「軟軟,我輪椅呢?」
顧顏金雞獨立地從病房一蹦一跳扶著牆出來,推開門就看到坐在地上的虞軟軟,納悶了。閱讀
虞軟軟抱著膝蓋沒說話。
顧顏又問,「你大哥呢?他把我害成這樣,丟下我就不管了?」
虞軟軟還是沒說話,顧顏心裡急了,「軟軟,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虞軟軟從地上站起來,做了個深呼吸,扭頭沖顧顏扯出個微笑,「你現在這樣還能回學校嗎?」
「不回了,下午顧魔頭的課,一聽他講題,我就犯困,不如在醫院睡大覺。你呢?你要不要回去?」
「我當然是留下來陪你。」
坐在病床前,給顧顏削完一個蘋果,虞軟軟才起身,決定去急診室看看虞程程。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而且,她也想逼自己認清楚現實。
夢,該醒了。
……
急診室門口。
此時已經圍了好些人,虞銳鋒聽見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怎麼了?程程是怎麼了?好端端為什麼會忽然昏迷?」
「爸,聲音小點,這裡是醫院。」
虞易生眉心緊鎖,溫潤的臉上明顯也帶了擔憂。
這時急診室燈光熄滅。
主治醫師走了出來,「誰是虞程程的家屬?」
現場的幾個男人都下意識向前一步。
虞銳鋒道,「怎麼樣?我女兒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並且已經醒來了,至於病因需要等血液檢測結果出來後才能確診。」
虞程程被轉移到了VIP病房。
虞銳鋒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心疼不已,「程程,你跟爸爸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學校說你今天沒去上學,你去哪兒了?你一向最懂事聽話的,怎麼能曠課呢?」
虞程程咬著唇瓣,抱著膝蓋,眼眶裡蓄滿了眼淚,「我……我只是……只是去了拈花鎮,看望軟軟的養母了。」
虞銳鋒皺眉,「你去那裡做什麼?那丫頭的養母跟你有什麼關係?」
「因為……因為……」
虞程程下意識看了大哥一眼。
那晚大哥對她說的話是私底下說的,還沒有告訴家裡任何成員。
她忽然覺得委屈。
當初最寵自己的大哥,現在竟然為了虞軟軟要趕自己走。
「因為,我遲早是要離開這個家的……」
虞程程一閉眼,大顆眼淚從眼角滑落,「過去20年,我搶了軟軟在虞家的位置,享受著屬於軟軟的榮華富貴,我應該懂得感恩,所以接下來我會回到軟軟從前生活的地方,好好替軟軟贍養她的養母。」
虞銳鋒心疼地說,「傻孩子,你留在虞家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感恩,即便養母需要人贍養,也不該你來贍養。」
這樣一想,他對虞軟軟更厭惡了幾分。
只道是白眼狼一隻,自從老婆把那野丫頭接回家,她就再沒管過她曾經的養母。
楊翠花一個老實巴交的婦人,養她5年,本該找她討要報酬,可這些年卻本本分分,從沒找過她半點麻煩。
她的良心難道不會痛?
「以後別去拈花鎮了,那裡治安不好,出了事要怎麼辦?」
「可是養母病了,想見軟軟,我給她打電話,她好像很生氣,我是不是做錯了?」
程程小心翼翼的模樣,更是在虞銳鋒心頭火上澆油。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虞軟軟站在病房外,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四道目光同時望向自己。
病房裡,氣氛凝重。
她愣了一瞬,下意識張口,先叫了一聲虞銳鋒,「爸……」
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虞銳鋒滿面怒容朝她走來,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成年男人的掌心粗糙寬大,且是帶著狠勁扇來的這一巴掌。
虞軟軟臉被扇得偏向一邊,只覺臉頰火辣辣一片,麻木到失去知覺。
周圍一陣騷亂,她聽不見,耳朵里發出尖銳的耳鳴聲。
等到口腔傳來腥甜,她才意識到,嘴角流血了。
「程程去拈花鎮,你為什麼不阻止?你知不知道那裡經常出猥褻案?」
終於,耳鳴過後,她聽見了虞銳鋒色厲內荏的斥責。
虞軟軟覺得很好笑,她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
「她自己長了腿,要往那兒跑,關我屁事?」
「你還敢頂嘴?」虞銳鋒怒不可遏,「是不是程程出點事情,你心裡就偷著樂了?你的心思怎麼能這麼歹毒?」
虞軟軟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在虞銳鋒還想給她一耳光時,她抬手正欲阻止,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擋在她跟前。
霍栩扣住虞銳鋒的手腕,眉眼凌厲,「虞叔叔,不要無理取鬧。」
「爸,這件事怎麼能怪軟軟?」
虞易生也蹙緊了眉頭,走上前道,「軟軟之前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去接程程回來,是我沒去接,才導致程程出了事,你要打,就打我。」
「你……你們……」
看著攔在虞軟軟跟前的兩個青年,虞銳鋒氣得手抖。
這時,醫生敲門進來,「虞程程患者的病房麼?」
「是。」
「請家屬出來一下。」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跟隨醫生走了出去。
病房裡,只留下虛弱蒼白的虞程程和臉上烙著巴掌印的虞軟軟。
虞程程小心翼翼道,「軟軟,對……對不起,我害你挨打了……」
她很怕軟軟會像以前那樣報復自己。
虞軟軟眼神冰冷漠然,上下打量著面前的虞程程。
不是。
這個虞程程並不是主神空間裡的那朵黑心蓮。
上輩子和黑心蓮虞程程打了那麼多交道,吃了那麼多虧,虞軟軟對她的眼神再熟悉不過。
哪怕裝得再純良,眼眸深處都藏著算計。
但現在的虞程程,只給她一種感官,那就是蠢。
又蠢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