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數院，辦公室。
楚龍坐在電腦前，滿面笑容和老朋友閒聊。
聊天框裡，宋河正賣力蠱惑他入伙，消息一條條往外蹦。
「楚兄，咱們認真說道說道，前科大數院和北大數院的對比，你會發現前科大數院真的贏麻！」
「前科大數院的薪酬比北大數院高兩倍，此乃一勝！」
「前科大數院的錄取分數一直在升，去年前年的分數線都超過了北大數院，生源更好，此乃二勝！」
「前科大數院勝了兩次，北大數院勝了0次，此乃三勝！」
「前科大數院勝了三次，北大數院勝了0次，此乃四勝！」
楚龍忍不住哈哈大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打字回復。
「說到錄取分數線，你說到點子上了，雖然前科大數院分數線高，但主要都是奔著待遇去的學生，真正對數學有野心的學生都是來北大數院深造，恕我直言，學生們普遍還是更認可北大數院。」
「我已經在帶學生了，我還是想教一些立志當數學家的學生，而不是教一些畢業後就去乘黃拿高薪摸魚的學生。」
「不對，學生們更認可前科大數院！」宋河立馬反駁，「前科大數院的學生們也想當數學家！不都是你想像的銅臭之徒！」
楚龍笑著回復，「我不信，有志氣的數學生還是都往北大來，北大數院的學生沒人願意去前科大數院，這是客觀事實。」
「哎呀，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楚兄你聽信讒言，偏見太深！我不勸你了，勸也勸不動，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覺悟，隨時歡迎棄暗投明！」宋河扔下最後一句話，不再吭聲。
楚龍笑著關掉對話框，打開教師工作窗口，忙碌起來。
一份份數學期末試卷從屏幕上出現，他認真批改，不斷點擊賦分。
屏幕右側有幾十個方塊，方塊代表學生，閱卷時老師看不見名字。
每批完一張卷，一個方塊就顏色變化，綠色紅色黃色，分別代表穩過、穩掛科、不確定。
學生們水平參差不齊，北大數院強度相當高，有太多競賽進來的數學神童，智商個個挑戰人類極限，老師們更不是吃素的，於是卷子一年比一年難。
雖然看不到具體人名，但楚龍對學生們筆跡多少有點印象，尤其陣營很好劃分，神童們的字往往潦草凌亂，走高考的普通學生們則字跡工整一些。
從批卷情況看，神童們尚能拿高分，高考進來的學生就有點慘了，普遍翻成了紅黃色，所謂高考數學滿分，在一般學生眼裡宛如天神下凡，但進了北大數院，十有八九猶如螻蟻一般！
學生小方塊一個個翻出顏色，終於改完，楚龍一敲回車，全部學生的試卷分提交。
近幾年北大數院的期末成績改制，基本按照卷面分算，但平時表現特別優異的學生可以酌情加分，上限能加15分。
很快，班級群里冒出不少學生，貼出卷面分截圖，哭爹喊娘起來。
「楚老師！求撈！就差五分！」
「老師，撈撈，一分！」
「就差一分，帥氣楚老師求拯救！老師您知道我的，我上課萬年坐前排！」
各種成績截圖被學生們放在群里，都帶著姓名信息，精確告知老師多加幾分平時分可以撈起來。
忽然，在一連片五十多分的截圖裡，冒出一個99分的截圖。
「老師，求撈，就差一分了！（大哭）」
群里頓時寂靜，幾秒後有人吐槽。
「狼滅！」
「臥槽，還有逼近滿分的？」
「炫耀是吧？」
眾多不痛不癢的吐槽聲中，突然跳出一大段！
「媽的炫耀個屁啊！以為群里考得好的就你一個是嗎？滿分和逼近滿分的多了，就你一個這麼不要臉！我他媽就看不慣裝b的人！這麼多同學沒考好正難過呢，你不同情也就罷了，還抖起來了！要臉嗎！不服來對線！」
楚龍嚇了一跳，緊接著就看到前面99分的學生狠狠回擊。
「笑死了，自己考不好找我宣洩情緒來了，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無論我考什麼分數，跟你沒有關係！不服憋著！你考個99也可以出來炫！考不到你就只能無能狂怒！」
楚龍頭疼，班裡學生們智商高歸智商高，但有時候人太聰明了就比較有脾氣，類似的吵架不是第一次了。
往常他會勸架，但勸了太多次還出這種事情，真有些疲憊，不想管了。
於是楚龍選擇擺爛，端起茶杯喝水，靜觀其變。
「老子考了90！老子很滿意這個成績！並不是沒考好找你發泄！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嘴臉！你覺得你很牛逼嗎？」
「哈哈，拼盡全力考個90，和一時失誤考個99，誰牛逼呢？我求撈個滿分刷刷績點礙你什麼事兒了？你說對了，我就是牛逼！你就是不牛逼！咱們之間就是差距很大，懂嗎？非要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嗎？」
「好好好，你牛逼，我垃圾，你這麼牛逼怎麼還和我一個班呢？你這麼牛逼怎麼不去前科大呢？前科大數院為什麼不收你啊？多考個幾分給你得意的姓什麼都忘了是吧？」
瞬間，群里一群學生冒出來助陣。
「說得好！你這麼牛逼你咋不去前科大呢？」
「笑死了，都一個班的，半斤八兩誰不知道誰啊！」
「鼓掌！你真那麼牛逼你早去前科大了！」
「你太牛逼了，你去問問宋河收不收你吧！」
楚龍剛喝了口茶，差點噴桌面上，難以置信望著群里學生們的消息。
不對啊！
不是……怎麼會有這種言論冒出來？還這麼多學生支持？
他內心震驚，難道北大如今的學生們，真發自內心覺得前科大更好？
這怎麼可能？！
辦公室門沒關，一道身影路過門口，看了一眼楚龍，忽然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