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的誥命啊!若是直接獲得了,本殿想,應該,顧家的夫人位置,就要換人了吧……」
這話一落,顧書言刷的抬頭看她。
眸底深處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光芒。
他終於明白這位公主殿下今日找自己來此到底是所為何事了。
可不僅僅只是給他擺桌慶功。
而是要告訴他,蒲河的文章應該是抄襲的自己,而若是讓蒲河當了狀元,那麼,他的母親,怕是就要成為下堂婦了。
同時,既然這位公主殿下能看出文章之間有些類似,那麼當今陛下真的會看不出來嗎?
若是蒲河惡人先告狀,說自己是抄襲他的文章的話。
那麼……
最後自己的後果,還有陸瑤的後果……
顧書言站了起來,對著宓青雪行了個大禮。
「公主殿下的意思,草民明白了,這件事,草民會注意的。」
「別行禮啊!咱們就是隨便聊聊而已。」
宓青雪笑吟吟地看著他。
「顧公子有才學,也有能力,本殿也是不希望如此人才被埋沒了而已。」
「總而言之,蒲河的事情,顧公子一定要多在意一些。」
顧書言應聲:「是,殿下。」
又閒聊了幾句,宓青雪便起身離開了。
她並沒有真的跟顧書言一起用餐。
她總覺得這個顧書言有些熟悉,她要趕緊回去跟自家姐姐說說。
顧書言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情吃飯。
宓青雪要離開,他也跟著離開了風雲閣。
一路往家裡走的時候,腦海中的思緒有些混亂。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顧齊竟然是如此不要臉的人。
竟然在外面養的外室子,都跟自己一般年紀了。
「書言,你回來了,為父可是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顧書言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顧齊就腆著一張老臉湊了過來,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著幾分討好。
「父親在這裡等我做什麼?」顧書言皺了皺眉,下意識地離顧齊遠了一點。
他現在看到這個男的,就覺得有些心裡不適。
「你今日成功拿到了榜單上的第一,說不定過幾日殿試結束,你就是新科狀元了,為父自然是來這裡恭喜你的,順便,給你送上為父早就給你準備好的禮物。」
顧齊呵呵笑著,拍了拍手,立馬就有小廝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上面放著精緻的文房四寶。
「書言,你每日看書很累了吧,為父這是專門讓人費了大功夫大價錢才給你弄回來的上好的文房四寶,你可要再接再厲,爭取拿一個狀元回來,知道嗎?」
「父親。」
顧書言看了看那些筆墨紙硯,神色沒有太大的動容。
「我自然是會努力的,只是,這殿試的前三元是陛下親自欽點,蒲河蒲兄的成績也很好,怕是,不一定會選我。」
聽到蒲河這兩個字,顧齊明顯的神色略微多了幾分僵硬。
若是之前,顧書言可能還沒有注意到,但是今日,刻意的注意了,自然也就發現了他的神態多了幾分不自然。
「書言,你可莫要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我顧齊的兒子,就是最強的!」
不管是顧書言還是蒲河,都是他的兒子。
他們不管是誰做了狀元,他都是狀元的爹。
想到這裡,顧齊的心情更好了幾分。
顧書言點了點頭:「多謝父親,我最近還要多多溫習功課,為接下來的殿試做準備。」
「嗯,應該的,應該的。」
顧齊又在顧書言這裡待了會兒,這才離開。
一走,他沒有立馬去找陸瑤,而是選擇了出府。
一個巷子的房屋之中。
傳來了女子的嬌笑聲。
「老爺,您說過的,若是河兒成了狀元,您可一定要接我們母子兩個回府呢!」
「放心吧心肝兒,只要河兒成了狀元,我肯定把你給接回去,府里的那個黃臉婆我早就看膩了,這些年,若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活。」
「老爺,既然如此,那為何當初您還要娶她嘛!明明,是我先認識老爺您的~~」
女子的聲音帶著撒嬌的嬌憨。
「這也是沒辦法,這在朝為官,總是需要大量的金銀去打通一些關係的。」
「陸瑤作為商戶之女,她有著萬貫家財,只有有著她的支持,我才能在官途上一路光明啊!」
「所以,老爺你就娶了那陸瑤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們母子兩個了是嗎?」
「怎麼會啊!這麼些年,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知道嗎?現如今,只要河兒成了狀元,你擁有了誥命之身,到時候,我肯定讓陸瑤給你騰地方!」
「真的?」女子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當然是真的!」
「老爺,您對奴家可真好……」
「那是當然,我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呢?你給我教養了河兒這樣一個出色的兒子,我怎麼能不疼你呢?」
「……」
……
顧書言在自己的房間裡越坐越坐不住。
他想了想,還是起身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出門去了。
他想要散散心,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快要被這些事情給憋死了。
剛走到中央大街上,他準備四處看看,突然,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帶著驚人的速度。
「快閃開,快閃開,馬驚了!」
「快閃開啊!」
「啊!」
「路中間有人!」
「快閃開!」
看著這輛向自己飛馳而來的馬車,顧書言整個人都驚住了。
想要躲開,但是一時間,他的四肢仿佛不聽他的使喚了。
根本動不了分毫。
「快躲開啊!」
「快躲開啊!」
周圍不少人都大吼出聲。
但是,顧書言努力地嘗試了,自己的四肢就是不聽自己的使喚。
眼看著,那馬車就要撞到他的身上。
不少膽小的百姓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接下來那殘忍的一幕。
就連顧書言都覺得,自己這一次怕是要交代到這裡了。
他閉上了雙眼,等待著這一切的來臨。
可是……
「喂,我說,你能不能離遠點?你是不會走了嗎?嚇傻了?」
青年清朗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顧書言抬頭,就看到一襲紅色長袍的青年一隻手穩穩地拉住了馬的韁繩,控制住了發狂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