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胥背著手,轉身就朝門外走。
「李貴妃,你就繼續在這自欺欺人吧!等皇上歸來之時,便是你身敗名裂之日!」
李情月知道,楚胥並不是危言聳聽。
只要楚胥出手,她必定完蛋。
想清其中的利害關係,李情月快步上前,擋住了楚胥的去路。
勉強一笑:「楚先生,剛剛是本宮沒有表達清楚,您能否耐心聽聽本宮的想法?」
楚胥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好!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本官也不想撕破臉,鬧到大家都無法收場!距離兩國全面開戰,大概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所以,李貴妃還有點時間!」
李情月沉聲道:「本宮可以立即安排人,乘坐直達西梁的貨運班列,將釋放烏婭的消息傳達段智興!楚先生能否下令收回成命,讓馬季帶兵回來?」
楚胥嗤笑道:「軍令豈是兒戲?既然下達了,自然就沒有收回的可能!不過,我大端二十萬大軍會先在摩羅國駐紮,等候本官在太尉府下達進攻的指令,所以,想避免開戰,李貴妃只能在這段時間內說到做到!」
「可別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玩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戲,可騙不了本官!」
李情月強壓住心頭怒火,勉強一笑:「好,就按楚先生的意思來辦!」
楚胥終於心滿意足,回身對她抱拳一笑:「那本官就先告辭了!不打擾李貴妃娘娘繼續裝傻充愣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情月被氣得不輕。
要是換個人,她肯定毫不畏懼。
但奈何是這詭計多端的楚胥,讓她無可奈何。
而這就是林雲出門辦事,非要將楚胥留在下看家的根本原因。
只要楚胥留下坐鎮,京城就亂不了,整個國家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時,李情月大喝道:「秋月秋雨,你們進來吧!」
很快,那兩名看門的女官並肩走進大殿。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將消息放出去,就說本宮的病恢復了,安排人將這瑤宸宮收拾乾淨!準備迎接太子歸來!」
兩女對視一眼,都內心暗喜,她們早就過夠了現在這種日子。
「奴婢遵命!!」
這邊,楚胥達到目的,心情大好,哼著小曲背著手,正準備出宮回家。
卻見趙吉正等候在宮門口。
「呦,趙尚書在這站著作甚?該不會是在等本官吧?」
趙吉咧嘴一笑:「正是!下官是有一件煩心事,希望楚先生能解惑!」
楚胥玩味道:「能讓趙尚書都為難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讓本官猜猜,是不是與皇上有關係?」
趙吉拍手叫好道:「哎呦,楚先生真是神了!這您都能猜出來?」
楚胥翻個白眼道:「什麼叫猜?本官在這這個位置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除了皇上的心事,就沒有本官不知道的!你是在糾結要不要將女兒嫁給三殿下吧?」
趙吉一臉苦澀:「是啊!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楚先生!您可一定要幫下官想出個好辦法!」
楚胥對他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忽然話鋒一轉。
「正好本官還沒吃晚飯,要不…邊吃邊聊?」
趙吉諂媚一笑:「成!楚先生請…」
之後,二人在京城找了一家館子,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
很快,四道下酒菜就上來了。
趙吉連忙拿起酒壺,將楚胥面前的空杯斟滿。
楚胥欣然接受他的討好,先是夾了一筷子魚肉嘗嘗鮮,最後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嘶,好酒啊!」
「趙尚書,你知不知道,這喝酒就好比做人,第一杯酒是最好喝的,而人的第一印象,也是最重要的!所以,很多麻煩看似是找上門的,但其實與個人性格有最直接的關係!有些人天生就是幹大事的料,但有些人卻一輩子都被各種麻煩困惱!」
趙吉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菜,皺眉道:「楚先生是想說,下官之所以遇到難題,是因為下官性格不好導致的?」
「誰說你性格不好的?你就是性格太好了,所以才會被盯上!仔細想想,你在當今的大端,乃至全天下,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全天下…下官不知道,但在大端,下官肯定是工業發展的矛頭啊!」
楚胥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含笑道:「誒,這就對了!你在大端的工業領域,是可以引領天下的人物!說直白點,大端目前對外的一切策略,其實都是圍繞著你展開的!工部研發出什麼新東西,便會直接導致周邊列國,乃至西大陸那邊都要受到影響!」
「你說,你這樣的人物,皇上會不拉攏嗎?」
趙吉苦澀一笑:「楚先生,按理說,聽您的這個評價,下官應該高興才對!證明下官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都得到了回報!但為何下官就是笑不出來呢?」
楚胥玩味道:「因為你骨子裡對皇室的刻板偏見,你不希望將女兒嫁入皇室!但這件事由不得你!」
他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趙吉的肩膀。
趙吉長嘆一聲:「誒,楚先生,下官是個直脾氣,就乾脆直說好了!其實,您說的這些道理,我家小魚也說過,下官就算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認了!誰讓咱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呢?但既然非要嫁女兒,下官希望女婿能是未來的新君!」
「楚先生號稱我大端百曉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掌朝政,您能否為下官指點迷津,下官的女兒到底可不可以嫁三殿下?」
別看他平時呆頭呆腦,整天研究技術,不擅長人情世故。
但事關女兒未來的幸福,他可不敢有絲毫馬虎。
畢竟,要只是單純嫁一個皇子沒關係,可偏偏這位三殿下是大端奪嫡的皇子之一。
這就是政治鬥爭,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所以,趙吉可不希望女兒嫁錯人,悔恨終生。
楚胥連連點頭:「如果是這個問題,那本官可給不了趙尚書答案了!」
「楚先生,您就別謙虛了成嗎?這裡又沒有外人,難道就憑咱們這些年的交情,還不能給下官一句心裡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