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聽了這話又是驚又是喜,「你說真的嗎?我能跟著你干?」
珍妮的實力她是不敢懷疑的,她肯帶自己那就是貴人提攜了。人家可是海龜,接受過高等教育,又管理那麼大的畫廊,能力自然是不用說的。自己文化程度不高,也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她願意帶自己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她怎麼能不激動呢?
「當然是真的了。我心裡是很感激你的,當初你已經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警惕心不強才著了道。你的好心我都記得呢,當然不會騙你了。」珍妮笑道。
她都想好了,等出去之後她也不打算回畫廊,而是準備創業。創業自然是需要合作夥伴的,金枝算是對自己有恩,自己願意幫她一把。
金枝激動的都站了起來,搓著兩隻手激動道:「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總之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都聽你的就是了。」
「你坐下。」珍妮拉著她坐下,又問了外頭有什麼新鮮事兒。
金枝想了想,她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新鮮事兒,她平常都是在家裡糊火柴盒很少出去,聽到的都是她媽李改娥說的,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對了,有一件。你嫂子楊麗娟不是懷孩子嘛,聽說害喜厲害,她娘家人特意從山上摘得大紅鮮棗,還有花生核桃,滿滿帶了三個大麻袋。這還不算什麼,他們還帶了八隻母雞,還有兩籃子雞蛋,還有不少藤條編織的小玩意兒,烏央烏央的帶了一貨車的東西,街坊鄰居都跑去看熱鬧呢……」
珍妮皺了皺眉頭,道:「她的事兒就不用說了,我們雖說是姑嫂,關係也不是很親密。就連我哥,我們見面的次數也是有限的,我不想知道他們的事情。」
「好,那就不說他們了。還有,對了還有一件事,楊力處對象了。這在咱們街坊里也算是一件新聞了,他媽高興的什麼似的,逢人就說,我一天不出門也聽我媽說了好幾遍呢。楊力你知道吧,是個警察。」金枝笑道。
「楊力處對象了?他對象是誰?」珍妮問道。
「好像是劇團的戲曲演員,還是黃老師的學生呢,跟楊麗娟關係很好,之前倆人還在一起賣過包子呢。」金枝道。
「他們已經好到要談婚論嫁了嗎?」珍妮又問。
「那應該還沒有吧,沒聽說。」金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怎麼。我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你去找一下楊力,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想見他。」珍妮道。
「行。」金枝道。
「對了,我讓你幫我給楊力帶話的事兒就不要告訴我爸媽知道了。」珍妮又叮囑道。
「明白,放心吧。」金枝道。
「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下個星期再來。」珍妮笑道。
「好,那我就回去了。你想要什麼嗎,下次來我幫你一起帶過來。」金枝問道。
珍妮搖了搖頭,「沒什麼想要的,你人過來就行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珍妮站起來看著她走出門,朝她揮了揮手。
金枝走出來,陳延亭和黃婉青還在等著,她過去傳達了珍妮的意思就跟兩人告別了。
陳延亭和黃婉青又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金枝先去了一趟看守所又去戒毒所,所以時間就耽擱的有些久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
李改娥在院裡糊新領回來的火柴盒,嘴裡就不乾不淨的罵人。
金枝靠在門框上聽著她罵,等她罵累了停下來就冷笑了一聲,道:「罵呀,怎麼不罵了?是不是罵得口渴了,我這就去給你倒水,喝了潤潤嗓子接著罵。」
說著話就擰身進了屋,果然端了一杯水出來。
李改娥心虛的瞥了她一眼,道:「瞎說什麼呢,誰罵你了?」
「你當我耳朵聾呢?我就出去半天你就不舒坦了?家裡的活兒都等著我干,我要是不干就沒人幹了唄?讓你勞累了,我就該跟個老黃牛干到死,怎麼能出門呢?」金枝譏諷道。
李改娥不說話了。
金枝把水杯重重的擱在桌子上,沉聲道:「你也用不著罵我,以後這糊火柴盒的活兒我不幹了,我要出去找工作!」
「你找工作?就你這樣,能找什麼工作?別人看一眼也嚇跑了!還是乖乖聽話,找個可靠的男人過日子才是正經。錢鳳說得那個瘸子我覺得也是不行,這個咱就不提了,前巷子的王奶奶今天給我說了一個,就是城裡的,條件不錯,離得也不遠,我已經答應人家說是明天帶你去瞧瞧。你把你這頭髮散下來,擋著點。」李改娥笑道。
「你要是覺得不錯自己去就行了,我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就不用你費心了。我現在只想找個穩定的工作掙錢,其他的都不想,我是不會去的。」金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了下來,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疤痕,道:「這疤痕也不是我想有的,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用不著遮遮掩掩。我還有事,一會兒就不回來吃飯了,不用給我留。」說完就走。
李改娥見她性情大變,急忙上前拉住,道:「金枝,你怎麼了?出去一趟性子就變了?我就是嘴上嘮叨了一些,又沒有壞心,你可別瞎胡來,都是媽不好,媽嘴不好。你可不敢再出點兒事了!」說著就哭了起來。
他們現在就指望著女兒呢,她要是再出點意外,他們兩口子還活不活了。
「你要是不願意見對象咱們就不見了,媽不逼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李改娥哀求道。
金枝甩開她的胳膊,不耐煩道:「你在瞎說什麼呢,我不走。我出去是有事兒,你放心,我不會尋短見的,我還沒活夠呢。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們錢,別再纏著我,行嗎?」
「你,你找的啥事呀,你給媽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你可不敢悄悄的什麼也不說,我也不放心啊!」李改娥哪裡敢放手,死死抓住金枝的袖子跟著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