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漸漸打開的門縫,室內一片昏暗。«-(¯`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裡面沒有打開燈,窗紗將外面的陽光遮得嚴實。
冷氣呼呼的從門縫漏出,他身上的燥熱感消散不少。
沈硯辭看了一圈,才發現小小一個人影蜷縮在琴凳邊上,露出的一截小腿,白皙的肌膚帶著駭人的紅痕,沾傷藥的手指都在發抖。
少年細微的嗚咽聲在琴房裡迴響,像某種受傷的幼獸,聽著格外的可憐。
嘖,好慘,那痕跡一看就是用粗棍子打的。
看來他還不是最慘的,他10歲之後,他家老頭就沒拿棍棒打過他了。
最主要老頭也打不過他。
看完熱鬧的沈硯辭準備合上門,卻毫無預兆撞上了少年通紅的眼眸。
宋......勻星?
少年長長的睫羽上掛著幾滴淚珠,琥珀色的被淚水浸泡過,更顯得澄澈透亮。
少年視線迷迷濛蒙的,眨了眨眼,對上焦距。
「......怎麼是你!」宋勻星立刻抹掉臉上的淚痕,急匆匆的放下褲腿,耳根泛著淡粉色。
莫名的,沈硯辭有些心痒痒。
沈硯辭輕咳兩聲,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門邊,姿態散漫的站著,「怎麼?被打了?」
「關你什麼事!你什麼意思!特地來嘲笑我的!」少年眸子裡還泛著水光,眼神裡帶著幾分戒備和憤怒。
真的像只受傷的小野貓,爪子還挺利的。
男生聽罷,挑下眉,「我可不是故意的,你這不關門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
少年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臉蛋漲得通紅。
「戲你也看完了,該走吧!」
沈硯辭瞥了眼琴凳上被拼起來的門票,眼眸微眯。
這個團體的名字有點眼熟,好像是那群手下敗將換的新音樂,泡菜國的男團音樂,聽著還蠻熱血的。
少年側身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出去!」少年好像被侵犯到領地的小獅子,怒氣沖沖的。
沈硯辭凝眉,嗤了聲,「走就走!我還不想來呢。」
沈硯辭雙手抱臂,直接被推出琴房外。
男生額頭青筋一跳,也是怪了!怎麼能兩次被同一個人趕出門呢!
除了他家老頭,宋家小少爺還是第一個這樣對他的人。
沈硯辭擰開一間琴房的門,一屁股坐在琴凳。
難得發善心,想關心關心他,他倒好,開口就讓自己滾!
沈硯辭掃視一圈,找到了空調開關,悶熱的琴房漸漸冷了下來。
這間琴房的主人明顯就不常來,裡面什麼都沒有。
沈硯辭將就的躺在琴凳上,放空腦袋。
可不知道為什麼,少年嗚咽聲一直徘徊在他的腦袋裡,揮之不去。
「嘖!煩死了!」男生不耐煩的睜開眼,猛得起身。
琴房的隔音很好,這個位置怎麼都不可能聽到他的哭聲。
沈硯辭手指捋過黑髮,隱約有些心煩意亂。
宋家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點,宋勻星生父因病早逝,Alpha父親宋修文是國際知名鋼琴家。
宋勻星早在12歲時就拿到了蕭邦國際鋼琴比賽,青少年組的金獎。
放在整個圈子裡都是極其耀眼的成績,這樣一個極其優秀的少年,卻沒有一點少年應有的傲氣和活力。
原因是宋修文,是個掌控欲極強的Alpha。
都是一個圈子,他也接觸過宋修文。
「他這點成績也只夠糊弄小孩。」
「遠遠不夠!」
......
沈硯辭本人沒有什麼音樂造詣,但是聽得多,隱約能感覺出來演奏者的狀態和音樂息息相關。
那個叫宋勻星的傢伙,根本就不喜歡彈鋼琴,怎麼能彈好?
他是想去聽kpop演唱會,被他爸打了?
想起少年小腿上駭人的紅痕,沈硯辭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反正也睡不著了,就當是做慈善了。
男生站起身,按掉了空調,大步走到熟悉的琴房門前。
一向傲慢,玩世不恭的沈硯辭,第一次有類似緊張的情緒。
他呼出一口氣,指節扣響大門。
片刻,少年打開琴房門,看見他的臉,眉頭下意識的緊扣。
「你......」
「去看演唱會嗎?你琴凳上那張票,舉辦場地是在哪?」沈硯辭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
宋勻星眼睫輕眨,琥珀色的眼眸折射著絢爛的光彩。
......
沈硯辭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陪著一個初中生擠在一群熙熙攘攘的女人群里,舉著什麼勞子應援棒。
在室內吹空調睡覺不香嗎!
悶熱的會場,人聲跟海嘯一樣衝擊著他的耳膜。
沈硯辭看著面無表情,實際上人走了已經有一會了。
這輩子,他都不會再來第二次!
嘈雜的音樂聲終於停止,台上不知道什麼名字的男生在講話。
透過熒幕大屏,他能看見舞台上男生的面容。
也就長的一般,還沒有他旁邊的初中生好看。
他側頭看了少年,宋勻星神色激動,臉蛋泛著紅暈,一雙漂亮桃花眼盛滿了光。
沈硯辭心頭微動。
挺少看見宋勻星這副激動的樣子,平時見他不是蹙眉就是生氣。
看來是真的喜歡。
沈硯辭懶懶的倚在椅背上,耐著性子等待演唱會結束。
沒辦法,都做了一次好人,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音樂再次響起,這次的音樂倒是沒有那麼動感了,悠揚的抒情音樂流淌在會場內。
漸漸的,會場的觀眾跟著唱起來。
旁邊的少年也跟著哼唱著起來,聲音清亮又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意外的好聽。
沈硯辭詫異地瞥了他一眼,恰好撞上少年的視線。
少年望著他,桃花眼裡溢滿了笑意,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明珠一般,光彩流離。
「你為什麼不唱?」少年面若桃紅,開口問著他。
沈硯辭心跳漏了一拍,愣愣的望著他。
忽明忽暗的光勾勒著少年的五官,皮膚白皙無瑕,連泛紅的耳垂的都顯得格外可愛。
少年以為他沒有聽見,靠近他的耳邊,再次詢問道。
少年的呼吸落在耳畔,沈硯辭渾身發麻,耳廓都紅了一片。
「我......我不會!」
「我可以教你。」少年眼裡的防備褪去,眼裡只剩熱情與坦誠。
少年長睫扇動,他的心神也跟著顫動。
此刻的少年就像小貓朝著主人露出柔軟的肚皮,還眨著水汪汪的眼睛,露出期待的表情。
沈硯辭一瞬間好像被奪舍了,只能愣愣的跟著點頭。
少年牽起他的左手,跟著節奏搖晃,淡粉色的唇瓣開合著。
沈硯辭仿佛是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也跟著念著。
然而,少年溫度透過手心傳來,酥麻帶電的觸感順著手部流入四肢百骸,心臟不受控制的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