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縣令顯然也不傻,便開口說:
「在說出這幕後之人之前,下官想要問一問刺史大人,會如何懲罰我?」
他這也是在威脅刺史大人,如果周刺史頂住了蜀王李愔的壓力,保證不去重罰劉縣令的話,那劉縣令就不把他供出來。
反正沒有證據,全憑他指證,他隨便說個別人,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這周刺史頂不住李愔的壓力,要嚴懲劉縣令,那劉縣令就只能玉石俱焚,將他供出來,大家一損俱損。
面對這樣的威脅,周刺史也是拳頭緊握,進退兩難,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現在也慌了神了。
他緊張的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說,腦子飛速的運行,最終決定,先試探試探蜀王李愔的底線在哪兒。
所以他就對那劉縣令說:
「這陷害他人,雖然是有罪,但罪不至死,最多就是挨幾十板子,免去官職。」
這已經是他想到的對於劉縣令最輕的處罰,而且他偷換了概念,說是劉縣令,只是陷害他人,但他沒有提陷害的這個他人是一個王爺。
要知道,你犯罪,對普通人和對貴族肯定是不一樣的。
你扇普通人一巴掌,可能就是陪陪錢。
可若是你把一個官員、一個皇室、一個皇子、王爺甚至皇帝也扇一巴掌。
那是賠點錢就能解決的嗎?
肯定不一樣啊。
這栽贓陷害一個王爺,和栽贓陷害一個普通人,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而聽到周刺史的話,那劉縣令心中也是稍微鬆了一口氣,顯然周刺史還是怕自己拉他一起下水。
所以他會想辦法讓自己的罪責輕一些。
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相對於玉石俱焚來說,如果能夠將這件事情的罪名儘量的小一些,處罰儘量的輕一些。
那麼這劉縣令也絕不會拿著自己的性命去,帶著周刺史一起死。
只是李愔肯定是不滿意的,立馬便開口說:
「周刺史就是這麼判案的嗎?」
那周刺史就知道,李愔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李愔說:
「王爺的意思是……」
李愔哼了一聲說:「劉縣令身為官員,知法犯法,陷害他人,以權謀私。
這本就已經是大罪重罪,判他終身監禁都完全沒問題,何況他陷害的還是本王?
本王好歹還是個皇子,是個王爺,被他這麼一個官員陷害,直接將他問斬,都不是問題。
你卻只是判他免去官職,打幾十個板子?是我大唐法律太兒戲嗎?」
那周刺史咽了口唾沫,又開口說:
「蜀王殿下所言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不如就判劉縣令,終身監禁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一個勁兒偷偷的給劉縣令眨了眨眼睛,傳遞著某種信息。
劉縣令的臉色已經不怎麼好看了,終身監禁?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在牢裡面死掉了。
他自然是看到了周刺史再給他眨眼睛,他也知道,周刺史肯定是在告訴他,就算是終身監禁坐個幾年牢就想辦法把他搞出來。
可周刺史的話可信嗎?他真的會把自己搞出來嗎?
而不是將自己弄死在裡面,殺人滅口嗎?
所以劉縣令搖搖頭說:
「刺史大人,下官畢竟只是受人教唆,判這麼重的話也不合理吧?若是將我當判這麼重,那背後主使之人豈不是該殺頭。」
這話又威脅到了周刺史,那周刺史都有些崩潰了,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打死他,他也不會去讓劉縣令搞那個酒鋪。
結果搞來搞去,酒鋪好好的,還挺賺錢,結果現在他卻有些里外不是人,進退兩難了。
在這種逼迫之下,周刺史也是毫無辦法。
偏偏這時候,李愔又非得將他逼上絕路開口說:
「周刺史,你最好想清楚,你若是不能給本王一個很好的處理。
不嚴懲此陷害本王之人,那本王便將此事,上報給朝廷,讓朝廷來調查。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周刺史欲哭無淚,李愔這話等於是給他一條絕殺,直接將他逼上了絕路,他只能一咬牙對李愔說:
「本官一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這劉縣令陷害王爺罪大惡極,本官一定會判他一個死罪。」
此話一出,劉縣令頓時怒了,他猛的站起來,對周刺史說:
「周刺史大人,你非要把我逼上絕路是吧?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各位,指使我栽贓陷害蜀王殿下的,就是周刺史。
是周刺史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不能讓蜀王殿下的酒鋪成功開下去,讓我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將楚王殿下的酒鋪生意給搞掉。」
此話一出,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們恍然大悟。
「我一眼就看出這個周刺史也不是好人,反而蜀王殿下就很無辜。」
「就是就是,我也看出來了,蜀王殿下眉清目秀的,釀的酒怎麼可能有毒?」
「陰謀,都是陰謀,可憐蜀王殿下差點被人陷害……」
……
一群吃瓜群眾永遠都是很「理智」的,誰有理就幫誰!
那周刺史則是徹底慌了,猛的站起來,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劉縣令怒吼:
「污衊,你是污衊蜀王殿下。王爺,此人不瞞我對他的判決,污衊本官,請蜀王殿下一定不要相信。」
他現在只能使出死不認帳這一條,但是他也非常清楚,只要劉縣令活著,只要劉縣令這件事情清清楚楚的交代,那他就逃不掉。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
「蜀王殿下,你絕不能相信此人的污衊,這劉縣令敢污衊,栽贓嫁禍蜀王殿下,你就同樣敢污衊,同樣敢栽贓嫁禍給本官。」
蜀王李愔就等著他們狗咬狗呢,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好戲。
至於這兩個人誰死,誰不死,對他來說不重要。
這劉縣令就算是死了,還會有別的人站出來繼續針對他。
這周刺史若是死了,李承乾還會想辦法讓新來的其他刺史,同樣盯著李愔。
所以他不在乎誰死,他只是在乎這兩個人,相互之間互相攀咬,給他們一個教訓,讓自己解解氣,讓自己舒舒心罷了。
他臉上帶著笑容,對周刺史說:
「案子是周刺史大人你在審,不管這劉縣令說什麼,不都應該你來查證的嗎?本王信不信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