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外面眾人的議論,周刺史想笑。
心想這次不僅能把李愔的生意搞黃,還能讓他名聲更損,實在是妙。
可誰知,那李愔只是微微一笑,就說:
「那周刺史大人,可得繼續聽我說下去。」
他知道這時候,這周刺史以為事兒定性了,正得意呢。
所以李愔接下來的話,就是要狠狠的讓他難堪一把。
於是就說:「正如周刺史你所說,如果真是我王府的店鋪賣的酒喝死了人,被抓被罰都是應該的。
可偏偏,這位新開縣的縣令大人,自己又說這件事情是他故意陷害我的,而且他還自己拿出了證據。
並且說他是受人指使,有人要讓他把我那酒鋪搞黃。
所以,他才找了個這兩天意外死掉的人,往他的肚子裡灌了一肚子放了藥的三兩醉白酒,以此來誣陷本王的酒鋪。
所以周刺史大人,你說本王冤不冤屈?你說,這新開縣的縣令,有沒有罪?
你說,該不該為本王討個公道?要不要治這位縣令大人的罪。
並且調查出,他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來行此惡事的?」
李愔的話,說的非常清楚。
以至於現場忽然無比安靜,外面的百姓們也都一臉震驚,意識到了問題的反轉和不簡單。
而那周刺史,聽到後面也是眉頭緊皺,臉色變了又變。
他終於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他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變故發生。
他將目光看向了新開縣的縣令,眼神之中儘是憤怒和失望。
他憤怒是,因為這貨明明都已經給那酒鋪扣了這麼一個罪行在身上的,卻又自己給全盤托出可。
本來,這件事情在周刺史看來,就是一個順風局。
結果他沒想到,這縣令又搞成了逆風局。
讓周刺史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愔自然是觀察著這位周刺史的表情變化,他臉上帶著一絲戲謔,和看熱鬧的神色,繼續不緊不慢的開口說:
「刺史大人,本王方才所說,清楚吧?」
周刺史深呼吸一口氣說:
「王爺說的很清楚……」
李愔又說:「那麼現在就請刺史大人還本王一個公道,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身為一個王爺,總不能無緣無故蒙此冤屈,受此污衊吧?」
這就是李愔,已經在給這位刺史大人施壓了。
而這位刺史大人現在也非常頭疼,因為,這幕後之人就是他在指使縣令。
可是這位縣令,卻又將這件事情全盤托出了。
好在,還沒有在公堂之上說刺史是幕後指使。
可現在,他要如何處理呢?
要是處理這位縣令,那這位縣令難保不會在狗急跳牆之下,直接說這件事情就是周刺史在指使他做。
那他周刺史,豈不是搬起石頭,到頭來砸了自己的腳嗎?
可若是不嚴懲縣令,那他又如何給李愔一個交代呢?
正如李愔所說,他再差,終究也是一個王爺。
所以說,李愔藉助這件事情,等於是把周刺史逼到了一條絕路之上。
你周刺史不是太子手底下的人嗎?不是替太子在這個地方盯著蜀王李愔的嗎?不是替太子來各種狐假虎威找李愔麻煩嗎?
那如今李愔就要讓他難堪,就要讓他為難,就要讓他明白,他李愔,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有時候李愔雖然也覺得自己應該要示弱,表現出沒用的一面。
但也不能代表,他真的就好欺負。他還是要在有意無意之間,也要讓這些人嘗嘗他的手段。
「怎麼了?刺史大人很為難嗎?若是刺史大人也辦不了這個案子的話,本王也可以將這新開縣的縣令,再往上級衙門去遞交,讓他們去調查。」
周刺史聽到這話,頓時急了。
立馬開口說:
「王爺……此案本官能查能查,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蜀王雙手背在身後,說:
「既然能查那就查吧,還等什麼呢?」
那周刺史,心中暗暗嘆氣,他打死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將牙齒打碎了,往肚子裡咽的一天。
想想幾天前,他宴請蜀王李愔,還對蜀道李應各種嘲諷。
仗著背後有太子撐腰,根本沒把李愔放在眼裡。
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幾天而已,他就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路之上。
此刻他看向了那新開縣的縣令,甚至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新開縣的縣令。
那新開縣的縣令心中也很委屈啊,他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刺史大人一開始就知道那酒鋪是蜀王殿下開的。
可他知道是蜀王開的,還讓自己去整這個酒鋪,關鍵他還沒有告訴自己這酒鋪是蜀王開的。
自己就難免會出現差池啊?
要是這位刺史大人一開始就給他說清楚,不要藏著掖著,或許局面就不是現在這樣的。
他完全有兩個選擇,那就是從一開始就畏懼蜀王李愔的身份,不敢去搞事情。
或者搞了事情之後,不會因為害怕蜀王的身份,而直接承認了這一切。
當然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經承認了,並且證據都已經主動交代了。
這件事情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無論如何他都有罪。
現在就看這周刺史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處理的不好,大家就玉石俱焚。
反正周刺史,自己是不可能獨善其身的了。
周刺史也明白這一點,最終還是只能開口說:
「劉縣令,你故意污衊蜀王殿下酒鋪的酒毒死人,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這位新開縣的劉縣令,早就把證據都交出來了,現在也只能承認說:
「確有此事,但是下官確實是受人教唆,請刺史大人從輕發落!」
這時候李愔開口說:「那麼你這背後教唆你的人,究竟是誰?他這樣讓你誣陷一個王爺,也是罪大惡極,將他的身份說出來,一併論罪處之。」
氣氛有些壓抑,那劉縣令抬頭看著周刺史。
話外有話的開口說:
「刺史大人,下官要說嗎?」
那周刺史此刻頭大的很,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劉縣令一字一句的說:
「當然要說,豈能包庇罪人?」
李愔就這樣背著手安靜的看戲。
這兩個狗,究竟能不能咬起來?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