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玉佩甫一出現,斷劍就發出一聲長鳴,慢慢朝玉佩靠近,最終停在了距離玉佩1厘米處,來回輕顫。
陳勇好心把玉佩往前靠近,那斷劍卻往後退去,始終保持1厘米的距離輕顫,像是想要靠近又害怕著什麼。
「它想要靠近青色氣息,卻害怕金色氣息。」這時,旁邊觀察的眼鏡開口道。
陳勇仔細看去,確實像眼鏡說的一樣,青金兩氣在玉佩上交纏旋轉,當青色氣息靠近斷劍的時候,斷劍就往前一點,而當金色氣息靠近斷劍的時候,斷劍就會往後退,這一進一退造成了劍的顫動。
「這金色氣息到底是什麼,竟然壓制了祖師的青蓮劍氣。」定遠師太也發現了這點。
看到斷劍和玉佩好像戀人一樣想要見面卻怎麼都辦不到,眾人都是一陣唏噓,小女孩見了特別難過,扯著定遠師太的僧袍懇求道:「師祖奶奶,趕緊幫幫『小白』啊。」
定遠師太扶了扶小女孩的頭,安慰道:「靈萱別急,奶奶一定會幫『小白』的。」說著,她再次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鞘為葉,身為花,鋒為芯,人為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隨著結印和念咒,一股股青色氣息從她身上溢出朝玉佩涌去。
定遠師太的青色氣息雖說較玉佩中的淡很多,但此時注入其中卻起到了打破平衡的作用。只見隨著定遠師太的青色氣息越注越多,玉佩上青色氣息越占越多,氣旋越轉越慢,最終青色氣息將金色氣息擠在一個角落,氣旋停止旋轉。
那斷劍似是知道機不可失,在氣旋停止旋轉的一剎那往前一探。
「叮!」斷劍與玉佩終於相遇,只一剎那一道一道青色光華從斷劍和玉佩身上散發出來,同時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維度下,一道七彩光華從陳勇體內串出融入青色光華之中。
另一個維度中,一道青衫人影在青色光華中顯現,他撫了撫小女孩,柔聲說:「玉兒,沒想到我還能遇到我們的血脈。」而後他又撫了撫斷劍,嘆道:「『小白』,好久不見,是我對不起你,還要你繼續守護我和玉兒的血脈。」斷劍嗡鳴,像是表示非常高興。
青衫人影笑了笑,一個縱身來到空中,在虛空之中如閒庭信步一般將峨眉派逛了一遍,欣慰自語:「沒想到當年的小破觀竟發展到如此地步,後繼有人,後繼有人,哈哈哈。」
最後他又來到小女孩身邊,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陳勇和玉佩,最終下定決心朝玉佩的金色氣息躬身一拜,說:「猿兄對不起了,恕我不能完整履行當初的承諾了。」
拜完,他一指朝小女孩眉心點去,一道青色劍印打入其體內。而後,他轉到小女孩身後,雙掌前探貼至其後背,掌間七彩光華流轉,被青衫人影一點點灌注到小女孩體內。七彩光華在小女孩體內的經脈中流轉,像春陽化雪一般將其經脈中堵塞的地方疏通,又把那些經脈中的污穢逼出體外。隨著小女孩周身經脈被全部貫通,體內的污穢也被完全的清除乾淨,青衫人影身上的七彩光華也丁點不剩了。
看著白璧無瑕的小女孩,青衫人影鬆了一口氣,自語道:「還好她年紀小,不然我這點神魂之力怕是沒法成事。」他又撫了撫小女孩的頭,很是留戀不想離開,但他的身影卻越來越淡,只見他抬頭望天,喃喃道:「玉兒,我來找你了......」
星空下,青衫人影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白露」劍一聲悲鳴,沖天而起,似是想要追隨主人而去。它在空中轉了一圈,終是沒有找到主人的蹤跡,只得俯衝而下,開始圍著小女孩旋轉,做它答應主人的事。
在眾人的視角中,剛剛斷劍與玉佩相遇放出難以直視的青色光華,沒過一會兒,光華散去,斷劍就沖天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又俯衝下來,開始圍繞小女孩旋轉。至於那白色玉佩,當光華散去,定遠師太注入其中的淡青色氣息完全消失不見,玉佩又恢復到最初青金交纏旋轉的樣子,明顯定遠師太注入氣息的層次不夠,只能暫時打破平衡。
當眾人還沉浸在剛剛的奇特景象中時,小女孩一把拿住「白露」劍,又一踮腳,一把將陳勇手上的白色玉佩搶了過去,開心的對定遠師太說:「師祖奶奶太好啦,『小白』又聽話了,天心奶奶也有救啦。」
在小女孩希冀的等待中,定遠師太一把將她抱起,突的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小靈萱你立大功了。聖尊說的沒錯,有失才有得。感謝祖師保佑,『白露』劍重新認主,丟失的傳承玉佩也失而復得,天心師妹也有救了,上天待我峨眉不薄也,哈哈哈……」
峨眉派其餘眾人到現在還是懵逼的,那柄叫做「白露」的木劍到底是怎麼回事,所謂的傳承玉佩又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從來沒聽掌門說起過,但掌門說門派至寶失而復得,天心長老也有救了,不管怎麼說都是開心的事。包括清恬和靜意師太在內的峨眉眾人都笑了起來,笑中帶著淚,場中瀰漫著一片開心的氣氛。
然而,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氣氛,陳勇弱弱的說:「小妹妹,那個玉佩是哥哥的,別玩了,小心打碎,還給哥哥吧。」
5月的天卻如寒冬突至,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場中靜寂了數秒,小女孩最先說話了,她不滿道:「這個玉佩是萱萱的,誰也搶不走,萱萱要用這個玉佩來救天心奶奶。」
峨眉派弟子中有人忍不住了,說:「施主,還沒治你們擅闖我派之罪,你竟還想要我派至寶!」
陳勇聽到那人顛倒是非,很是惱火,但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看向定遠師太說:「還請師太明鑑,此玉乃一前輩贈予在下,囑咐在下隨身攜帶,說是涉及在下性命,實在不能相送。」
「笑話,我派至寶要你隨身攜帶,你卻不知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你帶著這玉佩能保得住嗎?」一旁的清恬冷笑。
定遠師太抬了抬手,示意峨眉眾人安靜下來,她看向陳勇,說:「施主,你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來到我這峨眉派,還有,這玉佩是哪位高人給你的嗎?」
「師太的問題恕在下無法相告,那位高人不讓我們說關於他的事。」陳勇回答,而後他像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但那高人說這塊玉佩是一個小子輸給他的。」
「你!」
「找死!」峨眉派弟子聽了這話俱是面色大變,恨不得馬上將陳勇殺將當場。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差點因為這世俗之物失了佛心,謝施主提醒。」聽了陳勇的話,定遠師太沒有像其他峨眉弟子一樣非常憤慨,反而放下小女孩,向陳勇施了一個佛禮表示表示感謝。而後,她向小女孩伸出手,說:「靈萱,把玉佩給我,它是這位施主的東西。」
小女孩這次卻不再聽定遠師太的話了,緊緊握住玉佩放在身後,哭著說:「不行,師祖奶奶,這個玉佩真的是小萱萱的,而且這塊玉佩能救天心奶奶。」
聽到定遠師太要將祖師玉佩送給外人,清恬跪了下來,哭到:「師父,為什麼別人搶祖師贏的東西我們要讓,別人搶祖師自己的東西我們也要讓呢?剛剛您也看到了,小師妹的斷劍和這玉佩有感應,您也確認了這是祖師的東西,這玉佩小師妹說還能救天心師叔的命,您怎麼就這麼忍心呢。我們是出家了,但我們還有家人啊,師父請您收回成命吧!」
峨眉派弟子也紛紛跟著跪了下來,哭求道:「請掌門收回成命!」
「放肆,你怎麼敢這麼跟掌門說話,她還是你師父!」靜意師太對清恬呵斥道,但她的臉上卻也流下了淚水。
看著跪倒在苦苦哀求的門中弟子,定遠師太也流下了眼淚,嘆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痴兒,若我等今日強拿了這祖師玉佩,與那蘇玉紅又有何異。天心,我,亦或是你們都可以為了峨眉去死,但絕不可為了峨眉而丟了佛心,沒了佛心,峨眉派也就不存在了。」
說完,定遠師太蹲下身,一邊擦拭小女孩不斷湧出的淚水,一邊將她藏在身後的玉佩強行拿了過來,送到陳勇面前,說:「施主,你的玉佩。」
陳勇小心地接過玉佩,握在掌中,然後拱拱手,說:「謝謝師太,抱歉了。」
定遠師太施了個佛禮,說:「阿彌陀佛,是應該我們謝謝施主才對。今晚施主就住在我派的客房中吧,等明天天亮我就讓人送施主離開。」
「掌門!」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尼姑朝這邊飛奔而來,人還沒到到就聽到她在大喊,「天心師叔,天心師叔她快不行了。」
聽到年輕尼姑的話,定遠師太一個瞬身出現在十幾米外,朝那年輕尼姑來的地方趕去,峨眉派眾人緊隨其後朝那邊飛奔而去。
剛剛還全是人的廣場,突然又只剩下陳勇三人,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三個人,一個裸著,一個半裸,還有一個真空。
沉默了好幾秒,胖子將手搭在陳勇的左肩,問:「『走』還是『留』?」
眼鏡將手搭在陳勇的右肩,問:「『留』還是『走』?」
陳勇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咬咬牙,說:「去你媽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