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
聽田江斬釘截鐵地這麼說,林夕不由有些不理解地看向田江。
「從我去你們林家,開始,這便不可能了。」
見林夕還是滿臉疑惑。
田江才繼續開口道。
「在我去你林家之前,你們林家實力如何?」
林夕思考了下,開口道。
「至少在這酒樓行業,我林家在蘇城只剩下趙家這一個敵手。」
田江點了點頭。
「那接下來呢?」
林夕有些不明白道。
「自然是繼續發展啊!」
田江點了點頭。
「對!繼續發展,你若想賺錢,自然會觸碰到別人的利益,但是你看看你們林家的情況。」
田江指了指外面。
「林家只有你父親,你大伯和三叔有些天賦,而你,雖然有些經商天賦,但也只是處於表面,思川更沒有絲毫的心眼。」
說到這裡田江臉色深沉。
「若是如此下去,你們林家以後當如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以你們一來後續無才,二來又無官府依靠,早晚有一天會鬧個家破人亡!」
林夕臉色變了變。
「那我們安於現狀就可以啊!」
田江卻是笑了笑。
「不發展便是退步,何況,你願意,你父親,你大伯,你三叔,他們願意麼?」
歷史早就證明了,如果你不前進,便是落後。
不管是從政,還是經商。
大國故步自封,最終滅亡,大商人故步自封結果也只能是滅亡。
林夕搖了搖頭。
「那最少也能保住性命。」
「想保住性命?」
田江笑著搖了搖頭。
「若你們林家只是小買賣的確還能保住性命,但是你們已經是蘇城酒樓業的一方巨擎,有無數張依靠你林家活下去的嘴嗷嗷待哺,你們林家倒了,這些人沒了生活來源,他們只會把仇恨的目光轉移在你們身上!」
即便是放在現代法制社會,公司倒閉,無力償還債務,無力補償員工,狀告前老闆都是輕的,半夜去砸老闆家的門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何況是在這個能找到個養家餬口便已經是天大好事的社會?他們的行為只會更加暴躁。
林夕臉色變了變。
「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田江臉色一正道。
「自然有!」
見林夕熱忱地看向自己,田江才又向她撲冷水道。
「除非你林家,在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時候,主動讓出市場,賠償員工,然後頤養天年。你說,讓你父親和大伯三叔他們這麼做,他們願意麼?」
林夕臉色一白,搖了搖頭,無緣無故的就讓他的長輩們散盡家財別說那些長輩不願意,她自己也很可能不願意。
田江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以,當林家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有了退路,如果你一直呆在蘇城,或許思川現在沒事,但是一旦出事,怕是整個林家就都沒了。」
見林夕還是無動於衷,田江這才嘆了口氣,輕聲道。
「你自己想一想吧。」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腳步。
「而且,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林家和我關係走得很近,如果這時候你退縮了,我雖然能夠理解你們,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了。」
說完這些,田江只是幾步就離開了林夕的宅院。
他這些話里,七分真,三分假,只不過那三分假是沒人敢去驗證的誇張成分居多,以林夕的社會閱歷,還不至於察覺。
能說的他說了,能做的,他也都做了,現在只能看林夕自己了。
果然,林夕雖然一直沒有說什麼,但是田江最後一句話還是狠狠刺激了她。
他們林家上次就已經放棄了田江一次,那次他還有家族拖累為自己找藉口,但是這次顯然不可能了。
而且,田江說的也是事實,誰知道別人會不會為了對付田江,把目光放在林家身上?
林夕看了看田江離去的方向,重重地握了握,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屋內。
京都皇宮文德殿內!
旭日東升,金色陽光透過琉璃瓦灑落在精緻的大殿上,將大殿內的金磚映襯得熠熠生輝,文武百官身著朝服,按品級次序分列兩旁,肅然無聲。
隨著一聲悠揚的鐘聲響起,大呂皇帝緩步從後殿走來,身披龍袍,頭戴皇冠,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
呂帝目光在群臣面前一一掃過,不怒自威,被他掃視過的人,無一不趕緊低下頭,沒人一個人敢當面直視這大呂第一人。
呂帝龍行虎步地走到龍椅之前,輕輕坐下,一邊的宦官聲音雖有些刺耳但卻十分沉穩地高喝道!
「上朝!」
殿下百官紛紛跪下齊聲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呂帝聲音威嚴,單手虛空抬起,高聲道。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待百官都站起身來,一邊的宦官才繼續道。
「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呂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將目光掃下眾人,目光著重掃了一眼譚萬言和王昭陽,這天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耳目之下,京都這點地方,只要他想,沒什麼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似乎感受到呂帝將目光看向自己,王昭陽渾身一個機靈,不由偷偷地把目光抬起,正好撞上了呂帝那雙龍目,趕忙又是低下了頭。
譚萬言卻比他好得了多,似他這種御史,每天不知道被皇帝用這種眼神看多少眼,早就有了抵抗力。
走出百官之列,立於殿中,高聲道。
「臣!譚萬言有本!」
聽到譚萬言的聲音,王昭陽不由心頭一跳!
堂堂太子也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他還沒見到太子,這譚萬言就開始發難了?何況今日沒什麼大事要商議,太子也沒來早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