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帝這才坐直身體,目光掃向譚萬言。
「你對此人有何看法?」
田江的事自然造就傳入了他的耳中,和太子,三皇子等人不同,他身為堂堂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當然不可能主動向一個對朝廷沒有任何貢獻的人拋去橄欖枝。
此次林家與京都府的衝突,剛好可以當著眾人的面把田江合情合理的帶入到自己的視線里。
他是天子不假,但是那田江可是被稱為仙人弟子的人,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譚萬言低下頭,不敢直視呂帝的眼睛,眉頭緊皺,最後還是抬起頭顱,高聲道。
「啟稟陛下,微臣與這田公子也只有一面之緣,並無太多看法。」
看了一眼呂帝不善的目光,譚萬言繼續道。
「只是小人聽坊間聞,此人素有才華。」
聽道譚萬言誇讚田江,呂帝甚至漏出了好奇的表情,王昭陽不由急了!
身為大臣,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可能少了,呂帝這表情,明顯是想見見這田江,甚至有用此人的想法。
他與田江已是死敵,田江以一個商賈之身就把他王家真疼的夠嗆,如果真的步入朝堂,甚至委以重任,那還有他王昭陽的好日子?
「陛下!譚大人與那田公子交集上淺,百姓傳聞更是愚民妄議不可為真。」
見呂帝把目光看向自己。
王昭陽硬著頭皮道。
「田江此人狡詐,幾次三番陷害我兒,依微臣看,絕無什麼仙人弟子的風範。」
頓了一下,王昭陽臉色陰沉。
「這仙人弟子,怕是有些人霍亂我大呂愚弄百姓,試圖霍亂我大呂提出來的奸計。陛下乃是堂堂天子,若是另有一人也能與仙界溝通……」
他話還沒說完,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臉色都是一變!
居於首位的王丞相,開口喝道!
「王大人!慎言!」
王昭陽這才察覺道自己說的似乎有些過於嚴重了,急忙閉嘴。
龍椅之上,呂帝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世人都知道,他這所謂天子,哪有什麼溝通仙界的本事,不過是為了維持自己統治地位的一個藉口罷了。
別說溝通仙界,他連仙界長啥樣都不知道。
想到此處,不由把目光看想譚萬言。
譚萬言此刻也是騎虎難下了。他雖然是三皇子的人,那田江卻還沒有倒向他們,甚至他們對田江也不是十分了解。
如果田江真有別的心思,呂帝第一個殺的就是他了。
見譚萬言也不說話。
呂帝眉頭緊皺,威嚴道。
「眾卿家,可還有人要言?」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什麼。
稍頃,位於百官前列一青年將軍站了出來。
「陛下!自古便有天降祥瑞,田江此子降生於我大呂境內,是否是天降祥瑞之人,輔佐我大呂國泰民安呢?」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到了在場眾人每個人的耳朵里。
王昭陽偷偷抬起頭,好奇的看了過去,只是這一眼,立刻覺得汗毛倒立!
若是其他人幫田江說話,他都能接受,但是這人張口,讓他屬實有些沒有想到。
咬了咬牙,既然如此,他更不可能讓田江步入朝堂了。不由高聲道。
「凌將軍!此言差矣,縱觀千古,過往祥瑞皆是死物,亦或者百畜禽鳥,何曾有過成人的祥瑞?即便真有那也非陛下莫屬,何以是一個曾做過那等不孝行徑的人?」
頓了一下,臉色十分不好看。
「而且,這一切都只是此人空口白話,若是欺瞞天下,以他之前的不孝行經,何以擔當得起輔佐我大呂的重任?」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將凌天!
這種朝堂爭辯,他本就不喜,但是他見過田江,十分喜歡這人,那詩寫的也十分符合他的胃口,現在見王昭陽刻意詆毀,不由的發生回懟。
現在聽聞王昭陽這麼說,不由厲聲道。
「若是他所言是假,何以一夜之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昭陽此時也是什麼都不怕了,也是厲聲道。
「若是邪祟作惡呢?似他那等行徑,乃是邪性溫床,相對於仙人指引,本官反而更相信是邪祟之物!」
凌天不由臉色一冷!
「一派胡言,本將征戰沙場,閱人無數,曾有幸見過田公子一眼,斷不可能與邪祟有關。」
頓了一下,開口低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短短二十八這個字,似乎道卻了一個沙場將軍的一生,別說凌天了,即便是端坐於龍椅之上的呂帝也不由有些熱血沸騰。
「凌將軍好詩!」
百官也都無不側目!這詩絕對是傳唱千古的佳作。
凌天躬身道。
「陛下,此詩便是之前田公子所作,能寫出此等佳作的人,豈能是王大人所言之人?」
說道這裡,凌天虎目一瞪。
「若是心機叵測之輩,都能寫出此等令人震撼的佳作,那我觀這朝堂之上,真心實意為國為民的人,怕都是廢物了!」
「凌天!你什麼意思?!」
「區區一個武夫,安敢在我等面前隱隱狂吠?!」
「陛下!凌天如此侮辱我等,還請陛下治罪!」
……
聽到凌天這麼說,文官集團頓時都怒了!這詩他們是比不了,但是也不能讓一個武夫指著鼻子罵啊!何況還是在這朝堂之上。
另外一邊的武官集團本就十分欽佩凌天,現在又被首詩直擊心坎,再加上他們早就對這些玩嘴皮子的人不感冒了,也不慣著,紛紛開口道。
「凌將軍說錯了麼?你們這些天天自詡學富五車,現在連這種詩都做不出來!不是廢物是什麼?」
「就是!我們當兵的就是說話直,學不會你們那套,不愛聽別聽!」
甚至有一個武將當場就跪下了。
」陛下!您一聲令下,老夫幫您砍了這群啥都不會的玩意!」
……
原本還有些正常的朝堂,頓時亂成了菜市場。
呂帝揉了揉額頭。
這場面,他見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即便早有抵抗力了,也不由有些頭大。
輕咳一聲,怒聲道。
「都給朕閉嘴!」
殿中眾人聽到皇帝發火,也都急忙閉上了嘴巴,紛紛把目光看向呂帝。
呂帝龍目掃過殿中的文武百官,著重在王昭陽和凌天身上停頓片刻,這才對著凌天道。
「凌將軍,話說重了,百官辛勞,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念你初犯,朕不追究,回去上道請罪摺子。」
凌天的能力他是看在眼裡的,更何況他還年輕忠心,只要凌天不出意外,大呂接下來至少五十年邊境無憂,所以他是護的厲害,即便是罰俸都沒考慮過。
「末將領命!」
凌天躬身道,不過他嘴裡這麼說,眼神卻是恨恨的掃了文官集團一眼。
那群文官權當沒看見凌天的眼神,他們自然也知道呂帝這麼做是偏袒了凌天,但是好歹也給了他們台階,也就借坡下驢了。
「陛下英明!」
呂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掃了眼朝堂眾人。
「那田江的事,朕也只是提了一嘴,眾卿不必上心。朕現在也沒有招他入朝的打算。」
他今日,只是看看百官的反應,至少目前,除了王昭陽這個和田江有仇的反應劇烈,其他人幾乎沒有什麼反應,至於凌天會站出來為田江說話,雖然在他意料之外,但想來也只是佩服田江的才華,並沒有別的意思。
頓了一下,這才講目光看向王昭陽。
「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