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商隊剛剛出發,倒是還算安穩,只是再過兩天就說不準了。」
朱守心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示意龍右早些休息。
「此話何意?」龍右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也或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朱守心並沒有直接回答,說罷便走向營帳。
龍右雖然好奇,但也沒有繼續追問,躍身到樹上,閉目休息的同時也能關注周圍的動靜。
一座豪華的府邸中,一處不起眼的宅院顯得很是突出。
府邸的他處都是燈火通明,雖是夜晚卻也不乏有人影不斷來往。
但這處宅院周圍卻很是安靜,就連院中也只有幾點閃爍的燈光,讓庭院不至於漆黑一片。
黑暗的房屋房門緊閉,一陣微風吹過,光影閃動,屋外台階前一個人影無聲的出現。
人影全身包裹在黑色衣袍下,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從中傳出。
「大人,鄉坊的酒罈開了。」
屋中仿若無人,一片沉靜。
「嘭!」
下一刻,房門突然打開,一陣強風從中呼嘯而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中傳出。
「這麼多年了,我都快要忘記那裡的酒是什麼味道了,既然如今酒香都散出來了,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打開的房門突然又被莫名關上,黑衣人正要有所動作,又聽見那個聲音從身後的院門處傳來。
「把傳消息的人處理一下,知道此事的無關之人你就看著辦吧。」
「是。」黑衣人恭敬的答道。
而後,這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只是台階前多了一個一動不動的黑影。
等了一會,眼見再無其他動靜,黑衣人也是緩緩站起身來。
黑衣人面戴黑巾,僅僅露出的雙眼望向院門外,目光複雜。
許久後,黑衣人輕嘆一聲,運起身形,去處理剛剛安排給自己的事情。
如今雖然已是深夜,但房香遠和項峰二人卻還是精神抖擻。
鄉坊酒館的一間房屋中,燭光搖曳,一名老者正坐在桌前品酒,房香遠與項峰恭敬的站在一邊。
老者已經表明身份,二人也將事情全部告知,而後老者要了壇酒後便一言不發,似乎只是來品酒的。
項、房二人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不滿,對於這個老者,他們也是又喜又怕。
老者剛來後便展現出了神出鬼沒的強大實力。
二人對自己的親族有如此之強的實力感到歡喜。
但雙方已經沒有太深的交集,如今的身份地位也相差甚遠,現在他們這邊因為犯了錯事,找到對方,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老者坐在那裡默默地喝酒,房香遠與項峰二人也不敢說話,房內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此酒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終於,老者將一壇酒喝盡,放下了酒杯。
「按你所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對方若是有心,現在恐怕也不好尋找他的蹤跡了。」
不等旁邊兩人開口,老者繼續說道。
「只是我想那人應當也是無心,此事倒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們兩家也不必在外過這種生活了,過兩天我派人過來,你們準備一下吧。」
說到這裡,老者嘆了口氣,「可惜了祖傳的秘籍,竟然還是落在了外人的手中。」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此事我會處理的,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說罷,老者便不再言語,但身子卻仍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房香遠和項峰二人有些疑惑。
就當項峰還有些茫然不解時,他身旁的房香遠像是明白了什麼,連忙示意項峰。
在房香遠的提示下,項峰也反應過來,上前兩步。
「前輩,晚輩無能,讓祖上保護的秘籍流落到他人之手,晚輩無顏再將此物留在手中,就請前輩保管吧,也能早日再現祖上榮光。」
說著,項峰從懷中取出一物,如同一卷布帛一般。
那老者看到那捲事物眼睛一亮,隨即嘆了口氣。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也就不推辭了,不過我也只是保管而已,這一部分的秘籍始終是你們的。」
話雖如此,老者嘴角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老者從項峰手中拿過秘籍,便不再多說,在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悄然離去。
察覺到那位高人已經離開,房香遠二人不禁鬆了口氣。
雖然那位高人只是如同一個尋常老人一般,但他身上卻有一種莫名的氣息讓兩人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果然如房兄預料的一般,秘籍還是無法留下。」
項峰頹然的說道。
「我們都是平凡的命,那種東西留著始終是個禍害,送出去也好,畢竟我們也算一家人,只是換人保存而已。」
房香遠拍了拍項峰的肩膀。
如今看來,他們這一脈的兩家都沒有富貴命,還不如順水推舟把東西交出去,倒也能落個自在。
項峰無奈的點頭,他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心中還是不免有幾分遺憾。
另一邊,老者已經回到了住處。
點燃燭火,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後,老者把得來的東西在桌上小心鋪開。
布帛不知由何種材質製成,儘管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洗禮,其上也不見一絲褶皺,依舊煥然如新。
老者的目光在布帛上迅速掃過,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一幅幅圖畫映入眼帘。
隨著不停往下看去,一抹狂喜在老者眼中越發濃重。
「好好好,果然和我們的那一半秘籍相輔相成。」
大致看了一遍,老者已經知道了秘籍的修煉內容,不由得滿心興奮。
「我們的是積累能量之法,這一半是煉血淬體之術,再把兩邊的缺漏之處組合成輔助結合之技。」
老者低聲喃喃,聲音忍不住有些顫抖。
「這就是祖上誓死保住的東西,這就是這世上最強的秘籍。」
老者的面容都忍不住有些瘋狂,隨即眉宇間又出現一股殺機。
「這是我族重現祖上榮光的契機,誰想染指,誰就得死。」
低沉的呢喃消散成無形的殺機飄向遠方……
「這裡已經到臨山郡的邊界了,周圍沒有能留宿的地方,看來今天還是要在營帳中過了。」
王奔看了眼手裡的地圖,說道。
「風餐露宿對我等來說倒是尋常,只是這附近的地勢倒是有些不好啊。」
另一側的徐弓打量一番前方的情況,如此說道。
商隊所行的這一段道路穿梭在一片矮山之間,山雖不高,但卻有連綿的樹林。
一陣山風撫過,綠浪翻滾,將其後的景象盡數遮掩。
這樣的地方最適合行不法之事。
而往往也只有兩地交界才會有這種荒僻之處。
「哈哈,這有什麼,我們此行數十人,還怕有什麼應付不過來的嗎?」
坐在馬車外透氣的朱守心無所謂的說道。
徐弓聞言微微一笑。
「朱公子儘管放心就是,只是萬一真有什麼我們應付不過來的,到時候怕還要公子的人手幫忙。」
「這是自然。」
商隊繼續前行,天色也越來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