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是富有的家族出身,並沒有怎麼體會過貧民的生活,一開始不以為意,但在聽得過程中,也一點點的被感染,到最後,眼淚情不自禁的溢滿了眼眶。
這份傷感,包括了許多情緒,而她想回頭看看同伴時,才發現,赫柏哭的更厲害,大概是也勾起了對自己的親人和家鄉的懷念。
而西德斯,正在抱著恩佐猛哭。
「哎不是,你幹嘛哭的這麼厲害?」格蕾絲有些疑惑的問西德斯。
「真的感動,其實我們家裡,也是我跟母親一起相依為命,看到他們,就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家人。」西德斯用恩佐擦了擦臉。
幸虧不是涕泗橫流,只是流了很多眼淚罷了,沒有流鼻涕,不然恩佐恐怕要自盡了。
格蕾絲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是小隊幾個人里最富有的那個,而且並不了解大家的生活,這讓她突然產生一種疏離感,並且產生了一點點歉疚和孤單。
但是悲傷的氛圍並沒能持續多久,突然,在尼科維爾城的陰影下,西德斯與恩佐不約而同地感到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樓下警戒的同伴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夜的寧靜:「老大,有敵人正向我們靠近!」
達米安吼道:「怎麼回事?!」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貴族一派人馬早就已經盯上了貧民窟,正準備在其中大肆搜捕可能是認識雅格修斯的人,而西德斯一行人前往了貧民窟,更加深了他們的懷疑,於是他們加快了準備,在西德斯他們還沒出來的時候,一張針對貧民窟的血腥捕網已經形成了。
達米安怒喝一聲:「大家準備戰鬥,我們不能在這裡被抓住!」他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迴蕩,給每個人注入了一股力量。
而在貧民窟的邊緣,竟然是一隊騎兵,其中的隊長在大喊大叫:「所有兵馬,將這裡團團圍住,一隻鳥也不准放出去!」
隨後又對裡面吼道:「有敢反抗者,格殺勿論,不想死的,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隨後帶隊向裡面衝鋒,馬蹄聲聲,煙塵滾滾。
貴族派來的追兵已經將貧民窟的出口團團圍住,馬蹄聲如同戰鼓般急促。
領頭的壯碩男人,達米安,眼神里充滿了決絕,沒有一絲猶豫,對西德斯說到:「你們現在,立刻帶著莫娜和瑪娜往城外逃走,我們留在這裡殿後!」
西德斯被這股壯烈打動,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我們要一起走。大家準備戰鬥!」
「好!」格蕾絲也轉化成戰鬥的姿態,雖然手上受了傷,但依舊要在第一線奮戰。
赫柏和瑪娜則開始收拾東西,並且一起幫助莫娜從病床上下來。
每一分鐘,都可能是生死之間的距離,下面的弟兄已經開始短兵相接了,騎兵沒法衝進如此狹小的街道,反而是達米安這邊的弟兄們,因為在此生活已久,更熟悉地形,有牽扯的機會,但是對面的騎兵身披重甲,即使是下馬步戰,戰鬥力依然不容小覷。
「格蕾絲,你就留在這些女人身邊保護她們,我需要下去作戰。」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守護她們的責任也很重大,這邊就全交給你了!」
格蕾絲點了點頭。
西德斯揮起奔雷之槍,轉身入陣,似乎那一隊騎兵的隊長,也已經出手,揮起兵刃,毫不留情的砍殺著我們這邊的弟兄,眼見有幾個人傷勢已經有些嚴重,西德斯覺得不能再等,便要先去解決了他。
而達米安與他想到了一處,也覺得擒賊先擒王,應當先把這個人解決掉再說。
達米安所使用的兵器是一柄重錘,而西德斯則是一桿長槍,一寸長,一寸強,更何況兩者合兵一處。
那騎兵隊長武藝也實在高強,一人力戰二人,一開始竟不落下風,而是借著貧民窟狹小的地形,且戰且走,想拖住西德斯和達米安的步伐,讓他們倆無法發揮人多的優勢。
但是達米安看穿了他的意圖,手上的重錘虎虎生風,對方的騎兵隊長本來以為是且戰且走,沒想到一招重錘,直接砸垮了他的架勢。
他只能轉身準備逃跑,而西德斯長槍一挑,便刺到了他的胸甲,隨後一轉,將他摔在地上。
達米安感覺他已經差不多了,就轉身回去支援那邊的戰場。
格蕾絲和一幫戰士守護著赫柏,瑪娜,莫娜三個姑娘,因為有牽掛,所以戰鬥起來非常艱難,更何況貴族那邊不講武德,竟然還有弓箭手。
戰況異常激烈,格蕾絲砍倒幾個人,擊潰一波攻勢,對面就放一波箭雨,格蕾絲只能使出氣魔法抵擋,還需要造一塊土牆護住身後的幾人,只能且戰且退,不知何時才能突圍。
而貴族那邊的戰士是有戰術的,用遠程火力將他們壓制回去,然後再派士兵結陣靠近,若想破陣,又不知要消耗多少體力,一來二去,就已經沒有什麼體力繼續戰鬥了。
再看西德斯這邊,只見那倒地的騎兵隊長發出一聲怪笑,隨後便站起身來,眼睛盯著西德斯,看得他有點發毛。隨後撕開被刺穿的胸甲,露出奇怪的痕跡,既然不是傷痕,難道是,聖痕?
但這聖痕卻沒有一絲光燦,而是陰慘慘的,甚至越來越黑,直到冒出一陣黑霧。
這黑霧包裹住他,然後這騎兵隊長便仿佛又蓄滿了,向著西德斯衝來,西德斯頓覺大事不妙,只好用奔雷之槍對準這騎兵隊長的胸口,直直的刺過去。
砰!
竟如打鐵一般!
壞了!
那騎兵隊長竟如同戰馬一般直衝向西德斯,西德斯站不穩,被沖的幾乎要摔在地上,幸虧身形靈動,一個氣魔法,受身,槍尖挑地,一個轉身,又落回到地上。
可是這衝鋒卻不能停下,而是一輪又一輪的衝過來,西德斯無比心焦,想催動自己的聖痕,可是這聖痕卻怎麼都不聽使喚!
而格蕾絲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體力消耗的太多,她雖然擅長戰鬥,相信自己,這些士兵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他們人太多了,戰爭遠比戰鬥殘酷。
又擊潰一波敵兵,又是一陣箭雨,又想催動一次氣魔法,卻發現,已經沒有充足的魔力了。
怎麼辦?
在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前,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回應,她奔向了莫娜,死死抱住,用自己的後背充當了這塊盾牌。
而瑪娜,竟也不約而同的護在了赫柏的身前,用她的身軀,成為了一面盾牌。
隨後兩人便倒在地上,背上數支利箭。
這一切被西德斯盡收眼底,悲憤已極的他,再也遏制不住滿腔的怒意,化為赤色的火焰,燒卻了右臂,化為殘酷的黑漆漆的土地般顏色,而血紅血脈如岩漿一般在其中涌動著。
聖痕閃爍著赤紅色的光芒。
這是——破滅之右臂,其中蘊含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奔雷之槍在他的揮舞下,黃色的雷光剎那間變作血紅的雷光,包含著滿腔怒意的一刺,竟將那騎兵隊長整個肩膀刺穿,一甩,將一面牆砸了一個窟窿,這騎兵隊長一時半會兒是站不起來了。
西德斯立刻回頭奔向格蕾絲,揮舞兵器,將圍上來的一片又一片士兵打退回去,又催動自己的氣魔法,揮散漫天的箭雨。
進退維谷,如果向前沖,衝散敵人的陣型,恐怕後面的人就要被射成篩子了,如果不往前沖,一直在這裡等著,與等死沒有什麼區別。
「西德斯,我們回來救你了!」
這是,恩佐的聲音?!
原來戰鬥一開始,恩佐就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它飛了出去,弄來了一輛鐵甲馬車,達米安駕駛著它,衝破了騎兵的圍追堵截,衝散了敵人的軍陣,用鐵甲護住眾人,趕緊把受傷的人搬上車。
隨後開始駕車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