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月底,非典在廣州流行,在2月和3月達到高峰,並迅速在全國蔓延。非典疫情的爆發造成了全球的恐慌。天生公司的業務也受到非典衝擊,讓一部分人在家辦公。
「素琴,現在病毒流行,你通知上海公司的員工不要再來公司上班了,避免交叉感染。」「好的姐夫。」天生也把辦公地點放到了自己住處,依舊處理著公司的日常事務。只是不能再去證券營業部了,似乎有一些無奈。
「天天在家,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呀?」一位員工發著牢騷說道。
「要相信黨和政府,我們一定能度過難關。」天生斬釘截鐵的說。
「姐夫,非典會不會對房價有影響啊」「有肯定會有,但我堅信我的投資眼光。」「2001年我剛來上海的時候,黃浦房價4000元左右,普陀區3800元左右,到了2002年都漲到4800元左右,漲幅接近20%。今年即使有影響,應該也是分區域的。自從炒房團來了後,一天一個價。」
這年清明,天生回了趟老家。老家的對疫情的防控沒有上海那麼嚴格,但天生還是千叮囑萬囑咐桂花和愛蓮做好防疫工作,特別是快2周歲大的兒子子清,活潑又可愛。
子清見到父親天生,因為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有一點生疏,桂花趕緊抱起孫子,「快叫爸爸,乖。」
子清這才把臉貼近了天生,叫了聲「爸爸。」天生眉開眼笑的說:「我家子清真乖,爸爸帶你出去玩。」子清用手指了指天生的手機,天生就把手機給子清,子清按了按手機鍵,手機發出了清脆的鈴聲,逗得子清哈哈大笑。
因為是清明,天生和母親還有愛蓮先是在家祭祖,隨後是給祖宗上墳。
在天生父親宋老四的墳頭,天生和母親清理起了墳頭的野草。「天生他爹,我和天生來看你了,現在孫子也有了,家裡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請你保佑天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天生則跪在父親墳頭磕了幾個頭,眼淚打濕了眼眶,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不禁又對宋老四產生了思念之情。他拿起老酒瓶在墳前撒了撒說道:「阿爸,活著的時候你沒有條件享受,現在兒子條件好了,今天特地來看看你。」說著點起了幾根中華香菸,放在老四墳頭。
隨後就是拜了宋氏祖宗的墳頭。相傳北宋期間,宋家先祖曾隨趙匡胤南征北戰,屢立戰功,後來金兵南下,宋家祖宗隨高宗南下流落至此,開荒僻野,定下生根,繁衍子嗣,才有這一方族人。
周圍村落有不少趙姓,自稱為太祖和太宗之後,還有歷代家譜留世,更加證實了傳說的真實性。
隨後天生見了村長宋叔,聊了一些有利於家鄉建設的話題,談了談食品廠日後發展的方向。天生也交代員工做好抗擊非典的工作。
天生拜完祖宗做好清明,就急匆匆趕回上海,因為非典的影響,各大證券都在千方百計改善交易環境和交易系統,努力擴大網上交易和電話委託,避免投資者過分集中交易。很多營業部門可羅雀,門廳冷清。
非典嚴重挫傷了交易人氣,滬指一度跌破1500點大關。相反上海樓市受非典影響較小,不降反升。「錯失了中信證券,我可不能再在房價上栽跟頭。」正如天生所預測的那樣,非典過後上海房價暴漲,8月後黃浦漲到6500元 ,普陀漲到6000元,虹口漲到6000元。非典過後,天生出售了部分房產,手上也積攢了2000多萬的現金。
5月的一天,天生自感無聊,就去了一趟陸家嘴的營業部,到了營業部,天生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看了看散戶廳,看到一位白髮老伯正獨自坐在營業廳的大屏幕前默默發呆,原來就是上次的王老伯,相比半年前,老伯似乎衰老了許多,白髮和皺紋明顯比上次多了,臉上的老年斑也增加了不少。
天生立馬走了上去。「王老伯,今天有幸又碰到了呀。」「儂是哪一位呀?怎麼知道我的呀。」老伯說著,用慌張的眼神的看了看四周。
「我是浙江小宋莊的宋天生啊,去年我們還見過的呢,你還給我看你兒子名片的咧,所以我才知道你姓王呀。」只見老伯用右手揮了揮說道:「不談了,不談了,阿拉金寶出事體拉。我也好幾個禮拜沒看到他人了。」
「那老伯你早點回家吧,股市也已經結束了呀。」「我不走,讓我西西特算了,有本事把我抓去好了。」天生知道老伯正在氣頭上,因為兒子有問題被組織審查了,老伯又思子心切,所以才講出那些氣話。
天生連忙安慰老伯,然後用車把老伯送到招遠小區。
天生把老伯送到家裡,老伯請天生進屋坐一坐。「進來坐吧,別客氣,就是地方比較小。」
「好的好的,老伯你也坐。」
老伯的家不是很大,50多個平方,除了一些日用的老式家具,裝修簡單,生活樸素。
王老伯拿了一罐龍井茶放到桌上,又拿來兩個玻璃茶杯和一個熱水瓶,掀開茶葉罐,熟練得從裡面分別抓了兩把茶葉放入杯中,「這是杭州龍井村獅峰龍井,還是上個月清明前我家阿寶帶給我的。味道還可以。」
天生見老伯正要倒水,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彎腰拿起熱水瓶倒上了開水。茶葉果然色澤碧綠,香味醇厚,姿態美麗,不愧為上等的好茶。「老伯,你也坐呀。」就這樣兩個人邊喝邊聊起來。「哎,都怪我平時對阿寶教育不嚴,才落得如此地步。」老伯痛心疾首的說道。
「以前還是傑出青年,優秀才俊,現在傳出這種負面新聞,讓我抬不起頭呀。我以前在工作崗位上也是任勞任怨,來不得半點馬虎的人,組織說撒就是撒,打到哪裡就是哪裡,真是家門不幸呀。」
天生一個勁的安慰著王老伯,從老伯口中得知王金寶可能在金融放貸中出現了問題。
此刻他想起了銀行系統工作的毛小芳,幸好當初沒有讓她在房產投資上做違規放貸,要不然現在可能就害了她了。
天生告別了王老伯,出招遠小區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小區對面就是房地大廈,是進行房產交易的地方,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年,上海的樓市能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