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群人踩著草地,怯生生地走到我的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位男子走到隊伍的前面,衝著我說道:「先生,請問你是龍國人嗎?」
「我是。你們是?」
「大家不用害怕了,是我們龍國的同胞。」男子難掩興奮地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隨後,他帶領著其餘人邁著輕鬆的步伐繼續向我走來。
對於這些不明身份的人,我的警惕心大起。於是,我伸出手,示意他們在我五米外止步,又指了指我身後不遠處睡得正香的陳燕南,提醒他們小聲說話。
這些人神情一怔,臉上閃過失望之情。
男子訕訕地笑了笑,對他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先去和那位先生溝通一下,畢竟是夜裡,人家有所警惕也是正常的。」
隨後,男子舉起雙手,緩緩地靠近我,在離我一米處停了下來。
「先生,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也是龍國人。我叫董小川,是一名牙醫。」
「你好,董先生。你們也是從西雅圖前往加州逃難的?」
「沒錯,我們聽說了華盛頓州的昂撒集團要對其他族裔實施歧視政策,所以便偷偷從西雅圖逃了出來。」
我不由得心中一震,「他們是怎麼知道的?若是這些逃難的人都是提前知道這個消息,那就是說高先生跟我說的秘密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那麼,前面等待我們的將是天羅地網。」
「董先生,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先生,能夠告訴我您的貴姓嗎?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免貴姓梁。」
在沒有全面了解對方底細的時候,我是不會告訴他們全名的。
「梁先生。」董小川示好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我是一名牙醫,在西雅圖有自己的牙醫診所,平日裡診所接待的顧客包括了各個族裔的人。前幾天一名老顧客——他是昂撒人,提前告知我這個消息,所以我連夜通知我的家人和朋友逃出了西雅圖。」
「原來是這樣。你們沒有走大路?」
「那位顧客告訴我們在到達5號公路前千萬不要走大路,所以我們走小路過來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幾天才能到達5號公路的原因。」
聽了董小川流利且邏輯清晰的介紹,我知道他沒有在撒謊,於是伸出了右手。
對方見我這友好的動作,也是疾步上前和我握起手來,一臉的興奮。
此時的陳燕南依舊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聽見這裡的說話聲。篝火雖然比先前弱了些,但那閃動的火光依舊將四周照亮。
董小川帶著與他隨行的人,很快便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一共12人。
董小川看出了我的心思,先將兩位老人請到身邊,開始了介紹:「梁先生,這位是我的父親董守仁,這位是我的母親王梅。」接著他又將一女子和小女孩拉到身邊,「這位是我的妻子曹靜萱,她是我的女兒董貝貝,今年6歲。」
我看了看這個只有8歲的小女孩,長得真是乖巧可愛,一眼就能看出長大後也是和她媽媽一樣的大美人。
我俯下身,從草地上找了一朵粉色的小花,遞給了有些膽怯的小女孩,說道:「貝貝小朋友,叔叔逃難時沒帶什麼禮物,這朵小花當做見面禮送給你,好不好?」
其實我俯身的這個動作,是對這些人的最後一道測試,如果他們暗藏歹意,必定會趁我不備上來將我制服。
「這朵小花真漂亮,謝謝梁叔叔。」
「它哪裡漂亮了?」
「因為它是黑夜裡盛開的花朵呀!」
我被小女孩的聰明伶俐逗笑了,當然其他人也笑了。
在笑聲中,他們與我的距離感減去了幾分,也放鬆了許多。
「梁先生,我叫董小麗,在我嫂子工作的醫院做護士。」
「你嫂子是什麼工作?」
「一名外科醫生。」董小麗落落大方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梁先生,我叫秦勇,是一名專門為華人服務的律師。」一名男子上前對我介紹道,接著他又對身後的家人做出介紹,「這位是我的愛人李巧,華文教師。這是我的兒子秦禮,今年10歲。」
「你好,秦先生。」我伸出手和秦勇握了握手。
這時,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的嗓音明顯大了幾分,對我行了一個阿美利堅國的標準軍禮。
「你好,梁先生,我是崔天正,退役美軍中士。這是我的女朋友張晨曦,正在讀大學。」
被崔天正這麼一咋呼,我也是條件反射地行了一個標準的龍國軍禮。
「你好,崔中士。」
看到我的樣子,崔天正大笑起來,笑得很隨意,接著他對董小川說道:「董哥,我猜對了吧,他也曾是個軍人。以後有我們雙劍合璧,絕對能保證我們大部隊的安全。」
我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年輕小伙。是個典型的生在龍國、成長在阿美利堅國的——在我看來的二愣子青年。
「梁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在那片樹林裡發現裡面的人並不友好,小崔就建議離開那裡,以防他們生出歹意。所以我們便偷偷離開了那裡。但是在這漆黑的夜裡,我們一時也分不清方向,直到看到這裡有火光升起,才壯著膽子靠近。當靠近後,小崔就猜測說你曾是個軍人而且是個很厲害的軍人。」
我點了點頭,對崔天正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梁哥,很簡單,你宿營地位置的選擇和你剛才對我們保持的警惕心。」
我不由得對崔天正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表示我很欣賞他。
崔天正一臉得意洋洋,向眾人做了一個勝利的動作,既是嘚瑟也是在炫耀他的能耐。
「你好,梁先生。」一個清脆且悅耳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朵。
我定睛一看,我去!一個大美女,落落大方不說,那獨有的青春氣質,無論誰看見了都會眼前一亮。
「我叫林婉兒,現在正在西雅圖城市大學攻讀碩士。」
「你好.....」我不由得伸出右手,但又及時發現有些失態,於是急忙收回手,繼續說道,「我是梁國棟,一名私人保鏢。」
林婉兒落落大方地笑了笑,「梁先生,以後請多多關照。」
我的臉頰有點發熱,伸出手和發出善意的林婉兒握了握手,但她給我的感覺是——她的性格並不像她的笑意那樣,反而是有點冷。
「梁哥,我猜測不錯的話,那位便是你的僱主了吧?」崔天正指了指陳燕南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剛才誤以為她是你的妻子。」董小麗對我並不關心的問題做出解釋,似乎是在提醒我,她也是單身狀態,而且相貌並不比林婉兒差。
當然她的這個用意,在此時我是不明白的,很久以後我們在落基山脈深處發生一系列的生死考驗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