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衙門遞狀紙

2024-08-18 12:57:03 作者: 冰糖八寶粥
  二人運氣不錯,這會兒衙門裡並不忙,京判正忙裡偷閒,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才趕緊坐正了身體,擺出一副嚴肅樣子。

  「來者何......關大人!」

  看清楚來人是關策,這京判嚇了一跳,趕緊過來行禮,被關策攔下了。

  「何大人不必拘禮,今日我來,是為了小妹的私事,今日你乃官我乃民,秉公辦理就好。」

  說完他把訴狀遞給何大人,就退到了一旁。

  這位大人細細看完後,詢問若若是否有相關證據可以提供,若若趕緊上前一步將帳簿和流水遞上。

  「這倒是一目了然的,數目確實少報了不少,帳簿上有侯府的印章,還有府中庫房總管的簽名,沒什麼爭議。」

  若若往前一步問道:「大人可能定出具體偷了多少稅額?侯府又要補多少銀子呢?」

  這位大人摸摸鬍子:「看起來得九百兩有餘,具體數額還得拿到左曹給稅賦案的人看了才能確定明細,按照目前的律法,偷稅是要八倍罰款的,而這經營人是順宜侯府,聖上從前有旨,五品以上官員,一經發現在這賦稅上做手腳的,加重處罰,罰十倍。」

  「也就是說這次侯府連補帶罰,得要個一萬多兩了。」

  「應該是這樣,不知這順宜侯大人怎的如此糊塗,做這些撿芝麻丟西瓜的事,而且這些數額超過萬兩的,會送到御前呈給陛下親閱,實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如此,後面的章程,便有勞大人了」

  「姑娘客氣了,這本是我分內之事。」

  關策看他們商量的差不多了,走過來準備帶若若離開。

  「此事還需何大人費心,一切秉公處理就好,我就先帶著小妹回去了。」

  何大人俯首行禮:「關大人慢走。」

  關策走到門口,似是想起什麼,回過頭來補上一句:「若是順宜侯府問起來,大人有什麼周旋困難之處,只管說是司正門紅葉堂在看這案子就好。」

  何大人頷首表示明白。

  二人離開後,若若好奇這案子走完大概要多久,侯府何時會知曉這偷稅和罰款之事。

  關策開始細細盤點:「京府衙門這裡今日已經受理,這案子簡單分明、一目了然,歸結案卷和證據後,明日應該就會交到稅賦案進行精確衡定,最多兩日確定了稅額和罰款,這超了三千兩銀子,肯定得由刑部經手了,到時候證據確鑿且齊全,刑部會很快進行審定,並公告執行。」

  「那如此看來,最快四五日就會有結果了?」

  「沒錯,我到時候可以托人打聽打聽,應該還能更快些。」

  若若心情大好,感覺這幾日都沒有這般舒暢自在過,蹦蹦跳跳往前走。

  「這會東西齊全、證據確鑿,且我手上還有餘牌,縱然侯府再去活絡什麼關係,只怕也難咯,等著割肉掏銀子吧。」

  「何為余牌?」

  看關策一臉不解,若若一臉壞笑拍拍包袱:「證據啊,我可沒全拿出來,誰讓侯府當初那般信我,讓我手上的證據多的數不過來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有人敢從中作梗,包庇這侯府,我只能拿出其他證據讓他們一起栽跟頭啦。」

  關策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傢夥,你這丫頭當真厲害,居然還留了後手,看來這次侯府是必要吃這一記悶棍了,且看看有沒有哪個倒霉蛋出來維護他們吧。」

  「那我們就靜候佳音吧,話說這會兒不早了,咱們該去圓樓等佟記麵食的老闆了,他還要給我介紹活兒干呢,走走走可不能誤了大事。」

  關策都快把這圓樓招工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反應過來以後直呼:「還去啥圓樓啊,我看你這丫頭比我機靈,還不如來我們紅葉堂一起查案子呢!」

  「你們那地方,戒備森嚴,各種奇怪的條條框框數都數不過來,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讓說的,不去不去,我還是要過放蕩不羈愛自由的生活!」

  關策只能聳聳肩,跟著若若朝圓樓方向快步走去。

  兩個人途徑一座涼亭,里有三五個人在下棋,仔細一聽居然是在聊喬家這案子的事。若若聽到「喬記織造」四個字心裡一緊,拉著關策走到涼亭旁的長凳上坐下來捶著腿,假裝自己是走累了的過路人。

  「看見前面那家鋪子沒?以前那是喬記織造在京城開的十幾家門面之一,這一年多來生意都很好的,沒成想喬家一朝覆滅,立刻就要改頭換面了。」

  「也是實屬無奈之舉。那家老闆是我的舊識,這店啊倒也不算是喬家開的,是他租了鋪子,和喬家簽了文書,可以按照市面價格的七成進貨來賣,賺多賺少就算他自己的。本來嘛,喬家這招牌硬,生意一直也不愁。聽說發生這檔子事以後,他原是打算換個牌子,尋了別家不錯的料子,再重新開張呢。」

  「我剛剛看這新牌子上寫的是『徐記布坊』,這老闆姓徐?」

  聽到這裡,若若屏住了呼吸。

  只聽到對方笑呵呵答道:「你這是給我朋友把姓都改了,他不姓徐,是如今和徐家織造合作了。」

  「徐家?那不就是喬記織造老闆娘的親弟弟徐文元?當年他姐姐姐夫白手起家,把喬記織造生意鋪到大江南北,提攜他幫著做織布染色,可沒少掙銀子,這兩年把北方的生意也交由他打理。沒想到喬家不行了,這小舅子倒是撿個大便宜!」

  「沒辦法,風水輪流轉,誰讓人家掌握喬家的織造和浸染工藝呢。我朋友說了,在京城能選的,也只有他徐家織造,其餘原本是喬家供貨的鋪子,如今也都跟徐家簽了契書,往後這織造行,怕是徐家說了算咯。」

  聽到這裡,若若緊緊抓著包袱的手突然鬆了下來,想起昨日舅母話里話外透出的疏離和拒絕,還有舅舅的避而不見,她心裡有東西落了地,反而輕鬆了起來。

  原來這名利早已在情與恩之上了。

  早點得知這一點倒乾脆,以後各自全憑造化和本事,她也不必再顧念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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