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們不一樣

2024-08-18 00:19:28 作者: 微草田田
  這個陣法很是奇特,兩個部分間有空隙,騎兵全都往空隙里鑽。

  這已足夠要命,他們的火銃上帶有刺刀,這是先前不曾出現過的裝備。

  這樣一來,火銃是短短的長槍,鑽進空隙中的騎兵,很快會被刺刀殺掉。

  瞧見此路不通,達魯花赤立刻暫停,叫人推上來盾車擋住,緩緩前行。

  果然,前線人員壓力頓減,他們的火銃射擊不可能穿透盾車。

  這時,敵方停止前行,火炮突然開始發威。

  火炮改成平射,火炮炮彈撞上盾車,把盾車擊得粉碎,藏在後面的人一下死好幾個。

  這還不算,木屑飛濺出去,又傷不少人。

  炮彈穿透盾車後沒有停止,在人群中犁出來一道血溝。

  達魯花赤下令擊鼓,火炮的攻擊範圍雖說大,威力強,但裝填速度很慢。

  在這個空隙,盾車飛快向前,很快他們到十來步內。

  這時,見到火銃兵突然後退,露出來一排人。

  兩人一組,抬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兒,看起來像炮,但這種火炮好像沒有什麼威力。

  正當達魯花赤迷惑時,敵方這種迷你火炮點燃,轟!

  好傢夥!這玩意兒,居然不是發射出來的炮彈,而是石頭子兒,打出來的更不是流線型,而是相當炸裂的面狀。

  子彈從縫隙中鑽進去,盾車被打得面目全非,死去不少人,盾車又停住。

  趁著這個時間,他們快速裝彈,又給一炮。

  這麼近的距離,哪怕盾車的防護力超絕,都有點頂不住。

  有幾輛盾車碎掉,後面的人慘叫著哀嚎倒地。

  有幾輛盾車終於接近,雙方展開搏鬥。

  這時,他們才發現有多絕望。

  大奉人的火銃帶上刺刀,和槍一樣,往往三五個人一起,火銃猛往前戳,根本擋不住。

  達魯花赤沒想到,敵方會這麼厲害。

  雙方接觸後不久,乾國軍馬扛不住,有潰散的跡象。

  達魯花赤急忙命令收兵。

  大奉人追上來咬住,利用火銃快速射擊。

  達魯花赤幾乎是斷臂求生,才帶回來四萬餘人。

  這次短短接觸後,他們居然付出接近一萬人的代價。

  ——

  回到營地。

  達魯花赤的心情非常複雜。

  他打到京城,知道京城難以拿下,但沒想到會這麼困難。

  他們幾乎毫無機會可言。

  這件事終於成為雞肋。

  大奉軍打贏後,沒有回城,反而消失。

  探子來消息說,去南方了,至於具體去哪兒,誰都不知道。

  好傢夥,又一次消失不見。

  達魯花赤有點惱火,陳軒這個傢伙玩什麼呀,怎麼總玩消失?

  能打打,不能打撤,遮遮掩掩這是做什麼?

  夜晚,達魯花赤睡得正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尖厲叫聲。


  他急忙起身,護衛進來說,敵襲。

  所謂敵襲,其實是放出幾炮,沒有大規模進攻。

  鬧騰到半夜,達魯花赤才算是處理完軍中瑣事,躺下沉沉睡去。

  睡夢中,達魯花赤把陳軒差點罵死,這個狗東西,真是難抓。

  ——

  此刻,被達魯花赤瘋狂詛咒的陳軒,正在冰天雪地中睡覺。

  他的帳篷旁邊是護衛。

  今天晚上是兩個倒霉蛋兒值夜,鄭王和世子。

  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傷心,「王叔,我真知道錯了!求求你和陳軒說說讓我回去吧。」

  「這麼多天爬冰臥雪,吃不好睡不好,我想念家中的絲綢被子啊!王叔我年紀小啊,不能這麼虐待我啊。」

  鄭王大怒,呵斥道:「你有點出息好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痛哭流涕!」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侄子!你以為我過得很好嗎?這都多少天了,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王叔,我算看出來了!這是你和陳軒的私人恩怨!你去跟他認錯,把咱們倆調回去行不行?我只想去烤火。」

  「那你去唄。」

  「你當我傻啊!我若是去了,回去肯定又要關禁閉,我才不去!」

  想到這點,世子好像陷入什麼不美好的回憶,眉頭皺起來,打一個哆嗦。

  鄭王呵氣,跺雙腳,嘴裡嘰里咕嚕咒罵。

  這個冬天太冷。

  那場大雪後,沒有繼續下。

  但天氣寒冷萬分,絲毫沒有減少。

  他的手腳冰涼不說,還有點發麻。

  世子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過一會兒說:「這個陳軒太過囂張了!陛下怎麼不收拾他呢?咱倆好歹都是天潢貴胄,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

  「你問我,我問誰去?」鄭王沒好氣,嘴中呵出來的氣,很快成白霧。

  整個營地中靜悄悄,僅有幾個巡邏的人走過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鄭王忽然怒道:「往那邊站,你擠死我了!」

  「我冷。」

  「誰叫你把衣服弄丟的!」

  「我不是弄丟了!我是覺得那衣服太髒了,還有股子臭味!這個衣服怎麼不是用頂級皮毛製作啊?這也太看不起咱們叔侄倆了吧!」

  鄭王鄙夷,「你別拉上我,我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世子大聲質問。

  鄭王笑呵呵說:「我身上有衣服保暖,你沒有。」

  世子一下蔫巴,過半晌,他忽然又問:「王叔,陳軒這是要去哪兒?咱們不會真要去攻城吧?」

  「這我哪兒知道?左右是打仗而已,咱們不是沒有上過。」

  世子不吭聲。

  挨到半夜,來兩個人,告訴他們:「你們回去吧,後半夜我們來。」

  世子幾乎快被凍死,迫不及待交接崗位,兩人才回到帳篷。

  他們二人受到的優待,僅有這個,單獨住一個帳篷。

  世子急忙鑽進被窩,衣服都沒有脫。

  鄭王說:「小心染上風寒!」

  世子嘆息,「想我堂堂世子爺,沒想到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兩人來不及收拾,正想睡覺,忽然傳來一股子香味。

  鄭王猛然坐起,「哪兒來的肉?」

  世子鑽出來,披上衣服,說:「烤的鹿肉,真是香,餓死我了!」

  鄭王二話不說鑽出去帳篷,順著香味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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