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間,左右提醒道:「王爺,不能再追了!這兒都是蘆葦盪,點起火來,我們不容易出去。」
達魯花赤左右看看,果然,道路兩邊都是蘆葦,冬天這東西非常干,很容易起火。
他連忙勒馬掉頭,前軍變後軍,趕緊回去。
正在忙碌,只聽一聲鑼,左右兩側燃起熊熊大火。
剎那間火光沖天,人叫馬嘶,整個隊伍亂起來。
達魯花赤大怒,抬手砍死一個慌亂的士卒,大聲喝道:「跟我走!」
達魯花赤前面領頭,大纛跟隨,以此指引士卒。
他們跑到路口時,赫然發現前方已有人堵著,衛震親自帶著人馬堵在路口。
神臂弩開始攻擊,密集的箭矢射死不少人。
達魯花赤當機立斷,大聲喝道:「沖!」
為活命,士卒個個萬分踴躍,瘋狂往前沖。
神臂弩都快冒火星子了。
神臂弩失去作用後,用炸藥包,火銃射擊,虎蹲炮等諸多手段。
這場廝殺幾乎最為恐怖,戰場上到處都是血。
乾國人和瘋子一樣往前沖。
衛震拼盡全力,卻沒有辦法完全阻擋。
廝殺半個時辰,衛震突然下令收兵,撤走。
所謂,哀兵必勝。
他看出,乾國人這是打出真火了,已完全不顧及傷亡。
但,大奉精銳這麼點,死一個少一個,不能胡亂使用。
達魯花赤逃回去,剛進營地忽然跪地,仰天長呼,「長生天呀!」
這聲音悽厲又慘烈。
衛震贏一陣,戰果頗豐,斬殺敵軍四千餘人,被嗆死的人卻足有萬餘。
次日,他還在想,達魯花赤究竟會如何行動?
忽然有人來叫陣,是達魯花赤的人。
衛震命人出擊,雙方廝殺片刻,敵方突然跑走。
下午,衛震準備起程,又有人來攻擊,全是騎兵。
這些騎兵來時猶如一陣風,去時猶如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以騷擾為主。
衛震立刻明白,達魯花赤這是要出發了!
可,他還真騰不出手來。
乾國人終於回到他們更為熟悉的戰場——以騎兵攻打為主。
「全軍起程,退向吳州。」
衛震沒有辦法,這種賴皮打法,他們沒辦法克制。
雙方你來我往,不斷襲擾,衛震只能退守吳洲。
他叫人去打探達魯花赤的蹤跡,還沒有等到人,卻等來另外一人:陳軒。
陳軒率領三千兵馬抵達吳洲,進入州府,他立刻詢問這邊怎麼回事。
衛震把與達魯花赤接觸的情況說了一遍。
經過仔細分析討論,陳軒得出結論:「他很可能要攻陷洛陽。」
「為何?洛陽距離京城上千里地,為什麼要跑去洛陽?」
陳軒說:「他是被逼無奈,大嶺關落入我手,他已沒有辦法回潼關!要麼從長江繞,要麼從喜峰口等地越過燕山山脈繞。」
「他沒有選燕山山脈,而是選南方,肯定是選洛陽。」
「洛陽,這兒距離長江很遠。」
「但離潼關近。」陳軒指著地圖,說:「其實,他們只要打通雲州、代州,可以從這兒繞過去,不用經過大嶺關!還有,一個大問題!」
衛震問:「什麼?」
「川蜀!馬應龍在川蜀,我們毫無辦法!假如雙方裡應外合,這道防線咱們必敗無疑,這是給我出難題啊。」
衛震看著地圖,同樣陷入沉思。
原因很簡單,如果這道防線破碎,大奉國西邊等於沒有防線。
大嶺關起不到什麼用,乾國人能直來直往,到時大嶺關必然會被放棄。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陳軒道:「我去!一人三馬,提前趕到洛陽,攔住他。」
「大人,但人馬太少,沒辦法阻止他啊。」衛震說。
陳軒搖頭:「正因手頭無人,否則豈能叫這些人到處肆虐?如今這麼決定!先做好準備,三日後,出發。」
達魯花赤確實和陳軒所說一樣。
他調集出來三萬多精銳,一人雙馬,往洛陽趕去,晝夜不停,馬歇不人歇,路上他們吃盡苦頭。
但達魯花赤不是個正人君子,一路走一路搶掠,沒有後勤,全靠搶奪。
這種戰略,唯有草原上的人可以用,其他人馬都不成。
他們往往二三十個人一隊,若速度快,能搶掠附近六十多里的村子,範圍極大,步兵沒辦法這麼搶。
經過半個多月的艱苦行軍,達魯花赤即將抵達洛陽城。
沿途州縣,望風而降,這一路上,主要是趕路辛苦。
達魯花赤只征糧草,帶走軍隊,至於州縣長官各自留任。
抵達洛陽時,他的人數重新又暴漲到七萬人。
其中,光是僕從軍已四萬多人。
這些人,達魯花赤覺得很好用。
他們很聽話,搶劫自家國人時,往往很賣力。
達魯花赤把他們重新整編,分為四軍,分別由漢人統領。
他許諾他們,只要他們能聽話,協助拿下中原,他們能封為世襲罔替的侯爵。
這對他們來說很有吸引力,攻打洛陽時,他們成為先鋒。
達魯花赤給他們豐厚獎賞,高官厚祿絕不吝嗇。
同時,他向他們展示武力,叫他們不敢反抗,為前途,他們很少會不賣力。
有這些人幫助,達魯花赤可以說勢如破竹,一路不知道受降多少個州縣。
——
達魯花赤抵達洛陽城。
其中,青龍軍的頭領是張濤。
張濤搶先請求攻擊洛陽城,這是他最為熟悉的地方。
他說,他有人在洛陽城內,能和裡頭的人聯絡。
達魯花赤同意他的做法。
張濤帶著幾個人,隻身來到洛陽城下,順利進入城門。
達魯花赤在外面等兩日。
兩日後,洛陽城門大開,達魯花赤正式進入洛陽城。
洛陽城的城頭,旗幟改換,成為達魯花赤的。
他們搶掠而來的糧食和珠寶全都送進洛陽城。
一時,這兒成為達魯花赤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