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的季景煥正躺在床上接受吳叔和顧樂生的審視。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在我長姐的房間裡?」
吳叔同樣毫無頭緒。
今日奉命前去採買,回來的時候,顧樂生嚷嚷著要去找顧未央。
豈料顧未央沒看到,倒是看到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在確定沒走錯房間後,顧樂生就有了上面的問題。
吳叔『噓』了聲,「少爺,這人既然躺在小姐的房間裡,想必小姐有自己的考量。」
「咱們先不要大聲喧譁,免得被別人聽到,惹來麻煩。」
顧樂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只知道不能給長姐惹麻煩。
吳叔也不敢出去,就怕出去後,床上的人又被別人發現,只能帶著樂生在房裡守著。
等到顧未央和翠兒回來後,兩人坐在門邊都快睡著了。
「樂生,吳叔,你們怎麼在這裡?」
顧未央望著坐在地上的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各靠著一扇門,就像是在給她看門似的。
顧樂生一見顧未央回來了,立刻來了精神,「長姐,他是誰?」
顧樂生轉身指著床上的人。
顧未央頭皮一炸,順著顧樂生的手指望過去。
本來應該呆在柜子里的人,現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顧未央連忙把站在她身後的兩人拽進來,關上門。
「樂生,噓。」
「你們怎麼把他搬出來了?」
吳叔沒回答顧未央的問題,反問道,「她是誰?」
顧未央望了眼身後的少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有些亂···
一盞茶的時間後。
吳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總結著,「所以說,這個男人是你採藥的時候撿的。」
「這個姑娘是你搗毀騙子窩點時救的?」
「嗯。」顧未央也覺得有些離譜。
一日一夜的時間,她身邊多了兩個人。
吳叔看了眼床上的人,又看了眼顧未央身邊的姑娘,眉頭蹙起來。
「小姐,我有事和你說。」
顧未央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道,「吳叔,我知道你的顧慮。」
「我和她已經說清楚了,她說過了今晚,明日就離開。」
她說完,沖身邊少女道,「是吧?」
歐陽玉有氣無力地哼了聲,「本來以為你是行俠仗義的女俠,跟著你有好玩的。」
「沒想到,你是個被流放的。哎···」
顧未央一聽,不爽了,流放怎麼了?
你還不是被流放的救出來的。👤💝 ❻❾รн𝓾ⓧ.¢𝕆𝐦 💀👹
「看不起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不送。」
話落,歐陽玉沒再嗆了,別彆扭扭,傲嬌地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的。你放心,等過了今晚,我身上的離神散退了,我自己會走的。」
她突然一道歉,顧未央沒好意思再懟她。
轉身和吳叔交代了幾句,「就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彆扭小孩,傲得很。被人販子餵了使不出力氣的藥。」
她說著走到床邊,沉思一瞬,正色道,「吳叔,這次採藥,他幫了我,現在命在旦夕,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想先帶上他,等他醒了,沒事了,就讓他走。」
吳叔還是憂慮,「那他什麼時候才能沒事呢?小姐,我不是怕麻煩,只是···」
顧未央知道他的想法,她們遇到過幾次暗殺。
陌生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危險。
「他已經喝過解藥了,應該很快就醒了,等他醒了就讓他走。」
床上的男人聽著兩人商量著怎麼送走他,越聽越裝不下去了。
「咳咳。」他咳了兩聲,示意他們,他醒了。
而顧未央和吳叔聽到聲音後,不約而同的眼睛一亮。
吳叔:這就醒了,那馬上就能送走了?
顧未央:送走了,就沒有累贅了,快樂的流放生活又要開始了。
兩人皆是滿眼期待地望過去。
季景煥一睜眼便對上兩道亮晶晶的視線,一副恨不得馬上將他連帶著被褥一起扔出去的模樣。
就這麼不待見他?
他裝作虛弱地又閉了閉眼,就聽到顧未央近乎失落的聲音,「怎麼又暈了?」
吳叔略帶焦慮的聲音,「如此反覆,只怕不妥,不如給點錢讓客棧掌柜幫忙照看。」
又隔了一會,就聽到顧未央贊同的說,「好。」
好?
一點都不好。
季景煥知道再不出聲,是不行了。
瞬間睜開眸子,清冷地開口,「不好。」
房裡的人皆是一怔,顧未央更是匪夷所思地問,「為什麼不好?」
「我走了,你弟弟的病恐怕治不好了。」
又來?
才走了一個白雲,又來個。
感覺是個人都能治顧樂生了。
顧未央近乎無語地說,「我弟弟的病已經快好了。」
「你以為吃了龍火花就萬事大吉了?」季景煥清冷道,「哪個庸醫跟你說的?」
顧未央沒回來的時候,吳叔和顧樂生在房裡聊了些話。
其中就說到了顧樂生的病情,季景煥已經聽了個大概。
顧未央雖然不大相信他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問,「還要做什麼?」
「必須得配以針灸七七四十九天,方可痊癒。」
他話聲剛落,顧未央就笑了,「你知道嗎?我今天剛打死一個騙子。」
她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凌厲,對他的話完全不相信。
季景煥淡淡地迎著她的視線,然後一字一句報出了一個藥方。
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顧未央終於淡定不了了。
他怎麼能把白雲的藥方一字不落的全說出來了?
他到底是誰?
「給你藥方的人是不是說,等你把前面的藥吃了,再跟他要後面的藥方?」
顧未央雖然不信,但還是點頭了。
「給你藥方的人是白雲吧?」
顧未央更懵了,「你認識他?」
「一個熟人,他喜歡這樣給人開藥方。」季景煥點到即止,沒想就他和白雲的關係多說,繼續道,「你若不信我的話,這龍火花你吃了也是白吃。」
沒想到白雲這麼不靠譜,說一半漏一半。
顧未央沉吟數個瞬息,直接問,「你有什麼要求?」
季景煥聞言,薄唇勾了個淡淡的笑,「我免費幫你弟弟治病,這期間,你不能丟下我,走到哪都得帶著我。」
他們歸途都是蒙城。
他現在內傷未愈,毒素未清,身邊也沒有可信得過的人。
跟著顧未央悄無聲息地回蒙城,是最好的選擇。
「我是被流放的,一路會很艱苦。」
「我記得昨晚給了你很多銀票。」季景煥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