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跑道上,劉左和他的小弟們,正等在旁邊。
小弟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劉左,慢慢的向打開的艙門走來,他今天穿的很正式,黑色的西裝和窄小的墨鏡,特意剃高的髮際線,讓瑞文恍惚了一下。壓下心頭的那一抹不適後,他將林莉的公文包搶過,丟給輪椅上的劉左,「西裝不錯,穿在你身上很不搭。」
劉左拿著公文包,抬頭看著瑞文:「安德森先生,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瑞文感覺自己的頭在隱隱作痛,「醫生怎麼允許你來的。」
劉左拿下墨鏡,慢慢的擦拭了一下,「可以出來,但是晚上還要回病房住的。你的包砸在我的傷口了,林莉,等下你要幫我吹吹。」
林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看都沒看劉左。她可不準備參與進這個幼稚的遊戲。看了看劉左帶來的兩輛車,她果斷坐上了前面的轎車,把保姆車留給了還在眉來眼去的瑞文和劉左。
瑞文在車內詢問著項目的進度,他將資料室給的設計圖紙交給劉左,「人控制起來了麼?」瑞文對副駕的小弟詢問道。
小弟轉過頭來,很恭敬的說:「都控制住了,男人被史蒂芬扣起來了,女人和孩子都在我們手裡。」
瑞文點點頭,「等下你們就回醫院吧,剩下的事情我處理。」
桔郡市郊的農場裡,牛糞的氣味熏得瑞文有點流淚,他不滿的看著史蒂芬,像是在控訴。
史蒂芬也不太滿意這個環境,但他還是解釋道「有點倉促,警察那邊剛給結論,這裡離我新開的墓園也近,將就一下吧。」
瑞文沒說話,走進牛棚,看著四肢被捆在一起的男人。男人眼中儘是恐懼,他頭髮上和身上,沾滿了泥土,臉上有被毆打的痕跡。瑞文蹲下,看著男人,「能說說麼,說完了我放你走。」
男人仰頭看了看瑞文,他恐懼的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抓我幹嘛,我就是個普通的冷藏車司機,那天確實是個意外,警察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求你們別打我了,我已經什麼都說了。」
瑞文嘆了口氣,從史蒂芬手中,接過一個不大的旅行箱。他把箱子放倒在地上,拉開拉鏈,打開,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向外拿著。「你看」瑞文拿起一把尖嘴鉗子,「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那裡面有個情節,為了逼供,壞蛋們用鉗子把一個人的手指甲,全部拔掉了,我沒試過,但想來應該很疼。」瑞文緩緩的說著,像是在給男人講故事。
側躺在地上的男人害怕的哆嗦著,他看著瑞文手中的鉗子,不由得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將鉗子放到一邊,瑞文又慢慢的拿出了一張漁網,「在我的老家,還有一個很古老的刑罰,人們把漁網捆在身上,然後用小刀一片一片的露出漁網的肉,據說高手可以割三千多刀,我也沒有試過,但是我估計你承受不住那麼多刀。」
男人嗚咽的哭聲傳來,他不停的用頭撞擊著地面,「我真的什麼都沒幹,我求求你了,不要這樣,我可以賠錢給你們,我有存款,還有保險公司的賠償,我可以都給你們,求求你放過我。」
史蒂芬饒有興致的看著瑞文搗鼓那些道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瑞文,如果受傷的不是劉左,他相信迎接那個男人的,最多就是一顆子彈。今天的瑞文有些殘忍,他沒想到一向冷靜,隱藏的很深的男人,有這麼血腥的一面。
瑞文叫人從牛棚外拿來了一把椅子,讓人把嚇癱了的男人,扶到椅子上捆好,他將男人的雙手,捆到椅子的扶手上,又用力的拉了拉,感覺不會鬆脫後,瑞文再一次對男人開口,「真的什麼都不說麼?我其實不想這樣。」男人絕望的看著雙手,他不敢抬頭,他怕與瑞文對視。「好吧,那我們從第一項開始。」瑞文拿起了鉗子。
悽厲的嚎叫聲從牛棚內傳來,在門外抽菸的史蒂芬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假裝看向遠方。
鮮血噴濺到了瑞文的褲腿上,他嫌棄的看了眼暈死過去的男人。自己走到食槽旁邊,打了桶水,走回到男人身邊,將水直接澆了過去。
史蒂芬已經躲到了牛棚外面,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很殘忍的人了,以前沒加入工會的時候,也偷偷的在別人背後開過槍,砰的一響之後,最多腦袋上有個洞而已,可是瑞文今天這個就有點噁心了,他想著指甲從手指上脫離的瞬間,感覺到有點想吐。
冰冷的水滴划過男人的身體,劇烈的疼痛感,讓他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他害怕的哭了出來,「我求你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求你放過我吧。」
瑞文站在男人面前,他看著哭泣的身影,思考了半天,用毛巾給男人擦了擦頭髮和臉。「我知道了,看來這樣並不能讓你屈服。」
冰冷的話語,讓男人痛苦的抬起頭來,他已經感覺不到手指的活動了。
「你離婚了,有個女孩,孩子歸你前妻撫養,其實我很想相信你的,但是我害怕啊,你看,你差一點就殺了對我很重要的夥伴,你不說實話,我很難放過你啊。」瑞文走到水槽邊洗了洗手,在沾滿血跡的衣服上隨意的擦了擦。
「我知道有些人是很堅強的,肉體的痛苦很難讓他們屈服,」瑞文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免提,開始在上面撥號。「所以我還有一個辦法。」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
男人激動的想要站起,他的四肢還緊緊的綁在椅子上,剛剛有點凝固的傷口,又開始崩裂,血液從椅子上滴落。「放過他們,我求求你放過他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他們。」男人乞求著,「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和她們無關,你殺了我,你快殺了我啊!」男人開始大聲的呼喊。電話中的哭喊越發的悽厲,女人和孩子的乞求聲不停的衝擊著男人的大腦。
瑞文從衣兜里拿出香菸,點燃後吸了一口,「還是什麼都不說麼?」
男人絕望的看著瑞文,麻木的嘴唇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眼淚順著眼眶不停的滴下,好像一座石雕一樣,就那麼死盯著瑞文。
香菸燃盡,瑞文把菸蒂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你沒機會了。」手機中傳來兩聲槍響,女人和孩子的聲音停止了,男人似乎想幹什麼,掙扎了一下,又頹然的坐在那,眼神渙散的盯著腳下。
「現在,我相信你了。」瑞文沒有看男人,他轉過身,小心的走出牛棚,生怕泥土沾到鞋面上。
「送去醫院吧。」瑞文對等在門外的史蒂芬說道,史蒂芬詫異的看著瑞文,在瑞文的逼視下,還是沖手下偏了偏頭。
隨著手下們走進牛棚,瑞文和史蒂芬上了停放在農場的汽車。車內,史蒂芬還是沒有忍住,「你這又是何必呢,殺了一埋多省事。」
瑞文把沾滿血跡的上衣和褲子脫掉,用衣服輕輕擦拭著身體,「應該不是故意的。」
史蒂芬接著問道:「那女人和孩子呢?我讓人拉去殯儀館燒掉。」
瑞文換好了衣服,看了一眼史蒂芬,他不相信史蒂芬不知道他的小伎倆,「不要試探我,做好你的事。」
史蒂芬嗤笑的看著瑞文,「怎麼,這又不是拿漁網套人的你了。」
急救室內,醫生和護士正在緊張的為病人包紮傷口。這個病人從送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身上還有著一股牛糞的味道。醫生本能的觀察過傷口後,斷定這個男人遭受到了非常殘忍的折磨,但是送他來的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傢伙,讓他選擇了閉嘴。
傷口的疼痛沒有讓男人皺眉半分,他甚至都沒有抖動,護士仔細的清理過後,叫人將病人送至病房。
為了怕男人說出什麼,史蒂芬的手下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一直到進了病房,兩個人看著男人纏滿繃帶的雙手,嘖嘖稱奇。「你說這麼弄真的會很疼麼?」
「不太清楚,不過我估計應該受不了,光想一想我就害怕。」兩人不停的閒聊著,沒有在乎躺在床上發呆的人,似乎對夾出手指甲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
「回去應該把這件事教給肖恩,那混蛋最喜歡玩虐待。」另一個手下馬上打斷,「閉嘴,你這隻豬,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那他媽的是瑞文。」噤聲的手勢讓聊的正嗨的兩人同時閉上了嘴,看了一眼病床,發現毫無反應後,鬆了口氣。
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兩人抬起頭,盯著房門的方向。病房的門,被一股大力撞開,一個小女孩,快速的衝進來,一邊向病床奔跑,一邊呼喚著爸爸。
男人聽到呼喚,麻木的眼神突然鮮活了起來,他努力坐起,看著已經跑到床邊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跟在女孩身後的女人,「你們,你們沒事。」不值錢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太好了,你們沒事。」不顧手上的疼痛,男人把小女孩摟進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史蒂芬的手下看著還有點害怕的女人,又看了看正抱頭痛哭的父女,互相對視了一眼,轉頭走出了病房。
一個手下拿出了煙,遞給另一個,說道:「好像,瑞文也沒那麼嚇人,你不知道,他從牛棚出來的時候,我看那一身血,都要嚇尿了。」
另一個接過煙,點燃。「我也是,我第一次跟史蒂芬做這種事,我還以為史蒂芬會叫我們去把這傢伙埋掉的。」兩個人站在醫院的門口抽掉了煙。
「走吧,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請。」說罷,打開了車門,兩人放鬆的研究著,等一下要吃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