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樹苗2
潯城某私立幼兒園裡,各個小朋友都抱住小書包坐在座位上等著正式放學，在等待的間隙,免不了彼此之間說話聊天。閱讀
「宋嵐喬,你今天的裙子好漂亮呀！還有你哥哥的衣服，上面都有一棵小樹誒！」
「謝謝你。
這是我媽媽親手設計的哦。」
小女孩的回答很有禮貌，但語氣里的驕傲還是孩子氣地流露出來。
「我知道,你媽媽是大設計師！許茗珈告訴我她的大明星媽媽也穿過你媽媽設計的衣服。」
苗苗想了想,說：「我的媽媽也是大明星。」
她的媽媽比明星還要漂亮還要厲害。
很快，放學鈴響了起來。
老師們將孩子們帶去校門附近的活動室,這樣方便家長們接走,也比較安全有序。
幼兒園裡的孩子們家庭都是非富即貴,門外早早停滿了各色豪車。
很多是家裡傭人或者老人來接,也有父母親力親為的。
甄杳就屬於親力親為的人之一,她和宋淥柏兩個人工作不忙的時候都會儘量來接孩子。
更何況今天的日子非常特殊。
她坐在駕駛座上開車,放學了的兄妹倆繫著安全帶乖乖坐在車后座。
「記得媽媽跟你們交代的哦。」
她再次叮囑。
「放心吧媽媽，我和妹妹保證完成任務！」
車很快開到宋氏的地下停車場。
甄杳沒有高調地帶著孩子從一樓大廳走，而是坐專用電梯從停車場上到頂層。
電梯門一開,她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徐承,後者笑著將她手裡的東西接過,「我看見電梯在運行就猜到是您來了。」
「徐叔叔好！」
小樹和苗苗齊刷刷仰頭喊道。
徐承心都快化了,忙蹲下來從衣袋裡拿出糖果遞過去,這兩年他身上都常備這個，「你們好啊,又長高了,真好。」
兄妹倆整整齊齊扭頭看甄杳,她失笑，「徐叔叔的糖都可以拿。」
「謝謝徐叔叔！」
「不客氣。」
徐承笑眯眯地任他們從自己手裡把糖果拿走,起身對甄杳道，「今天是宋總生日，我猜您或許是想來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暫時沒告訴他。」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苗苗把糖果揣進兜里，很捧場地說：「徐叔叔好聰明哦！」
不僅徐承，就連甄杳都被逗笑了，苗苗嘴甜得厲害，經常能把大人誇得找不著北，配上可愛的臉蛋和脆脆的嗓音，幾乎很少有人能抵擋。
「盒子裡裝著的是蛋糕，」甄杳指了指徐承手裡那個很大的手提紙盒，「我昨天和孩子們一起做的，我還訂了其他的蛋糕和咖啡，一會讓小樹和苗苗跟著你一起去送給其他人嘗嘗。」
蛋糕份量有限，公司總部的人這麼多，肯定是不夠分的。
他們親手做的和另外訂購的一共該怎麼分分給誰，徐承心裡當然是有數的。
「好的，我明白了。」
徐承點頭，「先替大家跟太太您說聲謝謝，當然，還有小樹和苗苗。」
…
甄杳領著兩個孩子走到辦公室門前，抬手學著徐承平時的習慣敲了幾下門。
「進來。」
她笑了笑，擰動門把手將門推開。
「爸爸！」
辦公室門口炸開兩道童聲，兩個小人兒像炮彈一樣衝進去，小樹手裡還吃力地提著一個大袋子。
宋淥柏握著鋼筆的手一頓，他無奈抬眸的同時將鋼筆放下，筆在桌面上輕輕滾動一圈露出與漆黑筆身格格不入的刻字：三個緊挨著的「木」字，乍一看像手牽手的三個人。
「爸爸，這是媽媽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聞言，他抬眸朝甄杳看過去，她雙手背在身後，笑著走過來，「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呀。」
「怎麼來公司了？
不是說好等我回去？」
「媽媽說不可以讓壽星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
小樹說。
宋淥柏看著面前的女人，見她目光專注帶著點狡黠的笑，他盯著她慢慢勾唇，眉眼間浮現出笑意。
「媽媽，你不要總看爸爸，也看看我呀！」
苗苗爬上他的腿，試圖將他整個人擋住。
小樹默默扶了妹妹一把。
甄杳輕咳一聲，笑出聲，「好呀，看你和小樹。
你們穿這身衣服可真好看。
不過爸爸現在還沒拆禮物呢，先讓他拆禮物好不好？」
聞言，苗苗又趕緊從宋淥柏的腿上挪了下來。
扁平的盒子被取出打開，裡面放著一件剪裁設計略顯休閒年輕的襯衣，領口處的樣式能看得出和甄杳他們身上的衣服是一樣的。
鑲嵌著祖母綠寶石的袖扣成了點睛之筆，金色線條塑形成鏤空狀，看著像互相纏繞依偎的幾棵樹。
「媽媽說這是今年的親子裝！」
小樹高高興興地指了指自己胸口處的胸針。
「爸爸快穿上試試！」
甄杳在辦公桌對面坐下，托著臉滿眼期待，「看看合不合身？」
她覺得應該是合身的。
這幾年宋淥柏身形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波動最大的那次還是她懷孕時因為太擔心太辛苦跟著一起瘦了下去。
關於身材這一點，不管是作為量體裁衣的設計師，還是每晚同床共枕的人，她自覺有很準確的結論。
「好。」
宋淥柏站起身，拿著衣服準備進休息室換上。
忽然，他腳步一頓，轉身看著甄杳開口道：「進來幫我看看？」
「你們先出去跟著徐叔叔一起送蛋糕給叔叔阿姨，我幫你們爸爸看看襯衣合不合身。」
甄杳抬手輕輕碰了碰鼻尖，又順勢將鬢髮別在耳後，牽著兩個小傢伙往外走。
小樹和苗苗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聽徐叔叔的話，不要亂跑哦。」
「知道啦。」
「小樹，記得看好妹妹。」
「好的媽媽。」
門關上了，沒了小孩子以後的辦公室頓時安靜不少。
甄杳轉過身，看見原本都快走到休息室門口的男人不知何時又折返回辦公桌前，伸著長腿姿態閒散地靠坐著桌沿。
「怎麼不試？」
她裝模作樣地問，慢慢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他面前。
宋淥柏拉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還以為你要把自己送給我。」
「……也不是不可以。」
甄杳眨了眨眼，垂眸若無其事地道，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引人遐思的模樣。
他神情微頓，笑弧漸漸隱去。
「那要我現在拆禮物？」
後背皮膚光潔嬌嫩，如同禮物絲帶一樣的緞帶妥帖地打著結。
腰細而單薄，同樣伶仃的幾根帶子掛在起伏的髖部線條上。
輕輕一拉，結就能散開。
「這一份晚上再拆。」
甄杳手微顫，，他胸膛。
宋淥柏掐著她的腰，啞聲淡淡道：「那還故意現在告訴我？」
早上小樹和苗苗睜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主臥來敲門，急著要跟他說生日快樂。
兩人晨間的親密與生日福利被迫因此中止，到現在他還有些耿耿於懷。
「等晚上……」
「今晚不能拒絕壽星的任何要求。」
宋淥柏低聲在甄杳耳邊道，「既然想在這種日子哄我開心，只讓孩子們努力可不行。」
這幾年他不太喜歡過生日，從前對這種日子的態度是無所謂的，但現在總對證實自己又老一歲的日期有種不太友善的情緒。
她肯定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會竭力想讓他開心。
雖然說是晚上，但兩人依舊忍不住吻在了一起，辦公室內的氣氛陡然從剛才的溫情變得甜膩且曖昧。
事態小小地失控了一下。
…
外面，小樹和苗苗乖乖跟著徐承分發蛋糕。
宋氏員工不論高層低層都知道且大多看過這對龍鳳胎，即便知道是未來的繼承人，但此刻都還只是可愛而毫無威懾力的小孩。
看著他們漂亮的臉蛋與五官，眾人只能感慨一句基因的強大。
送完蛋糕，徐承領著兩個小孩兒回頂層辦公室。
他走在後面，兄妹倆手牽手走在前邊兒，剛吃完一顆他給的糖果。
「哥哥，」苗苗問，「你說我們現在去，會不會打擾爸爸媽媽的二人世界呀？」
徐承瞪大眼，差點笑出聲來，連忙穩住。
明明才幾歲大的小樹苗，竟然連二人世界什麼的都知道了。
「不知道誒，剛才他們就在偷偷地你看我我看你，我都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他們好肉麻哦。」
說話間，一大兩小走到了緊閉的辦公室門前。
小樹怕妹妹敲門手疼，於是先一步上前敲了幾下，小手和門板碰撞出「咚咚咚」的動靜。
過了幾秒鐘後，門內屬於他們父親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地傳出：「小樹？」
「爸爸，是我和妹妹。」
「爸爸穿好衣服了嗎？」
苗苗趴在門上，朝裡面喊道。
徐承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
大概過了一兩分鐘，辦公室門從裡面打開，兄妹倆朝他揮了揮手之後屁顛屁顛地超級走，很快門又關上了。
小樹苗那句「爸爸你好帥哦」的驚呼在門關上之前飄了出來。
徐承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區。
回想這幾年旁觀自家老闆的時光，他忍不住心生感慨。
這種幸福與美滿，當然是許多人為之羨慕與追尋的。
作為旁觀者，他希望能看到他們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徐承有直覺，這一切的確會像他期待的那樣。
……
「爸爸快和我們回家吃蛋糕啦。」
「是苗苗嘴饞了吧。」
「才沒有，是哥哥看見叔叔阿姨吃蛋糕，所以想吃了。」
「回家之後我們先一起照一張相呀，今天大家都穿著媽媽設計的衣服，我們記錄下來，以後每年都能有這樣一張照片。
一年又一年，可以攢好多好多。」
「我要挨著媽媽拍照！」
「我也要！」
「都挨著我，那爸爸怎麼辦？」
「爸爸總是挨著媽媽呀，我們挨著媽媽，爸爸也就會挨著我們了。」
「苗苗真聰明。」
一家四口說著話，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攏，擋住了他們身上衣服相似的款式與配飾，也將他們臉上的笑容鎖在了裡面。
就像蜜糖被罐裝，將會無聲發酵成恆久的溫馨與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