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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試探 盜銀(二更)

2024-08-18 16:24:59 作者: 冰河時代
  山陽縣城城外風迎亭

  山陽縣屬於平原地帶,但它北面二百里之外的雲城,屬於丘嶺地帶,風迎亭邊上的石頭就來自哪裡,怪石嶙峋,掩映在叢草藤蔓之間,顯得雅趣十足。

  於文庭喝著茶水看著風景,從河面掠過的風,涼意習習,他卻無心情欣賞,趁黃縣令未到之前,整理了一下東州府的事,想起溫秀秀,就覺得頭疼,這些人到底什麼目的呢?他想不透。

  黃獻德終於來到了風迎亭,看到於文庭就拱手,「先生,一別經年,風彩不減當年!」他和於文庭在名士聚會上有過幾面之緣,曾在一起做過詩,討論過時局政事,談不上有什麼特別交情,只能說是泛泛之交。

  於文庭放下杯子,坐在凳子上未動,拱手回禮,「黃老弟終於得償所願,做了父母官,感覺怎麼樣?」

  黃獻德笑著嘆道:「難!」

  「哦,難在何處?」

  黃獻德意味深長的笑:「都難!」

  「都難!」於文庭聽懂他的意思了,難官場,難百姓,夾在官場和百姓之間,這就是一方縣令的處境,所謂上下為難大抵如此了。

  「黃老弟坐!」

  「是,先生!」黃獻德嘆了口氣坐到於文庭對面,問道,「先生,感覺山陽縣怎麼?」

  於文庭捏了一下茶杯,「比三年前來,好多了!」

  黃獻德趕著就上,拱手笑道:「多謝先生誇讚!」

  「你不忙謙虛,跟其它縣郡比起來,淮東東州這一帶始終不如人意,你覺得呢,黃老弟?」於文庭注意著對方的神色。

  黃獻德仿佛無奈的笑笑,「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上面還有知州,難啊!」

  於文庭聽著黃獻德的推托之詞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這才剛開始說話,就開始跟自己搞虛頭巴腦的東西了,這可不是好現象,看來,姓黃的跟這幾個縣郡的縣令一樣,一丘之壑,眯眯眼笑道,「是難,我能理解黃老弟。」

  黃獻德感慨:「能得先生一言,黃某真是感慨萬千,先生真是懂我們低層地方官員之苦。」

  於文庭跟著感嘆:「是啊,山陽縣有萬眾人口,良田萬頃之多,再加上河澤、山林等等,要把這些事都做好確實不容易!」

  黃獻德聽到於文庭說這些話,微微愣了一下,擠著笑說道,「先生對山陽這一帶的山河田澤似乎很了解?」

  於文庭喝了一口水,說道:「不是我了解。」

  「那是……?」

  於文庭回道:「皇上了解!」

  「皇上?」

  「是!」

  「皇上……」

  於文庭看著納悶的黃縣令,笑笑:「黃老弟一定奇怪,皇上怎麼了解是不是?」

  黃獻德自覺自己失態,連忙擺手:「不,不,我不奇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當然知道了!」

  於文庭笑笑,突然問道:「戶部尚書方又行方大人你知道吧?」

  「當然,曾和黃某同科!」

  於文庭說道,「方又行方大人做過六年地方官,又在戶部做過十年小吏,十六間,未曾拿過俸祿回家!」

  「未拿過俸祿?這和……」黃獻德不解,跟他們談論的話沒關係吧。


  於文庭笑道:「黃老弟誤會了,不是說他未曾拿過俸祿,而是說他把俸祿全部用在了解大陳朝山河田澤上。」

  黃獻德暗暗吃驚,他沒有想到方又行竟有這等魄力,笑道,「大人的意思是說,你所知道的都來自方大人?」

  「對,東州這一帶的情況,方大人早已匯報給皇上,皇上認為淮東的稅賦能力不亞於江南魚米之鄉!」於文庭嚴肅的說道。

  黃獻德連忙點頭附合,「是啊,淮東跟江南一樣,土地肥沃,四季分明,一年兩季,秋稻春麥,可是在下也深感無力,它確實就出產這麼多,我總不能把百姓的口糧都收繳了吧!」

  於文庭說道,「是啊,總不能把百姓的口糧都收繳了,黃大人,明天我想看看縣衙的文書檔案、倉庫、糧馬、徵稅等等,你方便吧!」

  「先生有候爺的巡使令,當然可以!」黃獻德肯定的口氣中仍然帶著試探,意思是你有沒有資格查呀!

  於文庭當自己沒聽懂,拱手說道:「多謝!」

  「於先生客氣了!」

  於文庭和黃縣令兩人一起回到城內,在山陽某酒樓吃了頓飯後分手了,於文庭一回到客棧,溫秀秀就抱著一周歲半的孩子粘上他了,連於文庭如廁都要跟著。

  溫秀秀柔聲柔氣的叫道:「官人——」

  於文庭喝道:「給我住嘴!」

  溫秀秀絲毫不理會生氣的於文庭,把孩子往前送了送,說道:「先生,你看看寶兒,覺得她咋樣?」

  於文庭聲音不大,「走開!」孩子睡著了,不管孩子是誰的,他跟孩子沒仇,沒有大聲吵到孩子。

  溫秀秀卻得寸進尺,笑意盈盈的說道:「先生,孩子還沒有取名,要不你給她取個名字?」

  於文庭臉色陰沉,「不要以為抱個孩子,就說是我的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溫秀秀扁著嘴:「先生,可是大家的眼睛都是亮的呀,你看孩子多像你!」

  「你……」於文庭氣得心口疼,「我的長女長得一點都不像我,難道她就不是我女兒了!」

  溫秀秀眨了一下眼說道:「先生,奴家不懂,奴家的孩子跟你很像,而且三年前,奴家和你同床共枕過,這是事實吧!」

  於文庭氣得反問:「溫秀秀,我醉得不醒人事,你覺得我能幹男人之事?」

  「先生……」溫秀秀似乎害羞的說道,「先生,你讓奴家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嘛!」

  於文庭冷哼:「做都做得出,還不好意思說,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先生,真的,奴家仰慕你的才名,奴家從京……」

  「停,別給我整這些小伎倆,趕緊滾!」

  「先生,你竟讓奴家……」溫秀秀的眼淚說掉就掉,摸著睡著了的女兒如悲如泣,這世上仿佛就她最苦命似的。

  於文庭壓著火氣,叫道,「小十——」

  「先生!」小十從外面進來。

  「把她給我帶出去!」

  「是,先生!」丁小丁一隻手伸出作請,另一隻手扶著刀柄,「這位婦人,請!」

  溫秀秀看著氣勢不凡的丁小十,楊風扶柳般邊走邊回頭哭道,「想不到先生竟如此狠心,連女兒都不肯認,莫不是嫌奴家生的不是兒子?」


  於文庭臉色鐵青,真想破口大罵,娘的,老子兒子三個,一個女兒跟寶貝似的,要是老子的,老子怎麼不認。

  好不容易把溫秀秀打發了出去,於文庭煩燥的看了書,才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一直到凌晨才睡去,他覺得自己剛剛閉上眼,就被人叫醒了。

  於文庭疲憊的坐了起來,問道,「什麼事?」

  丁小十一臉緊張嚴肅,說道:「回先生,東州府二十萬兩庫存被盜!」

  「什麼?」半睡半醒的於文庭馬上睡意全無,捋了一把說道,「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知道,山陽縣縣令剛剛派人送過來的消息。」

  在丁小十說話之間,於方庭的衣服已經穿好,說道,「走,去看看!」

  「先生,東州府離這裡有近五十里之地,到東州府的話,怕是明天上午了!」

  於文庭急切的說道:「沒關係,原本準備看完山陽縣的帳後,就去會會東州府府州,現在正好,提前去見見他。」

  「是,先生!」

  於文庭的小廝長興已經收拾好行李了,跟著於文庭一起下樓,二樓另一頭溫秀秀也抱著孩子跟上於文庭。

  「老爺——」長興看到溫秀秀極為不耐煩,叫道。

  於文庭沒心情跟這個女人爭長論短,說了兩個字,「隨她!」

  「哦……」長興極不情願的給她安排馬車。

  夜色中,於文庭的馬車跑得飛快,比馬車更快的是從這裡到京城的消息,明里暗裡,該得到消息的人都得到了。

  這段時間,夏琰難得抱著童玉錦睡上一覺,一覺還沒有睡醒,夏小開就讓春燕叫醒他。

  見春燕叫人,童玉錦明白,要不是特別急的事情,他們是不會打擾自己跟夏琰,見夏琰一骨碌爬起來,邊走邊穿衣服,等她反應過來時,夏琰和夏小開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了,並且聲音越來越遠,大概是去書房了。

  夏琰問道「什麼事?」

  夏小開回道:「回候爺,東州府出事了!」

  「什麼事?」

  「東州府庫銀二十萬兩被盜!」夏小開回道。

  夏琰驚了一下,連忙問道:「於先生呢?」

  夏小開回道:「於先生這幾天在山陽。」

  夏琰快步往書房走去,邊走邊問:「那個女人解決了嗎?」

  夏小開回道:「回爺,於先生說沒空。」

  「孩子是不是他的?」

  夏小開遲疑了一下回道:「於先生說,那天他醉得不醒人事,按一慣作風,八成不是他的。」

  「也就是說,還有兩層可能是他的?」夏琰反問。

  「於先生說真是邪門了,那個孩子長得像他四兒。」

  夏琰轉頭看向夏小開,諷刺一笑,「那倒是有意思。」

  夏小開焦慮的問道:「爺,東州府的事怎麼辦?」

  夏琰回道:我準備親自去一趟。」

  「爺——」夏小開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夏琰說道:「讓小同準備一下,越快越好!」

  「是!」

  還沒等夏琰收拾好,丁小四又帶了消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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