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開焦慮的問道:「爺,東州府的事怎麼辦?」
夏琰回道:我準備親自去一趟。🍩💋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爺——」夏小開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夏琰說道:「讓小同準備一下,越快越好!」
「是!」
還沒等夏琰收拾好,丁小四又帶了消息進來。
看著丁小四急匆匆的跑過來,夏小開說道,「夫人還沒來書房。」
丁小四抹了一把汗,說道:「這事需要候爺!」
夏小開驚訝的問道:「什麼事?」
丁小四回道:「呂叢文的寵妾狀告開公府謀財害命……」
夏小開不相信的看向丁小四,「消息從哪裡來的?」
「刑部!」
「刑部?」
丁小四點頭:「是,越過了京兆府,直接到了刑部,刑部把案子轉給了大理寺,大理寺受理了!」
夏小開感到好笑:叫道:「刑部想抓國公府那個,讓他們來!」
丁小四也跟著笑笑,看向夏琰,見夏琰一臉嚴肅,連忙收斂了笑容,縮到一邊。
單騰等在公務房,見夏琰來了,趕緊上前,夏小開和丁小四自動往後退了退,讓位給單騰。
單騰神情嚴肅的問道:「爺,小開剛才跟你說了吧!」
「嗯!」
單騰說道:「爺,我們的消息已經晚了!」
夏琰看向單騰,「外面有什麼傳言?」
單騰沒有回答,看向丁小四。
丁小四回道:「回爺,今天一大早上,茶樓、勾欄、瓦市市井之地都在談論開國府為了維護出嫁長女,不滿長女婿所作所為,竟讓他摔馬而死,還說你御下不嚴,讓自己的長史玩弄女人,有了孩子還不抬進門等等,而且勢頭仿佛越來越盛!」
夏琰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跨步坐到自己的書案之後,拄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單騰見夏琰不言不語,轉身問道,「夫人呢?」
夏小開回道:「還在內院!」
單騰說道:「事情怕要夫人出面了!」
夏小開問道:「跟夫人有什麼關係?」
單騰回道:「呂叢文死了,大姑夫人的嫁妝要拿回來,如果呂叢文有遺產,將是呂弘文的,那個寵妾姚氏一文沒有。」
「哦,我知道了,我到內院去請一下!」夏小開說完之後,看夏琰還是坐著不動,明白了,連忙去內院。
童玉錦剛起床洗漱好,還沒來得及跟孩子們親近一下,就見夏小開又讓春燕來叫人,親了三個孩子一人一口,囑咐美珍幾句,走到外廂房問道,「怎麼啦?」
夏小開回道:「單先生讓你要回大姑夫人的嫁妝!」
童玉錦不解的問道:「為何現在?」
夏小開說道:「姚氏狀告開公府謀財害命。」
童玉錦抬眉:「倒打一耙?」
「是,夫人!」
「好,我知道了!」
童玉錦想了想對夏小開說道,「我回去換衣服!」
夏小開感到不解。
「換候妃正服!」
「夫人這是?」
「去要嫁妝。」
「哦!」夏小開並不太懂。
童玉錦回到內院,不僅換了衣服,還把家裡的大大小小丫頭帶了數十人,非常壯觀到了書房,夏琰看向童玉錦。
童玉錦微笑說道,「先禮後兵!」
夏琰笑笑,「你這是逼她。」
童玉錦調皮一笑:「知我者夫君也!」
夏琰說道:「我讓衛隊送你去。」
童玉錦沒有拒絕:「人越多越好!」
夏琰瞭然的笑笑,吩咐夏小開調人。
童玉錦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去了文院路,去要夏淑瑩的嫁妝,當她到達文院路呂宅時,那氣勢還真就叫一個正三品候妃的陣仗,丫頭、婆子、小廝、侍衛,前擁後簇,膽小的能被嚇得尿褲子。
文院路上住著正五品以下官員,而且大部分是從事閒散文職差事,說好聽點,是搞學問的清流官員,說難聽點,就是手無實權的小京官,所以當童玉錦大動干戈出現在呂宅門口時,吸引了很多人過來圍觀,童玉錦故意讓人停了一會兒才敲門,圍觀之人利用停頓時間打聽到他們是什麼來路,原來是開國公府的,可是他們來幹什麼呢?
有好事者悄悄問邊上的丫頭,「你們來做什麼?」
丫頭顯得很緊張,並不回話。圍觀之人發現自己打聽不到什麼事,越發好奇了,結果等童玉錦進去時,圍觀的人個個都惦起腳尖,伸長脖子朝院子裡看。也不知是不是忘了,還是這些人太囂張,院子門竟然沒有關,個個站著不動,看著院子裡面。
童玉錦邁著威儀的官夫人步子走到院子裡,丫頭婆子連忙搬來椅子讓她坐,端茶送水,遞點心,派頭要多大有多大,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外面的人看到童玉錦這樣,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開國公的夏候夫人嗎?」
「好像是!」
「好威風呀!」
「是啊,果然是正三品的權臣朝官,就是牛啊!」
邊上有小娘子說道,「上次我去參加某家花會,他們都說夏候夫人是個平民,可這架子根本不像平民呀?」
「像才怪,嫁給候爺,她不耍威風,等到什麼時候!」
「也是,要我也能這樣,我也講排場,擺派頭!「
「是啊,誰讓你命不好!」
「喂,不要說了,裡面有人出來!」
「哦,哦……」
院子內
姚娟秀弱不經風般讓人扶著到了院子,看到盛裝而坐的童玉錦,嚇了一跳,剛想給她跪下,半路之中頓了一下,面色悲奮,唉唉嘁嘁的叫道:「還我夫君來……」
童玉錦眼光凌厲的看向姚氏:「誰是你夫君?」
姚氏仿佛跟沒聽見似的,「你們這些豪門貴族簡直不把人命當命,我可憐的夫君,你竟死在這些歹人手裡,你死的冤啊,夫君……」
童玉錦看她鬧,看她吵,就是不開口說話。
呂叢文死了,姚氏傷心過度,身心正疲憊,那能鬧得時間長,鬧了一會兒就消停了,她抽噎著歇著氣,沒想到童玉錦根本不接她的茬。
童玉錦冷冷的說道,「繼續——」
感覺童玉錦能看穿她似的,姚氏尖叫:「你這個毒心婦人,心腸這麼歹毒,小心不得好死!」
童玉錦冷笑,「我好不好死,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倒是你,姚氏,壞事做多了,小心被雷劈了!」
「你才被雷劈了!」姚氏惡狠狠的反駁道。
童玉錦摳了摳手指,對著美珍說道,「搬東西——」
聽到這裡,姚氏慌了:「你們想幹什麼?」
童玉錦挑眉輕輕反問道:「你說呢?」
姚氏本能的張開雙臂,仿佛能擋住什麼似的:「你們不要亂來,這些都是我夫君的東西!」
「你夫君的東西?」童玉錦冷笑,「你倒是敢說。」
姚氏叫道:「怎麼不敢說,都在我夫君名下,你敢亂動,我到衙門裡告你!」
「那你就去吧,我等著!」
姚氏一臉義正言辭的樣子:「別以為我會怕你們開國公府,就算天子都不能隨意搶奪人家財。」
「沒人讓你怕,你去告!」童玉錦說道,「給我搬,早點搬完,早點回府!」
「是,夫人!」
丫頭婆子侍衛,一大幫子人,在幾個主事丫頭和婆子的帶領下,迅速開始搬東西,呂宅的幾個丫頭婆子根本不頂事。
姚娟秀鬼吼大叫,「搶劫了,搶劫了,青天白日,開國公府明搶啊,老天啊,你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如何活啊……」
姚氏哭鬧潑皮,什麼都上,還真是個會來事的婦人,不過童玉錦沒有放過她眼中閃過的一絲絲得意,她明白她為何得意,垂下眼,所謂天作孽猶可憐,自作孽不可活!
等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時,看著挺熱鬧,實際上沒多少是夏淑瑩的東西,都是些不值錢的廉價貨。
童玉錦說道:「該拿走的都拿走,不該拿的不要動!」
「是,夫人!」
看著童玉錦沒拿走幾樣,姚氏面上作戲,哭哭啼啼,實際上樂得不得了,拿,讓你拿,看你能拿到什麼。
童玉錦不管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姚氏,「屬於呂夫人的東西,你最好一件不少的還回來了,否則這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姚氏強辨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呂夫人東西!」
童玉錦冷冷的說道:「我勸你別自作聰明。」
姚氏錘著自己的胸脯,一副可憐的樣子:「我就是個任人欺凌的孀居之人,你們想怎麼就怎麼,我還能怎麼樣?」
看著會作戲的姚氏,童玉錦說道,「機會就給一次,還不還回呂夫人的東西?」
不知為何,童玉錦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嚴厲,面色也不駭人,但姚氏還是感到了害怕,她強犟著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呂夫人的東西!」
童玉錦嗤笑一聲:「很好!」
姚氏突然很害怕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童玉錦瞄了一眼,轉身說道:「美珍,這房子裡的東西,一件不剩,全部帶走!」
「是,夫人!」
「你敢——」姚氏急了,再不值錢,那也是生活的基本東西啊,都搬走,讓她怎麼過?
童玉錦臉色一正:「我就敢!」
姚氏不再柔弱,跳著叫道:「我去刑部、去大理寺告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童玉錦微微一笑:「去吧,姚夫人……」
童玉錦的意思,姚氏一點也猜不透,只能鬼吼:「你想幹什麼,就算是候爺,那也不能一手遮天!」
童玉錦回道:「對,你說得很對,就算是候爺也不能一手遮天,那麼這話對其他人也適用,除了皇上,誰也不能一手遮天,姚氏你說對不對?」
「你……」姚氏被童玉錦堵得說不出話來。
童玉錦冷哼一聲:「走人——」
「是,夫人!」
等童玉錦跨出門檻,姚氏才反應過來,追著哭著叫著:「你們把東西放下,都拿走了,我怎麼活,我怎麼過……」
院子外圍觀的人,看著童玉錦把所有東西都拉走了,拉了十幾輛馬車,等他們走後,個個大聲討論起來:「天啊,夏候夫人不給她留一點餘地,還讓人怎麼活?」
「怎以會這樣,這可是天子腳下。」
有婦人走到姚氏身邊,「姚夫人,這日子沒辦法過了,趕緊到告到大理寺,!」
「姚夫人,這些貴夫人欺人太甚,你不能饒了他們!」
「天子腳下,總有讓人說理的地方……」
……
聽著嘰嘰喳喳的勸慰之聲,姚氏心亂如麻,事情究竟怎麼樣,她自己心理最清楚,她沒有想到童玉錦這麼厲害,竟把她的家搬空了,竟逼得她不得不上告,可是上告對她有什麼好處,夫君跟那女人沒有和離,財產都在夫君的名下,為了以防萬一,大部分已經轉賣掉,然後重新給自己置了私房,他們根本沒辦法查。
沒辦法查?這也就是沒有見識的內宅婦人會這樣想吧,天下之事,除了命拿錢買不到,其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到的,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姚氏被童玉錦、被輿論哄抬著上告了大理寺,隨著姚氏上告的還有童玉錦強取豪奪的名聲,不了解童玉錦的人,個個把她說成驕縱蠻橫的貴婦人,仗著夫君是候爺隨意搶奪民財;了解童玉錦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啊,一個不遜於男人的女人,怎麼可能如內宅夫人一樣無知,她想幹什麼呢?
第二天早朝,開國公府、夏琰、童玉錦被御史台告到了皇上跟前,整個早朝,夏家成了各路官員討伐的對象。
御史董大人拱著長長的朝袖大聲呼道,「聖上,臣子內婦公然搶劫民宅,這是置百姓於不顧,你讓下天百姓如何活下去,聖上,聖上,請嚴懲惘顧律法的無知婦人……」
御史周大人也跨前一步,「聖上,自古以來,就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夏候夫人公然搶奪民財,還請聖上栽奪。」
吏部侍郎左大人也上前說道,「聖上,作為知法犯法的夏候夫人,臣以為這是藐視朝庭,置聖上於不顧,應當嚴懲。」
低頭而站的晉王一聲不吭,站在他邊上的三王爺看了他一眼,然後出列拱手叫道,「聖上,都說我們宗室仗勢欺人,可是夏候爺夫人更甚啊,臣聽說,她當著眾鄰人面,把前呂大人的家財搶奪一空,聖上,他這是恃寵而驕啊,聖上……」
「是啊,聖上,請重辦,否則這個頭一旦開了,可不得了,這是要毀我大陳朝百年基業啊……」
……
夏琰端站在朝殿左側,直直的看向前方,正前方是支頂的巨型柱子,高大而巍峨,讓人心生敬畏。
誠嘉帝四平八穩的坐在龍椅上,看著低下朝臣們的哄討之聲,面上依舊溫潤一片,不動聲色。
章大人見眾人議論聲越來越盛,出列說道:「聖上,此事讓大理寺去辦吧!」
誠嘉帝見終於有人出聲了,溫和的回道:「章愛卿說得對,夏候你覺得如何?」
夏琰拱手:「臣,恭聽聖意!」
大理寺卿樊中易大人幾不可見的抬了一下眉眼,拱手上前說道,「謹聽聖意!」
晉王看向章治平,冷冷的眯了一眼,這隻老狐狸是公事公辦還是其他目的?
淮東東州府
於文庭到達時,已經快到中午了,被盜的銀庫,本來就戒備森嚴,此刻就更森嚴了,大概是在等於文庭,東州府府州——肖會遂此刻正站在銀庫前,一臉衰色,見於文庭來了,連忙上前行了一禮,「於先生!」除了這三個字,沒別的字。
於文庭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肖會遂公事公辦的回道:「回先生,庫監寧拓已經被抓。」
「問出什麼了嗎?」
「回先生,沒有!」
於文庭看了一眼圍在銀庫周圍的衙役,問道:「其他守庫衙役呢?」
「不管當不當值,都已經抓捕入獄!」
於文庭深深看了一眼肖會遂,這個候爺幾次想動都沒有動得了的無能州府,居然一無過錯,二無政績還能穩穩的坐著,「帶我進去看看!」
「是,先生!」
肖會遂帶著於文庭到銀庫里看了看,和其他州府的銀庫一樣,四面銅牆鐵壁,沒有窗戶,也就是說,除了正門,想運出銀子幾乎不可能,二十萬兩不是個小數目,裝成箱,至少十二箱,十二個箱子想偷偷運出去,幾乎不可能,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堂而皇之的走了正門,如何能堂而皇之的走正門,要麼是監守自盜,要麼裡應外合,可是不管那種可能,都跟當值的人脫不了干係。
於文庭說道,「帶我去看看庫監」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