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射中了蕭廷身邊的地面,劈啪作響,好似爆豆一般,升起了點點塵霧。
蕭廷也沒有料到,對方會用穿甲彈來對付他。
對方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他射殺。
撫天王為什麼一定得對自己趕盡殺絕?難道說,他和蕭廷滅門慘案,也有什麼關係不成?
這個念頭剛在蕭廷腦海之中划過,他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又一輪爆射襲來。
無數個穿甲子彈呼嘯著,向著蕭廷藏身之處射來。
堅固無比的黑漆鐵門,在子彈的爆射之下,像是一個不堪重負的病人,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之後,轟然倒塌。
外邊,拿著望遠鏡的指揮官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嘴角輕撇,和身邊站著的傳令官說道:「這兩輪射擊下來,那小子一定變成馬蜂窩。哼哼,傳我命令,停止射擊,派一隊人去搜索。」
「是。」
傳令官兩腿一併,答應一聲,立刻轉身跑了開去。
射擊停止了,淡青色的硝煙在陵園入口處瀰漫著,散發著嗆人的味道。
整個入口處就好像剛被翻拆過一般,地面上,牆壁上,到處都是彈坑,翻起來的泥土、磚塊和子彈殼,堆積在一起,好似一個廢墟。
前去搜索的一小隊士兵戴著面罩,端著槍,小心翼翼邁步進入這裡,搜索著蕭廷的蹤跡。
事情很奇怪,他們幾乎掘地三尺,卻並沒有發現蕭廷的半點身影。
「這小子去哪了?」
「是不是被子彈射成碎末了?」
「不可能,那肯定會有血跡,可是這裡什麼也沒有,連衣物碎片也沒見到。」
「難道這小子飛了?」
「再搜,一定得找到他。」
他們一邊議論,一邊加緊搜索。
這個時候,跟在最後邊的一個士兵突然舉槍,瞄準了前面那些人,扣動了扳機,將他們無差別射殺。
呯,呯,呯……
子彈從槍口之中跳出,呼嘯著,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士兵的身體。
中槍的士兵帶著震驚而又無法理解的神情,費力地轉過身來,看向了射殺他們的同伴。
只見開槍的士兵將面罩輕輕抬起,露出了一張冰冷的面孔。
正是蕭廷。
原來,在這一小隊士兵剛剛進入廢墟之中搜索的時候,蕭廷就迅速從藏身之處跳出,神不知鬼不覺,將最後一個士兵擊殺,並且換上了對方的衣服和面罩。
他混在那些士兵之中,尋到了機會,迅速開槍,將這些前來搜索他的人輕易射殺。
陵園對面,躲在草叢之中指揮戰鬥的指揮官並沒有看到蕭廷的正面。
他只是從背景上判斷,是一個搜索小隊的士兵開槍,將所有同伴射殺。
指揮官震驚無比。
「他瘋了?這個混蛋是誰?他為什麼射殺同伴?馬上查清楚他的身份,我一定得將他碎屍萬段,拿去餵狗。」
這個時候,透過望遠鏡,他看到那開槍的士兵轉過身來。
面罩已被抬起,那是一張年輕而又英俊,卻又陌生和冰冷的面孔,兩眼之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使人心驚。
指揮官心頭一凜,馬上意識到,這個士兵正是他們想射殺的人。
他不清楚,蕭廷怎麼在極短時間之內,就移花接木,穿上了搜索小隊士兵的服裝,混在了那一隊士兵之中。
他也來不及想清楚,蕭廷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立刻開槍射擊,將蕭廷擊斃。
他嗅到了極度的危險,顧不得向另外那些士兵下命令,親自將腰間的槍拿了出來。
可是,這已經晚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舉槍射擊,就發現一顆子彈從蕭廷的槍口之中飛向,向著他呼嘯而來。
呯,
子彈射穿了他一隻手舉著的望遠鏡,帶著玻璃碎片,射進了他的眼睛之中。
子彈鑽入他的腦袋,隨之爆炸。
血肉橫飛,一片狼藉。
其他士兵聽到槍聲,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讓他們驚駭無比的場景。
剛剛還在向他們發號施令的指揮官,現在,已變成了一個無頭屍體,一隻手還兀自拿著手槍,指頭倔強地扣在扳機上。
這些士兵還沒有想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迎來了蕭廷狂風暴雨一般的反擊。
蕭廷手持雙槍,凌空飛起,居高臨下射擊。
那些藏在草叢之中的士兵,此刻已全部暴露在他的視野之中。
子彈從空中射來,一槍一個,彈無虛發。
可憐這些為撫天王賣命的士兵,轉眼之間已全部被射殺,成為了蕭廷向撫天王發出反擊的第一輪炮灰。
槍聲落下,硝煙散去,陵園內外死一般寂然。
偶然傳來的「咻留、咻留」鳥叫聲,使得這一片死寂更加駭人。
蕭廷神色冷峻,面無表情,邁步從那些屍體之間越過,消失在了前邊無盡的黑暗之中。
……
北域邊關,中軍帳中,撫天王正襟危坐,正在審視著桌子上放著的一個地圖。
突然,一個衛兵跌跌撞撞跑進來,喘著粗氣,在他面前站定。
撫天王面色不悅,抬起頭來,用銳利的目光盯著這個冒冒失失的衛兵,沉聲問道:「有什麼事情?怎麼這麼沉不住氣?說。」
士兵吞咽了一下口水,平息了一下心情,這才說道:「剛收到消息,岩城駐軍最精銳的利劍小隊全軍覆沒。」
「什麼?」
撫天王吃驚不已。
這支利劍小隊可是精中選精、優中選優的尖子團隊,裡邊的士兵個個都是兵王級別的老兵。
他們怎麼會全軍覆沒?
撫天王帶著無法相信的神情,盯著衛兵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又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清楚些。」
他已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喉嚨之中傳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衛兵說道:「聽說他們全是被一人所殺,那人是蕭家唯一的後人。」
「趙衛岩呢?他在哪裡?他是怎麼帶的兵?怎麼會打出這麼失敗的一仗來?馬上叫他來,我當面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撫天王說著話,一把將桌子上放著的地圖推開,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