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哥哥也是你叫的?!」賢貴妃暴躁地說。
宋荇月鼓著腮幫子,怯怯地看向如妃。
如妃睨了賢貴妃一眼:「姐姐,妹妹正在問話呢,姐姐稍安勿躁。」
「貴妃坐下!」太后也覺得她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浮躁了!
賢貴妃只好收了氣坐下來。
「那,太子是什麼時間給你帶的話本?又是怎麼帶給你的?」如妃繼續問。
「是我帶的,不關太子的事。」站在一旁的墨羨允忽然開口。
宋荇月將目光移到他俊秀的臉上。
墨羨允是想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這人的處境其實也不是很樂觀,作為質子本身就是個尷尬的角色。
宋荇月想了想,說:「不是啊,是太子凜哥哥給鉞兒帶的!還有一些是凜哥哥在宮外給月兒找的呢!」
如妃自然不會讓墨羨允把罪責攬走。
「世子,本宮知道你與太子交好,但若一味袒護太子,可是會害了太子的呢!四公主一口咬定是太子帶的,就自然是太子帶的了!」如妃說完,又低頭看著宋荇月,「既然太子好心給你送話本,你為何還要在上面寫字?」
「因為,月兒不想太后死。」宋荇月脫口而出。
這個「死」字,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懾住了!愉貴人捂住宋荇月的嘴,說道「呸呸呸!」
太后憤怒地站起來,氣得肝疼:「你說什麼?!你敢詛咒哀家?!」
「月兒不是詛咒太后,是……月兒做夢夢見太后從山上摔了下來,腳斷了然後就死啦!」宋荇月大聲地喊。
書里的太后只是摔傷了腿不能行走,但沒有死,不過,宋荇月打算把事情誇大,到時候太后才會感激她!
「放肆,來人,掌嘴!」太后氣得雙手顫抖。
順公公氣呼呼地走到宋荇月面前,喝了一句「大膽!」,抬手朝她的小臉甩過去,愉貴人撲到宋荇月身上,擋了一掌!
「太后!太后,四公主的夢境……」如妃連忙為宋荇月說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預知夢境這種荒唐的話,誰會信?!」太后勃然大怒,這不是在詛咒她死嗎?!
「朕信!」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宋荇月和愉貴人都鬆了一口氣,如妃也揚起笑容看向走過來的宋徽。
「參見皇上!」眾人行禮。
「免禮!!」宋徽神色嚴肅,似乎非常不滿,他看向太后,問,「太后不是命人不得靠近長樂宮半步嗎?為何太后親自過來了?」
「哀家若不來,就被那四公主咒死了!」太后沒好氣地說。
「太后真的認為,四公主想要詛咒您?」宋徽反問,「四公主先前在柳梢宮的時候,便把企圖謀害婉妃的奴才揭穿,保住了婉妃和皇嗣,後又說在夢裡見到婉妃生下雙生子,果真應驗!太后此番雷霆大作,是不信四公主的夢,還是信了四公主的夢?」
宋徽這麼一問,太后倒是啞口無言了。
宋荇月抬頭看著宋徽,說道:「父皇,月兒不想太后死,娘親常常教導月兒,要與人為善,還說太后娘娘是非常和善的好人,可素月兒夢見太后娘娘從山上摔下來,所以非常著急!可素,月兒知道,沒有人會相信月兒的話,才寫在了話本里,想讓太后娘娘看到,不要去爬山……」
太后詫異地看著宋荇月,這小丫頭片子,口齒伶俐,思路清晰,如此了得!
「所以,你並沒有大不敬之心,只是想要提醒太后?」宋徽緩下語氣,溫和地看著宋荇月。
她穿的好單薄,這麼冷的天,她的手腳定然是冰冷的吧?!
「是呀,只要太后不去爬山,就沒有事啦!父皇,月兒做錯了嗎?」宋荇月說完,眼角擠出了眼淚,委屈地靠在愉貴人懷裡哭了起來。
「你沒錯,真是苦了你一片孝心了!」宋徽說罷,伸出手,把宋荇月抱起來。這孩子的身體,果真像冰雕一般冷……
太后/握緊了拳頭,看著宋徽,「皇上的意思,這次是哀家無理取鬧了?」
賢貴妃和如妃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留意著宋徽的反應。
「自然不是,兒臣也想太后長命百歲,既然月兒的夢裡如此兇險,幾日後的佛山祈福之行,太后可否還願意去?」宋徽問。
賢貴妃看向太后,若太后不去,那她也去不了啊!想到這,賢貴妃趕緊插嘴:「太后自然是要去……」
「呵,小小孩童,還說什麼能預知?!真是不詳!哀家現下早已沒了祈福的興致,不去也罷!小順子,擺駕回宮!」太后說罷,拂了拂袖子,憤然離去!
賢貴妃扯了扯嘴角,這就……這就不去了?!
宋徽道:「恭送太后。」
太后的儀仗離開後,宋徽抱著宋荇月往屋子裡走去,「外頭冷,進去。」
愉貴人站起來,跟在宋徽身後,賢貴妃、如妃和墨羨允也跟了進去。
誰知道,進了屋子,裡頭還比外頭冷呢!
太后方才在院子裡待過,那炭爐還熱乎著,而這屋子只有四面冰冷的牆,還有巴掌大的炭,已經燒盡。
愉貴人和宋荇月都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衣,又舊又破。
連奴才都不如。
如妃仿佛看懂宋徽的表情,便搶先一步解釋道:「陛下,長樂宮是真的冷,原本臣妾想著入冬了,給長樂宮送些炭火來,可是,太后下了旨,臣妾也不好忤逆……」
「你沒做錯。」宋徽說,一邊說,一邊拿手搓宋荇月的小手手。
宋荇月靠在宋徽暖呼呼的懷裡,仿佛到了天堂似的!他穿的大氅都有六七厘米厚,真是暖和啊……宋荇月眼巴巴地盯著宋徽華貴的大氅。
宋徽見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便笑了笑,把宋荇月放下來,將大氅脫下。
「陛下,天冷……」如妃趕忙阻止。
「天的確實冷。」宋徽沒有理會她,直接把大氅披在宋荇月的身上,包住小小的她,像個小粽子似的。
「謝謝父皇呀!月兒暖和起來啦!」宋荇月揚起笑臉,如三月的風一般,拂入宋徽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