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帳篷,就看見sop那有辨識性的頭髮一直上下晃蕩,天佑安仔細一看發現她正朝自己招手示意
「我先走一步了」他沖身後的甘和拜林說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朝裡面走去
「走吧,傻個子,去領你的洗漱用品」拜林拍了拍甘的肩膀,兩人向外走去
「請別叫我傻子,約翰」
「嘿,難道我最親近的兄弟連調侃一下都不行了嗎?」
「呃……好吧,你還有冰激凌嗎?」
「你還有臉提?」
穿過熙熙攘攘的一群或穿背心或光膀子的新兵後,天佑安走到了這座營房的幾乎最末尾
相較於前面滿地堆放的各種生活用品,和一群因為初來乍到而吵吵鬧鬧的年輕小伙子,這裡顯得格外冷清和乾淨
AR15和sop正坐在床上玩著不知道從誰手裡搶過來的撲克牌
背著M4的天佑安像極了一個正背著剛出生嬰兒四處溜達的父親,他看著玩撲克逐漸上頭的二人沒去管她們倆
而是扭頭向四周去尋找M16
「你們的頭兒M16呢?」
「實際上M4才是我們的頭兒」sop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的,搭話道
「是嗎?M16看上去更有領袖氣質,像一隻千年老狐狸」
「這句話千萬不能被M4聽見,不然她會傷心的」AR15甩出一張二,也搭腔說
「所以,我到底哪裡長得像狐狸?」M16緩慢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手中拿著兩個午餐肉罐頭和一個開罐器
看上去她即將要給自己加一頓營養餐
天佑安隨意的看了一眼她,然後眼睛就離不開了
M16此時已經脫下了原先的外套與襯衣,頭髮上的花辮也被她隨手散開
原先的上身被換上了一件更加涼快的墨綠色速干背心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配合上她若有若無的氣質
「所以,我到底哪裡長得像狐狸了米爾先生?」
天佑安抹了一把絲絲流出的鼻血,小聲說道「這個時候最像狐………」
「你說什麼?」M16湊近了問道
「咳咳咳,沒什麼,我說待會就要熄燈了,我睡哪?」說著天佑安發現最末尾只有三張床
「你當然睡地下啊」M16看了他一眼,隨後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罐頭上
「不是吧?你們給了我一槍把我弄過來,然後告訴我讓我睡地下?我不管,Sop,要不要跟我擠一擠」天佑安衝著sop喊道
「好啊,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一張二,哈哈哈!AR15,你又輸了!」Sop高興的甩出最後一張,放聲大笑直到AR15面色不善的盯著天佑安給了她一拳
「啊唔…好痛,你幹嘛?!」Sop捂著腦袋面對上了15那陰沉的臉
「你這麼快就要暴露自己本性了嗎人渣??」
「米爾先生你又哪裡惹到她了嘛…」Sop委屈的揉著腦袋,而AR15則是轉過頭來回懟
「閉嘴你個傻狗,讓人賣了還替人樂呵數錢的傢伙」
「別這麼看我孩子,我跟你擠一晚上也行」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你腦袋上開個洞的話,就趕緊閉上你那張嘴」AR15從被子裡掏出一把ST-AR15突擊步槍指著天佑安的腦門
「哇,別激動,我抱著你的槍睡一晚上也行」
「你這個人…」
嗡嗡嗡-
一陣短促尖銳的哨聲打斷了AR15的話,緊接著是一陣怒吼
「米爾.尤金!!!!是誰他媽的告訴你把槍口指向隊友的腦子的!!!!!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癩蛤蟆」的聲音如雷霆驟雨般頃刻間掩蓋住了新兵營內的嘈雜聲音,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下來全都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天佑安,天佑安瞪AR15
「我建議你快去」天佑安小聲的提議道,A R15惡狠狠的瞪回天佑安一眼,隨後小跑詹森面前,迎接接下來的口水
「告訴我!是他媽誰教你把槍對準自己人的米爾女士!!!是他媽你的癮君子家人嗎!還是說你從家也經常把槍口指著自己爹媽?!!最關鍵的問題是為什麼你這種廢物現在就會有槍!是他媽誰發給你的?!!!」
「不,不是這樣的長官」
「不是這樣的哈?聽命令!!」
嗡嗡嗡-
哨聲由於在AR15耳邊吹響顯得更加刺耳,聽的她皺起了眉
但AR15還是努力站起軍姿,看看眼前這個蛤蟆下一步要搞什麼,只見她聽見詹森夾帶著憤怒的口號聲響了起來
「現在給我他媽聽命令!!一二一二一」
AR15跟著原地踏步幾下
「米爾.尤金!!!」
「是,長官」
「向左轉!」
「是,長官!」
「再向右轉!」
「是,長官」
「再給我繞圈轉6個來回!!」
「是長官!」
「看見外面的空地了嗎?!!!」詹森掀起帘子指著外面的操場說道
「是長官!」
「去他媽給我做伏地挺身做到你做不動為止,我在旁邊給你他媽數著!少於4萬個我要把他媽你的皮扒下來擱到爐子上燒好了他媽的摻進火藥帶一陣煙打出去好控告國會那幫廢物給我們發的是他媽的像你這個廢物一樣有害人體健康的黑火藥!!!」
「是,長官!」AR15從出生到現在,從沒有聽過如此具有侮辱性與粗鄙的話,哪怕長期走在刀刃上過著刀尖舔血生活,永遠戰鬥在一線的她也從未爆過或者聽這麼難聽的粗口
同小隊的幾人除了M4外,頂多心情最煩的時候來幾句他媽的罷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眶有些濕潤,但很快就忍住了,她小跑到外面的空地上做起了伏地挺身
「報告長官」這時一直坐在AR15床上的天佑安站了起來衝著詹森說道
「有屁給我他媽的放!」
「是我剛才跟米爾女士在玩勇敢者遊戲,拿槍指腦袋是我想出來的」
空氣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明顯的凝滯住了,除了詹森,所有人幾乎大氣不敢喘一口
詹森臉部的肌肉整張整張的暴起抽搐,整張臉仿佛攪在了一起
面部血管爆開了一樣染紅了整個腦袋
「我現在就會把你的皮扒了………現在你他媽的給我他媽的去外面做10萬個伏地挺身!!!!!」
伴隨著沉默過後那震耳欲聾的暴怒,天佑安連忙回了一聲後飛似的逃離了現場
離開死寂一般的軍營,天佑安看見不遠處正哼哧哼哧坐著伏地挺身的AR15
他走到15身邊跟著趴下身做了起來,AR15掃了天佑安一眼什麼也沒說
這份沉默一直到天佑安先開口才代替了汗水與粗氣聲
「抱歉…我又開這種玩笑」
「擠一擠睡也不是不行」
「啊?!」
「我開玩笑的」
「呵呵呵呵呵,真看不出來你會開玩笑」
…………
又是一陣沉默
「我好久之前就這樣了,因為…你知道的,打仗嘛,壓力比較大,也見不到個女士,自然而然就不那麼注意過腦子說話了,我想反正我們也一起生活不了多久,所以就一直沒注意,然後……呃…我向你道歉」
「我們還真能回去嗎」AR15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
「這我倒是敢保證,等一個契機,什麼契機,契機什麼時候到我也不知道,但反正你們絕對能回去」
「我也不是討厭你米爾先生,我只是,只是想要證明一下自己,然後那天Sop又挨了一腳受了傷,所以我…」
「你很追求榮譽?」
「算是吧」
「嗯…那並非是一件壞事,至少你還願意跟我這個壞蛋聊天,我從前倒是沒見過你們這一類人有像你這樣的
怎麼說呢…你好像總是在逼著自己去憋著什麼,跑步時m16講的那個笑話你應該也很想笑,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直繃著張臉,明明挺冷靜穩重的,但有時候總像個刺頭兵」
「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眼睛,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如果你看過各種各樣的小說影視劇或者漫畫什麼的都應該知道,我挺贊同這樣說法的,畢竟你活的久了,就明白該怎麼去看眼睛了」
-誰讓你們他媽的給我說話的你們兩個新兵?!!!!左邊那個!你他媽再加6萬個!!
詹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左邊?
那看起來很明顯是天佑安,無奈下他只能高聲回答道「是!~長官!~」
「這下完蛋了,又加了六萬個」
「他不可能真讓咱們做完吧?」AR15不確定的質疑道
「誰知道他要搞什麼,早知道就不和你玩勇敢者遊戲了」
「你找的是這個藉口??其實你沒必要出來的,我也沒多生你氣」
「算了吧,沒品的笑話總得讓人付出點代價,之前改進了一下幽默的方法拿瓦斯彈搞整蠱挨了你們兩個一槍,這一次不主動攬下點責任大概又會挨誰一槍」
就在二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時候,眼前被扔下來兩個水壺,天佑安那塊還扔了一包煙
抬頭看過去,發現是詹森正盯著他們兩個
就當天佑安想問些什麼的時候詹森率先說話
「你們再拉過來這裡坐訓練的時候最少也應該在軍隊裡待過兩周,為什麼這點事弄不明白?
記住了,永遠不要把槍口指向你自己的戰友,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就要真的踹你們兩腳,他媽的知道了嗎?」
「是,長官!」天佑安連忙從地上拉著AR15站起來敬了個禮
「喝完水抽完煙趕緊滾回去睡覺,放心,你們在這待不了多久就不用他媽的見到我了」
說完詹森頭也不回的慢慢向遠處走去
看著地上那傳家寶一樣的水壺,天佑安拿起來猛灌了兩口後沖AR15說道
「他人其實還行對吧,走吧,我沒有多少抽菸的習慣」
AR15看著詹森遠去的背影也灌了幾口水壺裡的水,二人慢慢悠悠的朝著帳篷里走去
「所以,我打地鋪鋪什麼」
「你沒有裸睡的習慣吧?」AR15突然問到
「怎麼?你有?那我不建議在這種地方繼續發揚你的習慣」
「囉嗦…那張床還算可以,今晚你可以跟我擠一擠,但前提是你必須穿著衣服我們倆背靠背睡,回去如果有毯子的話中間要隔層毯子」
「你也沒必要勉強自己…」
「廢話少說,你到底來不來?」
「來來來」
隔天早上,天空還是蒙蒙亮,天佑安迷迷糊糊中被一陣哨聲與熟悉的叫罵聲吵醒
但他總感覺脖子上痒痒的,有一股熱氣一直吹著他
天佑安一眼瞥見了邊喝酒邊仿佛是在看好戲一樣看著他這邊的M16和看著他不知所措的sop
他蒙圈的想伸手撓撓頭,卻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仿佛被一大團柔軟而溫暖的棉花包圍動彈不得
再一看,AR15正閉著眼睛眉頭微蹙緊緊的從前邊抱住他,一條腿也搭在側躺著的天佑安腿上
就仿佛是在抱一個玩偶一樣,AR15的額頭時不時蹭幾下天佑安的胸口然後又往深處埋了埋
刷的一下-
天佑安老臉一紅心中閃過思緒萬千,整個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理智快要接近崩塌
他承認,今年他二百四十歲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一八四八年自已二十五歲那一年
那一年他在老朋友卡爾的召喚下加入了工農聯合共同生產主義者聯盟
並在裡面邂逅了自己那可愛的妻子西爾維婭,直到六年後她死於非命…
在河邊綠蔭道上,遠處是工廠升起的黑煙籠罩了原先遼闊無際而蒼藍的天空
二人情不自禁的牽起了手,柔軟的觸感順著手部的神經傳遍全身,身體也跟著輕飄飄的想要飛起
一顆心真摯而猛烈的砰砰跳動著,他對上西爾維婭那雙精緻如玉器一般明綠色的雙瞳
生機,活潑
天地間旋轉著仿佛一切在這雙眼睛裡黯然失色,她在記憶中的面容還是那麼清晰
西爾維婭輕笑著用溫柔的語氣看著他,鮮紅的嘴唇緩緩張開,那聲音虛幻飄渺,聲音小的令人幾乎聽不見
天佑安抓緊了西爾維婭,仔細的想要聽清楚那虛幻縹緲的聲音,同時他默默的注視著這對已經近百年再沒有對視過的眼睛
那幻藍色的眼睛透出羞怒
等等…
西爾維婭的眼睛不可能是藍色的
天佑安看著那藍色的眼睛,終於緩過來,明明剛才還是綠色的,怎麼現在…
也就在這時他終於聽清楚那聲音到底是什麼
「看夠了嗎?還有西爾維婭是誰???」
天佑安頓時感覺靈魂被狠狠的抽離了出來,整個人仿佛從高空摔下來
她看著西爾維婭的模樣漸漸與AR15融合到一起,然後向天空消散不見
眼前是被自己死死抱住而羞憤交加的AR15
「關於這個,我能解釋,呃…AR15?你願意聽嗎?」
西爾維婭會在此時溫柔的笑著坐在天佑安的身後幫他理著頭髮,叫著他的愛稱說道…
咚-
天佑安被AR15一腳踹了下去,耳邊傳來了Sop與M16幸災樂禍的聲音
「米爾扎哈耶夫!!!!」這是在詹森進來罵娘之前AR15說的最後一句話
ps:各位是想看我寫兩張天佑安與曾經愛人的番外,還是接著想看劇情,番外的話可能很簡短必須一天內寫完兩張,得繼續接著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