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你怎麼又跟三弟妹打起來呢?是不是三弟又生病呢?」宋根生聽到這話,轉身就進屋拿錢。
宋老婆子氣得渾身發抖,宋喜寶趕緊邁著小短腿跑到屋裡,張開雙手攔在前面。
「喜寶,乖,讓開啊。」宋根生急著找銀子,老婆子藏得太深了。
宋喜寶氣憤地說,「爺,你看看爹,二叔,三叔,四叔,還有哥哥弟弟們,還有我,你難道還要將家裡銀子給三爺爺家吃肉喝湯,讓我們餓肚子嗎?那我們就不要你這個爺了。」
此話一出,一屋子人都驚呆了,尤其是宋大牛,宋二牛,他們大一些,早就懂得家裡為什麼這麼窮。
都是爺拿銀子補貼三爺爺,但是他們敢怒不敢言,沒想到妹妹居然敢說這樣的話,真是太厲害了。
宋大柱看著親爹顫抖的嘴唇,趕緊訓斥女兒,「喜寶,趕緊給爺爺認錯。」
「爹,我沒說錯。爺只記得給三爺爺家銀子,但是三爺爺家兒孫會給爺養老嗎?要是我們都餓死了,還要這個爺做什麼?」宋喜寶必須要將這話戳破,否則爺還會繼續愚孝,將死去太奶的話當做聖旨。
「你三爺爺身體不好,爺不幫襯著,他們怎麼過日子?」宋根生抽了一口旱菸,再看看兒孫們個個面黃肌瘦,心中也不好受。
「可三爺爺根本就沒有病,他們就是騙你。爺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帶我去,我證明給你看。」宋喜寶覺得爺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子,人家裝病幾十年都沒有發現。
「喜寶說得對,宋寶生只有一種病,那就是懶病。老頭子,你要是再給他們一個銅板,我們全家都不要你。我要跟你和離,你信不信?」宋老婆子攢了一輩子的氣,覺得寶貝孫女說這話,太對了。
婆婆一直都偏心,死了還要影響老頭子,哼。
「都一把年紀,兒孫一堆,說什麼傻話。我不給還不成嗎?但是三弟病了,你給我拿十個雞蛋,我上門瞧瞧去。小孩子別亂說話,你三爺一直都身體不好,沒騙爺。」宋根生嘆口氣。
三弟妹沒借到錢還被老婆子打,回去肯定對老三出氣,他這個當大哥的還得上門瞧瞧。
「啥,還要十個雞蛋?門都沒有。」宋老婆子惡狠狠地盯著老頭子,若是他敢拿雞蛋,就剁他的爪子。
宋喜寶看奶這反應滿意了,要是奶再糊塗,這個家就不能待了。
「爺,你帶我去看看三爺爺,我證明給你看,他是裝病。」宋喜寶再次說出來,這次成功地引起宋老婆子的注意。
「喜寶,你告訴奶,為什麼你知道他是裝病?」宋老婆子將寶貝孫女抱在懷中,輕聲詢問著。
宋喜寶努力學習小孩子的舉動,掰手指認真地說,「三天前,三爺爺還在家裡喝酒,吃著花生米。我爺都沒有酒喝,他憑啥有酒喝?生病的人能喝酒嗎?」
「奶,三爺爺用棍子打我時,可有力氣了。」
「三爺還用力扭我的耳朵,好疼,一點都不像生病。喜寶生病時,躺在床上水都不能喝。」
宋大牛與宋二牛兩兄弟幫著妹妹說話,三爺全家都是大壞蛋,總是搶他們的東西。
「老頭子,你給我好好聽聽,你每天掏心掏肺,恨不得割肉給他們吃,他們怎麼對我們家兒孫的。走,現在我們就走,看看那宋寶生是不是快死了。」宋老婆子一刻也不能忍,抱著孫女帶著兒孫們就往宋寶生家去。
宋根生怕惹出大事,只好跟著一起去,就這樣一家人浩浩蕩蕩地感到宋寶生家門口。
宋寶生家可是整整六間青磚大瓦房,比宋根生家多了五間,就這還天天哭窮。
宋三婆子剛剛吃虧,這會在院子裡就在罵,「宋根生就是個老烏龜,軟蛋,居然讓一個娘們當家,沒用的東西。」
「錢春梅就是一條瘋狗,老娘遲早打死她,哼!」
錢春梅是宋老婆子的名字,此刻她氣得要衝進去將宋三婆子的嘴巴給撕碎。
「奶,不氣不氣,生氣對身體不好。」宋喜寶伸出小手放在宋老婆子的眉頭上撫摸著。
她一個大人,被人抱著也挺彆扭,可這都是慈祥且沉重的愛呀!
「喜寶不怕,奶不氣,你是我們家的寶貝,她才是老賠錢貨。」宋老婆子指揮著宋大柱,直接踹門。
宋大柱聽到爹娘被罵,此刻也不客氣,直接踹開宋寶生家的門。
正在肆意發揮的宋三婆子看見門開了,外面站著宋根生一家人,伸出的手指,趕緊縮回。
「大哥,大嫂,你們是來看我們家老頭子嗎?他可慘了,正在床上躺著。我就知道你們好,一定會借銀子。」宋三婆子大聲喊著,提醒著屋內的老頭子。
宋寶生得到提示,立刻將酒壺塞到床底下,然後用一塊破布搭在頭上,遠遠看著,絕對像那麼回事。
宋根生皺著眉頭,剛剛三弟妹說的那些話,他可都聽見了,他出錢出力地幫著三弟,結果呢?
她卻在家裡罵著他是縮頭烏龜,罵老婆子是瘋狗,還打罵他的兒孫。
但是看到病床上的宋寶生,他又想起了娘的囑咐,心就軟了,這哪裡是裝病,這是真病了。
「大哥,你,你,你坐……」常年裝病的宋寶生,說話有氣無力,就好似下一口氣上不來了。
宋喜寶聳聳鼻子,有酒味,再看爺抓著三爺爺的手,這是又要掏銀子的姿勢。
她必須要阻止,心神一動,實驗室的牛毛針就到了手中,她個子小,大人們根本就沒有發現。
她將牛毛針,直接刺入宋寶生的腳底湧泉穴,在心中倒數,三二一……
剛剛還是要上西天的宋寶生,突然就跟鬼上身的一樣,憋得滿臉通紅,再到站起來蹦,「好疼,好疼。」
宋喜寶再次往宋寶生身上打入三根牛毛針,因為針太細,細到完全看不見,所以並無其他人看到她的動作。
宋寶生全身的潛力在這一刻被激發出來,呲溜一下,如同一陣風衝出院子,直奔外面廣闊的天地。
許是動作太奔放,褲子刮到了門上,都沒有發覺,直接撕扯出大口子,宋寶生卻沒有停下來。
宋根生張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速度,他都追不上,這是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