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揚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蘇宛箬聽到動靜,回頭,看到我正站在台階之上。
「不要出來!回去!」
蘇宛箬的聲音,引起了那群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向我的方向。
我慢慢地放下胳膊,俯視眾人。
「就是他!」
有穿著屎黃色衣服的人對著我的方向大喊。
眼前的這幾個人,是我之前在實驗室沒有見過的人。
他們應該是被扔出來的「傀儡」。
我淡淡一笑:「他們發現我了。」
那幾個人明顯不知道我的能力,想必川上富江沒有告訴他們。
我笑出聲來。
領頭的男人對其他幾個人揮揮手:「得來全不費工夫!抓住他!」
我絲毫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們。
終究還是衝著我來了。
我隨意地晃了晃脖子,指尖微動。
抽出懷中的金剛杵,慢慢地在自己的手腕上滑動著。
「你們確定要在這裡對我動手?」我聲音很輕。
那幾個年輕的蠢貨已經直衝向我的方向。
口中烏拉烏拉地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好吧。」我無奈的樣子,隨即,手指用力。
血水順著我的胳膊流淌進我手腕上的紅繩。
一道光閃過。
瞬間。
整個大廳瞬間黑了下來。
就連窗戶外面都爬滿了黑色的影子。
沖向我的蠢貨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一個黑影閃過,一下子便將那幾個人撂倒在地。
我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他們笨拙的身體順著台階滾下去。
周身已經被黑影纏繞。
但是他們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樣,不顧一切地還想要衝向我。
這一刻。
我突然想到以前沈晚晚跟我說過的一個詞:陰奴。
簡單來說,就是以鮮血豢養,從而替主人辦事的鬼魂。
我笑著:「真是行家遇上了行家。」
蘇宛箬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韓逸,快帶著沈晚晚離開,我馬上打電話找人來拖住他們。」
仿佛在她的視線里,是看不到飄蕩在空中黑影的。
大廳的燈光閃爍著。
忽明忽暗,透著陰冷的氣息。
我嘆口氣:「用不著,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他們所有人!」
我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膽小怕事的韓大方。
我手指微動。
以血豢養惡靈。
從很久之前,我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
現在是在考驗我?
隨著我手指的動作,那些黑暗中的惡靈不斷向幾個屎黃色衣服的人衝去。
他們的身體開始出血。
發出慘叫聲。
領頭的八字鬍的男人大叫一聲:「用槍!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他說的是漢語。
就像是害怕我聽不懂一樣。
旁邊幾個已經被惡靈啃咬身體的人翻動著身體,從腰間抽出槍,對準我的方向。
我真不明白。
他們以為用槍就能打死我?
我是打不死的啊!
「川上富江沒有告訴你們,我是誰?」我冷冷地說道。
下一秒。
這些人拼了命地不斷朝我開槍。
子彈射穿了我的身體。
我隨著子彈的衝擊力顫抖著身體。
疼。
真疼。
但是,我依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扭頭看一眼蘇宛箬:「帶著晚晚離開,十五分鐘,我就能搞定他們。」
蘇宛箬嚇到了,瞪大眼睛看著我的滿身都是彈孔,卻依然站在原地的樣子。
「愣著幹什麼?!帶晚晚走!他們要找的人是我,與晚晚無關!」
蘇宛箬這才回過神來,想要衝上台階的時候,被背後的一個男人摟住了腰。
一下,便將蘇宛箬抱在懷中。
她的太陽穴被頂著槍。
「乖乖跟我們回去!否則.......」
那個說話的人明顯強忍著身體的疼痛。
我猜想,這些人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周圍已經布滿了惡靈。
對他們來說。
我應該是一個會道術的人?
我不知道。
我唇角一勾:「殺了她,我也安心。」
「韓逸,你說什麼?是我救了你!」蘇宛箬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我。
我慢慢地向台階之下走去。
慢慢地靠近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反而向後退去。
我看到他們身上已經布滿了傷口。
黑色的影子環繞在周圍,等待著我發布下一輪的攻擊。
我隨手一揮。
那些惡靈開始遠離對面這些穿著屎黃色衣服的人。
他們蠢蠢欲動。
這些人也蠢蠢欲動。
他們被我逼到牆角:「明明很怕我,為什麼還要自尋死路?」
我輕聲說道。
領頭的那個八字鬍的人,表情里透著恐懼。
但是嘴上卻不饒人:「韓逸!跟我們走!你知道後果的!」
「我不知道。」我笑著,帶著血水的手輕輕地在那個八字鬍的臉上滑動了一下。
他的臉上,便出現了我的血跡。
那些黑影躁動著。
所有的黑影全都看向那個八字鬍的男人。
「我不想殺你們,但是,如果你們一意孤行的話,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我的表情冰冷而可怕。
「別相信他!殺了他!」八字鬍下令。
我點點頭,無奈的樣子:「好,既然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那麼.......」
我突然出手,一把牽住對面八字鬍的脖子。
用力一甩,便將他甩到了旁邊的牆上。
牆皮掉落一地,覆蓋在他的身上。
半晌,他都無法動彈。
旁邊的黑影躁動著,發出尖銳的叫聲。
就好像,他們都是認識這些人的。
我輕笑著,轉身看向身後那個挾持著蘇宛箬的男人。
一步步逼近過去:「還不放手?」
我一邊說著話,另一隻手握著金剛杵,嘲諷地笑道:
「我手裡的金剛杵可不是那麼好惹的,你們見過嗎?人的心臟被掏出來的時候,人不會立刻死。」
幾個人步步後退:「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要過來!」
「你們不是想抓我嗎?」
我繼續向前走去。
我看到蘇宛箬害怕的眼神。
這眼神,是對我。
而不是對這群穿著屎黃色衣服的蠢貨。
我看著蘇宛箬的眼睛:「既然川上富江想要引蛇出洞,不如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是沈安之的人,還是日本人的人?」
蘇宛箬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她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恐慌:「沈安之......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否則,我不會救沈晚晚......」
我笑了。
手中的金剛杵一下便插進對面挾持蘇宛箬的男人的心口。
血水沾染了蘇宛箬身上漂亮的旗袍。
反而顯得她的旗袍更加亮眼。
那人順勢鬆開了蘇宛箬。
蘇宛箬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仰頭望著我:「不要殺人......不要再殺人了.......」
我的腦海中回想起第一次聽這句話時候的感覺。
那時候,是我媽跟我說的。
我陷入癲狂狀態的時候,我媽誤會我。
她覺得,這些人都是我殺了。
而現在,這句話似乎被重現。
而語氣和表情,卻跟當初我媽跟我說的時候一模一樣。
到底哪個在前,哪個在後?
我呆立在原地,低頭看著蘇宛箬。
但是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我用力一扭。
對面那個人的心臟就被扭了出來。
血水染紅了他身上屎黃色的衣服。
這樣,看上去才鮮艷好看啊。
我收起看向蘇宛箬的視線,歪著頭看向對面這個即將失去心臟的男人。
慢慢地靠近他。
「人,沒了心,還要心臟做什麼?」
我笑了。
癲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