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雪白肌膚上的青紅一片。
她的皮膚有些微涼，觸手生冷。
她的呼吸，靠近我的耳畔，讓我的身體也跟著不自覺地顫抖著。
「對不起.....」我說著話，用力一翻，便將她翻倒在身下。
蘇宛箬的皮膚泛著桃紅的顏色，她笑了。
是我之前沒有見過的笑容。
我耳朵微動。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
探頭，吻住蘇宛箬的脖子。
我聽見有人站在門口。
「這時候打攪別人，是不是不太禮貌？」
我不敢看蘇宛箬的眼睛，聲音強裝出怒氣。
一把小太刀橫在我的脖子上。
蘇宛箬跟我交換眼神後，受驚的模樣，用被子將自己裹緊。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是你們能隨便褻瀆的人！川上先生知道的話......」
我表現慵懶地將頭抬起來，冷笑著看向背後的人。
我的脖子被小太刀劃破了一層皮。
血水滲到刀刃上。
我看到背後的人，是一個戴著框架眼鏡的男人。
我見過他。
當我在川上富江的實驗室醒來的時候，我就見過這個人。
「你們日本人，從來都沒有沒有禮貌？出去！」我大聲說道。
那個男人卻將小太刀更深地劃在我的脖子上：
「韓逸，你以為逃到這裡，川上先生就放過你了？」
我挑著眉毛：「所以呢？今天來找我？」
男人湊近我的身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沈家那個小妮子藏起來！」
我沒有後退，反而更靠近男人的臉：
「她死了，你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男人唇角微勾：「拉著蘇小姐做掩飾，韓逸，你從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聽了這話，我更覺得可笑：
「對付偽君子，為什麼要用自己吃虧的方式？但我要說清楚的事，晚晚不在這裡。」
男人深吸一口氣：「韓先生，你最好能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等找到沈家那個丫頭，你們，都會生不如死。」
「我等你。」
我眯著眼睛，他們能有多大本事？
不過是一些我所經歷過的事罷了。
過去抗得過來，現在我自然也抗得過來。
「給我搜！」男人下了命令，同時，用極其冷漠的眼神看向蜷縮在一旁的蘇宛箬。
我看到背後衝進來的日本人都戴著了一個詭異的眼鏡。
漆黑一片。
我的腦海中開始不斷想著，如果這眼鏡真的會讓沈晚晚暴露出來的。
我應該要怎麼保護她。
這些日本人四處翻找著邊邊角角。
蘇宛箬見狀，突然掀開身上的被子。
她的身體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聽不懂嗎？出去！」
那些日本人的手都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蘇宛箬的身上。
我眉峰一皺。
蘇宛箬用眼神示意我床邊的抽屜。
我立刻會意，拉開抽屜的時候，看到裡面正躺著一把手槍。
我舉著槍，對著對面的人：
「早知道你們日本人沒有臉皮，現在看來，連最起碼的廉恥都沒有！」
男人眯著眼睛看著我，對背後的日本人擺手：
「在外面等我！」
那些人似乎還不想離開。
他們的眼睛在蘇宛箬的身上游離著。
我抬手抓起自己的外套，擋住對面那些人的視線，披在蘇宛箬的身上。
並幫衣服幫她裹緊。
「我也在找沈晚晚。」我說道。
男人嗤笑一聲：「我們在外面等你，五分鐘之內，如果還不出來的話，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蘇小姐！」
說完，男人轉身離開。
我放鬆下來，將大門關上。
這才回到蘇宛箬的身邊：「讓你受委屈了。」
蘇宛箬卻搖頭：「就像我剛說的，我早就覺得他們肯放你出來不太對勁，必須要查清楚，晚晚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我點頭：「我知道。」
蘇宛箬卻依然看著我赤裸的上身，半晌沒有動。
我轉頭，透過衣櫃的門，看到裡面孤零零的沈晚晚。
他們剛剛翻找了房間，卻真的沒有發現沈晚晚的蹤跡。
這似乎不合情理。
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們的眼睛是沒用的，他們根本就看不到鬼魂，那麼他們不過是給我做樣子。
第二，他們現在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在設局，故意讓我知道他們在找沈晚晚。
但是，想到剛剛蘇宛箬的行為舉止。
我心中有愧疚。
我背對著蘇宛箬：「蘇小姐，能不能幫我拖住他們，我需要帶晚晚離開。」
蘇宛箬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輕輕地挪動了一下雙腳，從背後抱著我：
「韓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記得我，我們三個，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是要好的三個人......」
這件事，我之前確實沒有聽到過。
但是現在不是聊這件事的時候。
我輕輕地掰開了蘇宛箬的手：「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先幫我引開他們。」
蘇宛箬失望得後退半步。
我看到衣櫃裡的沈晚晚低下頭，不想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
「好。」
蘇宛箬的聲音很小。
說完話，她便打開門走出去。
出去之前，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一場絕望的離別。
待大門關上的瞬間，我離開打開衣櫃的大門，想要拉沈晚晚出來。
沈晚晚依然低著頭，她在躲避我的觸碰。
「我，打攪你們了。」
我用力一拉，將沈晚晚抱入懷中。
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時候，我會選擇沉默。
我四下觀察後，伸手打開了窗戶。
「抱緊我！」我低聲對懷中的沈晚晚說道。
沈晚晚的眼睛始終看著我。
宛若一隻受驚的小鹿。
我對他淡淡一笑：「很快，謎底就要揭開了。」
說著話，我躍身而起，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裡是二樓。
我跌落在地上，膝蓋受傷。
但懷中的沈晚晚卻沒有觸碰到地面。
連一絲灰塵都不曾沾染。
路上，不少人在看著我。
此刻的我沒有穿上衣。
他們或許都看到過關於我和蘇宛箬的新聞。
紛紛用嘲諷的笑容，對我指指點點。
「小白臉要逃跑了？」
「真不知道蘇小姐看上他什麼？」
「可不是嗎？這麼年輕就吃軟飯！就算出去，也沒有地方可以賺到錢！」
我耳中傳來的全都是這樣的嘲笑。
他們看不到沈晚晚。
沈晚晚將頭靠在我的懷中：「韓逸......他們都叫你韓逸，我們......以前真的關係很好嗎？」
我一邊跑，一邊對沈晚晚說道：
「好，我們是一輩子都不會背叛對方的人，不用懼怕死亡，因為不管是生是死，我們都會在一起！」
我不是沒有目的地奔跑。
因為我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沈家的舊寨離這裡並不算太遠。
我喘著粗氣，衝進了一處小巷子裡。
空氣里滿是雨後青苔的味道。
清新中，卻滿是污濁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