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和沈晚晚對視一眼,我們兩人都唇角微勾。
「保護好自己!」我說。
「嗯!」
我們各自收回視線,飛身躍起,沖向護在川上富江身前的那些惡靈。
他們因為長期被困住壓制,所以行動並沒有那麼靈活。
只是,他們的身體,比我們所以為的還要難以攻破。
不多時,我和沈晚晚兩人的身上,就都沾滿了污濁的血色。
我喘著粗氣,回頭,對沈晚晚一笑。
那些惡靈已經全部倒下。
他們的殘肢上,貼滿了符咒。
我笑著對沈晚晚說道:「人和鬼的合作,也可以天衣無縫。」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沈晚晚的聲音清脆好聽。
「好,」我說道,「不管以後我身上發生了什麼,都要保護好自己,來找我,永遠在一起!」
那些惡靈的殘肢依然想要從地上爬起身。
現在的他們,因為是陰奴的關係,原本就是沒有意識的。
他們只會聽從主人的命令。
可憐又可悲。
但是,當我推開橫在前面的那些陰奴的時候。
卻發現川上富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而他帶進來的那些穿著屎黃色衣服的蠢貨。
此刻正攔在門口。
我冷笑一聲:「讓開!否則,我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那些人拿著槍,其實根本就不敢對我怎麼樣。
他們都很清楚。
不管是我還是沈晚晚,我們都是打不死的。
而川上富江將他們留在這裡,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那些小兵並不傻,他們看到我已經解決了那些惡靈。
嚇得拔腿就跑。
但是,我卻沒有準備要放過他們。
他們一旦離開,整個巴諾就會陷入無盡的深淵。
這一刻。
我突然明白了沈安之讓我調查沈家的秘密,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保護巴諾。
而川上富江的實驗,才是巴諾最大的威脅。
我並沒有著急追上去,只是回頭看著那些殘敗的惡靈殘肢。
他們就像是一堆被砍斷的蟲子,挪動著身體。
「晚晚,幫我攔住那些人!」我伸手指著不遠處連滾帶爬想要逃跑的蠢貨。
沈晚晚點點頭,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我的身側。
下一秒。
我就看到沈晚晚目光如炬。
幾道符咒,很快便封鎖了現場所有的門窗。
而這些蠢貨,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全都是被川上富江利用完的實驗品罷了。
他們都已經死了,而川上富江卻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們。
我。
其實跟川上富江一樣。
都是能夠控制陰奴的人!
我淺笑一聲。
看著那些蠢貨被沈晚晚的符咒阻攔。
他們哭天喊地,鬼哭狼嚎。
但是,他們沒有資格找到最初的記憶,因為他們不配。
就算是死,也不配回到自己的故鄉。
不管是什麼花開了,都應該留在這裡,經歷萬年不滅的折磨!
我回頭,蹲身在江祭臣的身邊:「我們才應該是一夥兒的,你明白嗎?」
江祭臣的眼睛,布滿了血絲。
他看著我,面無表情。
我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慢慢地,將自己的血灌入江祭臣的口中。
奇蹟就這樣發生了。
江祭臣的身體開始不斷融合。
最後,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
就連他的眼神,看上去都清澈了幾分。
「我......」江祭臣嘶啞的聲音,說不出話來。
連他自己都驚訝地看著我。
我笑笑:「解決掉那群蠢貨!如果你願意的話,跟我們一起,阻止這件事!」
江祭臣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的腿腳卻被人抱住。
我低頭,看到蘇宛箬唇角帶著血色:
「韓大方,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害怕,
就算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能不能不要留我一個人,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立刻打斷她的話:「你肚子裡的孩子,與我無關。」
「不,不是這樣的!」蘇宛箬依然抱著我的腿腳不放手,「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要讓他去承擔這一切......」
「這要問你了。」我蹲身下來,一隻手扶著蘇宛箬的肩膀,「我倒是很想問你,為什麼要讓這個孩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冤孽!」
我將腿腳從蘇宛箬的手中抽離出來,沒有回頭,抬腳向外走去。
江祭臣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為什麼是我?」
我回頭,笑笑。
他問出這麼理性的問題,我就知道,他一定已經想起了一切。
再也不是那個沒有思想,任人擺布的人。
「因為你跟沈安之一樣,都是好人。」我說道,「你願意嗎?在這次的時間線上,我們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解決掉!」
江祭臣雖然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但是,他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隨後,看向那群猶如無頭蒼蠅一樣的蠢貨。
飛身一躍,便衝到樓下。
他身上的功夫非常好,身輕如燕。
雖然我並不清楚他到底是誰,但是我知道,這次,我一定沒有信錯人。
我高高地站在樓梯之上,看著江祭臣快速解決了那群沒有意識的蠢貨。
我唇角微勾:「下一個,該輪到你了!」
我說的人,正是埋在別墅下孤墳里的惡鬼。
先解決沈家宅子裡的獻祭。
否則,從今以後,沈家都要通過丟棄親人被虐。
就像我當初答應沈彥昕的一樣。
救她,我便從源頭開始。
就是沈安之和沈晚晚已經死了,但是,沈家後來的人。
包括我媽,或許,他們都還能繼續活下去。
我大踏步地走下樓梯。
能聽到耳邊傳來陣陣聲響。
那是我鞋子踩在仇恨上的聲音。
我的背後,那些剛剛被我切成一段一段的惡靈們,也全部都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就跟在我的身後。
黑色的煙霧籠罩著我。
沈晚晚仰頭看到我的時候,驚訝的張著嘴:「你........」
我踩在那些已經被打倒在地的惡靈身上,一路走到沈晚晚的身邊,拉住她的手:
「晚晚,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
沈晚晚眨著漂亮的眼睛:「現在去哪裡?」
我轉頭,看一眼懸浮在空中的江祭臣:
「江祭臣,如果結束了那個人的生命,你們這些人,可能都會魂飛魄散,你願意嗎?」
因為,從第一眼看到這個時代的江祭臣,我就知道。
他們的靈魂,都不過是被一口氣吊著的。
他們是被有心人,惡意從古墓中挖了出來,做了非人的試驗。
但是,他們永遠都回不去曾經的樣子了。
「江祭臣。」我再次叫著江祭臣的名字,「如果還有機會,我會想辦法找你們回來。」
江祭臣笑了。
就像是一個古人。
溫文爾雅。
「無妨。靈魂活的太久,也會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