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富江驚訝得瞪大眼睛。
我側臉看到他的眼神,唇角微揚。
「你以為,你真的控制著一切?」
「怎麼可能,你被捆著手腳,怎麼可能解開!」
川上富江不相信地說道。
我探頭,靠近他的耳朵:
「不光是這樣,外面的一切,都跟你以為的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
我伸手一推,便將川上富江推向窗戶的方向。
「你以為侵占了巴諾,但是,你殺人太多,巴諾上空飄蕩著太多的亡靈。」
川上富江放眼看去。
他看不到亡靈,但,他能很明顯地看到一座空城。
「你騙我?」
川上富江聲音很小。
我故作思考一瞬:「既然要演戲,自然要演全套了?我早就知道蘇宛箬是你的人,從她開始計劃從我身體裡取出銅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背後盯著。」
說著,我笑出聲來,手中的金剛杵換到他的喉結位置。
川上富江嚇得後退半步。
我正對著川上富江。
看到整個實驗室內爬滿了惡靈。
那一張張同胞的臉,正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川上富江。
我繼續說道:「你來得太快,太著急了。」
川上富江到現在還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中。
「你控制了一切,但是你忘了,我卻能控制你所看不到的亡靈,你殺的人越多,聽我話的亡靈就會越多.......」
我一字一句地說著。
並不是在炫耀我能控制的百姓多。
而是在告訴川上富江,他在這片土地上,造成了太多的殺戮。
那些亡靈心中的怨念,充斥著整個巴諾市。
罪惡的源頭,便是川上富江。
而終究。
他會為自己的罪惡買單。
川上富江抬起頭,輕輕地按在我伸到他喉結處的金剛杵上。
我眼神一收。
他仰頭看著我:「可是,實驗已經開始了,那些人,你所謂想要保護你的人,還是會被我關起來,他們.......我自然不會讓他們那麼痛快的去死。」
我低頭笑笑:「是嗎?或許事情並不會按照你所計劃的那樣順利進行。」
「但是,也不會按照你以為的樣子繼續進行。」
川上富江剛剛所有的害怕都是在我面前的偽裝。
背後,傳來一陣亡靈的尖叫聲。
我眉峰一緊,抬腳向實驗室大門外衝去。
當我衝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背後的川上富江嘲諷的笑道:
「你的不自量力,一定會給你的夥伴帶來不可磨滅的災難。」
我腳步微停,突然轉身,沖向川上富江。
手中的金剛杵用力刺入川上富江的心臟。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你.......」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只是在聽到他那句話後,我突然想到。
就算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沒有辦法被改變。
那麼,一旦做實驗的人被殺的話,事情前進的方向自然會朝著不同的方向去發展?
我看到川上富江的身體慢慢地倒在地上。
慢慢地,化成了一灘污水。
傀儡。
剛剛出現在我面前的,依然是傀儡。
真正的川上富江根本就沒有出現。
我用力一腳,踩在黑色的污水之上。
環視四周:「川上富江,你這個縮頭烏龜,真的以為躲起來我就沒有辦法殺了你嗎?!」
沒有人回應。
但是,我能明顯地感受到。
周圍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盯得我後背發涼。
他們還沒有要攻擊我.......
一天前。
當我送沈晚晚回到沈家宅子的路上。
她趴在我的後背,輕聲說道:「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嗎?那裡全部都是日本人,我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垂下眼帘。
沈晚晚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
「我不知道沈家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也不知道為什麼日本人的實驗一定要盯上我們沈家。」
我偏過頭,小聲對沈晚晚說道:
「晚晚,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什麼?」
「為什麼日本人想要做的實驗,一定要跟沈家扯上關係?為什麼就連張獻忠永生的銅錢,都是沈家的人找到的?」
沈晚晚不說話,她沉默著。
我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我將她的身體調整了一個方向,繼續說道:
「我甚至懷疑,銅錢是有人故意讓沈安之找到的。」
「不可能。」沈晚晚思考著,
「哥哥早幾年前就聽說了關於銅錢的事,他很早之前就開始尋找銅錢,
但是,銅錢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甚至,那段時間裡,哥哥甚至懷疑,銅錢會不會只是一個傳說。」
「我的意思也是一樣的,晚晚,你沒有想過嗎?
沈安之找了那麼久的古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而且,是在川上富江來到巴諾之後?」
我不是一定要將這份找到銅錢的功勞推到川上富江的身上。
我只是覺得,一切太多巧合。
不禁讓我懷疑,從一開始,可能就是川上富江的計劃。
我可怕的想法越來越重。
甚至懷疑,銅錢其實川上富江早就已經找到,並開始實驗。
但是,他的基因並不能匹配到銅錢的永生。
川上富江為什麼要將實驗室定位在巴諾?
而不是別的城市?
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而沈家,就是唯一的答案。
聽到這裡的時候,沈晚晚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感覺到她手指在微微地顫抖著:「那,現在......」
我安慰地說道:「別怕,既然他們藏在暗處,我們做一齣戲給他們看!」
沈晚晚不解地望著我:「你想怎麼做?」
我唇角微揚:「讓這件事看起來順著川上富江想要的方向去發展,我會去找一個人。」
「誰?」沈晚晚問,「安全嗎?」
我點頭:「江祭臣,我信任他。」
我收起回憶,看到此刻實驗室上空,黑色的怨靈在飄蕩著。
原以為,這一次,我終於安排了所有的計劃。
可是卻沒想到,對方卻並不是一個好騙的對手。
一隻亡靈朝著我飛撲而來。
它並不是想要攻擊我。
我的身體輕輕一閃,就閃過了他的襲擊。
亡靈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方向,在四周的牆面上撞擊著。
不少地方都被惡靈侵蝕。
這是一條悠長的走廊,黑暗的燈光照耀在狹長的水泥牆面上。
讓人覺得壓抑。
對面,迎面而來,衝出幾個穿著屎黃色衣服的蠢貨。
他們手裡拿著槍,連滾帶爬。
背後的牆體開始崩塌。
有巨物在撞擊著對面的路。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金剛杵劃破我的手指,血水滴落在地面上。
很快,血水便融化在腳下的泥土之中。
頓時,周圍所有的黑色的亡靈全都安靜了下來。
我被亡靈包裹著。
定定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即將迎面而來的怪物。
一隻巨大的觸角從黑暗中伸了出來。
我對面一個日本人瞬間被捲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