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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瑾的小心思

2024-08-18 19:32:49 作者: 女公子觴
  始皇二年,深夜的章台宮中。

  「阿樓,朕這一生殺伐果決,滅六國統一天下,大秦的子民都道我是明君,可朕寧可不當這個皇帝!!!」嬴政神情頹廢地坐在章台宮內的大殿台階上,右手捂著疲憊不堪的龍顏,雙眼下儘是烏青的浮腫。

  站在大殿內的嬴疏樓連忙跪地作揖,對著眼前那位始皇帝恭敬地大喊道:「陛下,您是華夏這千萬年來最英明神武的帝王,大秦在您的治下定能千秋萬代。」

  「哈哈哈哈......」嬴政被嬴疏樓的這番話逗樂了,抬起頭望向他。「好個千秋萬代,還是我的侄兒最懂朕心啊!」

  嬴政從台階上站起來,跨著帝王獨有的威嚴步子來到嬴疏樓面前,彎下腰伸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嬴疏樓。始皇的眼裡寫滿了複雜的情緒,一雙飽經滄桑的大手重重地握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寬厚肩膀,似乎只有這個在外人眼中離經叛道的紈絝侄子才能明白帝王此刻的所思所想。

  「叔父,您可是又想起了瑤萍姑姑?」嬴政聽到這個名字眼裡瞬間有了光,可是沒多久又黯淡了下來。

  「叔父,您一定能如願找到長生不老藥,救回瑤萍姑姑的。她一定會回到您身邊的。」嬴疏樓眼光堅定地望著嬴政,輕聲在他耳邊低語。

  始皇隨即轉過身去,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眼底有微不可察的淚光。「是嗎?當年她在時朕無法許她一個後位,如今朕可以做主了,她卻不在了。若沒有她作伴,朕要這千秋萬代有何用?」

  「陛下!!!」嬴疏樓心中惶恐,卻只能這般喚醒暗自神傷的始皇。

  「罷了,罷了。今夜朕定是喝醉了才會與你說這些胡話。近日可有陰陽家的消息呀?」嬴政擺擺手,又變作那個睥睨天下的強者。

  「回稟陛下,雲劍閣將會在下月於吳縣舉行新任閣主的受封禮。臣秘密派往會稽郡的探子回報,雲劍閣此次的新閣主是個女人。」嬴疏樓低眉,雙手作揖,對嬴政如實地稟報所得消息。

  嬴政抬了抬左眼的劍眉,鄙夷地重複著嬴疏樓的話,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的詫異之感。「雲劍閣此次的新閣主是個女人?」

  始皇篤定在這百家爭鳴的亂世是人傑輩出的,對於大才他亦是愛惜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鬼谷子門下陰陽家一派的雲劍閣居然會推舉一個女子為閣主。莫非此女比男子有何更強之處?

  「阿樓,你代朕去一趟吳縣見見這位新閣主,切記不可聲張!」嬴政揮袖轉身,一手搭在嬴疏樓肩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諾!」嬴疏樓立馬回應,關切地對始皇說:「陛下,夜深了。您日理萬機,應保重身體才是。」

  「嗯,今日就聽侄兒的話,早些就寢。你也回吧。」嬴政拖著有些疲乏的身子離開了大殿。

  嬴疏樓背著右手,獨自一人走出雄偉壯觀的章台宮。宮門外的走道上可以看見一隊隊手握長戟,軍容肅穆的衛兵在宮殿四周巡夜。他仰頭看了看天,今夜天氣舒爽,偶爾會有幾顆泛著微光的疏星閃耀。

  「雲劍閣新閣主,鬼谷門下身份成謎的女弟子。」嬴疏樓自言自語,臉上露出詭譎的笑,一身玄色的宮服與周遭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女陰陽家,此事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一輛馬車穩穩噹噹地停在了咸陽城最繁華的街市旁的一座巨型宅院門前。宅院的門匾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小篆——鎮侯府。

  車夫拿出小板凳放在馬車門邊,一位身著威嚴宮服,頭戴宮帽的男子從車上下來。他身形欣長,卻因常年習武體格比其他的貴族子弟要健壯。


  男子推開宅院大門正欲走進侯府,卻發現府內昏暗無比,只在會客廳內留了零星幾盞燈。他眉頭緊皺,正欲發作。近衛嬴宣便一路小跑至門前,雙手抱拳對他行禮。「公子,瑾姑娘回來了。」

  「知道了!」嬴疏樓擰成亂麻的俊眉稍微舒展開了,對著嬴宣吩咐道:「讓家宰把府里的長夜燈都點上吧!」

  「諾!」嬴宣作揖回應,正要往內廳走去,又被嬴疏侯給叫住了。

  「嬴宣,你命人在我的房院中栽上一棵梨花樹吧。」嬴疏樓吩咐道。

  「諾!」

  府里陸續有拿著燭火在點燈的下人走過,黑夜裡靜謐陰鬱的鎮侯府霎那間如同白晝一般光亮。某處晦暗的角落裡,一個如同鬼魅般的人影正默默地看著偌大的鎮侯府一點一點亮堂起來。「樓哥哥,阿綰她背棄了你,你為什麼還要為她一直留著這些長夜燈?」東方白瑾背靠著冰冷的門柱,白皙漂亮的面容因不甘而變得扭曲,勾人的鳳目也痛苦地閉上了,只因她不願再看見侯府里那些刺眼的長夜燈。

  嬴疏樓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推開了自己的房門,一道晃眼的鋒芒竟如離弦的箭般刺向他的心口。他身手敏捷,向右稍一側身,就躲過了離自己只有半寸之遙的短刃。房中唯一亮著的那盞油燈也被他揮手拋出的半兩錢熄滅了。燈滅之際,嬴疏樓借著餘光旋身便捉住了持刃之人的手腕,隨即稍稍用力一掰,東方白瑾握著利器的纖長指節吃痛,只聽「咣當」一聲,短刃落地。

  東方白瑾不願就範,掄起另一隻手的拳頭就向嬴疏樓臉上砸去,嬴疏樓抬起左手毫不費力地接住了向他揮來的重拳。東方白瑾雙手被嬴疏樓鎖住,毫無反抗之力,想要以腿攻擊嬴疏樓下盤做最後的掙扎,奈何嬴疏樓自小習武身手不凡、反應迅速,並未給對方發現任何身法上的破綻。東方白瑾最後只能被他逼退到角落裡,動彈不得。

  嬴疏樓寬厚的胸膛緊緊貼著面前那個美艷少女,雙手用力握著少女修長纖細的白皙手腕,推著她狠狠地撞在房門上,另一側開著的門也因為剛剛猛烈的撞擊合上了。

  黑暗中,東方白瑾被撞得發出一聲悶哼,嬴疏樓眯著眼睛望著那張在陰影里愈加慘白的俏臉,放鬆了雙手的禁錮之力,身體依舊毫無縫隙地緊貼著少女。

  「你生氣了,阿瑾?」嬴疏樓額頭抵著東方白瑾,挺拔的鼻子觸著對方的鼻尖,語氣戲謔地道。

  「沒有!」東方白瑾瞪著鳳目看嬴疏樓。

  「你就是生氣了。」嬴疏樓低頭吻了吻東方白瑾濕潤的嘴唇,想要藉此親昵的舉動消除對方心中的怒氣。

  東方白瑾偏過頭,不願理會嬴疏樓的求和。「我沒有!!!」

  「是嗎?」嬴疏樓亦偏過頭去親吻懷中慍怒的少女,握著少女手腕的右手鬆開,撫上她偏到一邊的柔美側顏。

  東方白瑾余怒未消,不願與嬴疏樓過多糾纏,只好拼命掙扎著晃動雙手以此來解除他的鉗制。少女越是掙扎,嬴疏樓卻把她抱的越緊,並低頭霸道地吻她。少女抵抗不了嬴疏樓的火熱攻勢只好敗下陣來,不再與他慪氣。

  「還生氣嗎?」嬴疏樓放開東方白瑾,左手摟緊她的腰肢,右手拇指不停地摩挲著她那被吻得鮮紅的嘴唇。

  東方白瑾渾身癱軟,雙手無力地攀著嬴疏樓的肩頭,一雙漂亮的鳳眼迷離地睜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瑾不說話,看來是還沒有消氣呀。」嬴疏樓目不轉睛地盯著東方白瑾,嘴角露出了壞壞的笑。他一把扛起東方白瑾徑直往睡榻的方向走去。


  「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東方白瑾突然感受到失重的眩暈,倏然雙手摟緊嬴疏樓的腰。

  晨暉暈紅了天際,臥房內燭光瀲灩。

  東方白瑾枕著愛人的手臂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艷陽高照。鎮侯府內喧鬧無比,不似尋常時候那般冷寂。嬴疏樓被一陣老婦的叫喊聲吵醒,睜開眼就看見了躺在自己身側的慵懶睡顏,他原本沉靜的眼眸泛起了一絲輕微的溫柔。嬴疏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卻有無盡的哀嘆,「阿綰......」他在心中呼喚著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東方白瑾感受到心愛之人無限愛意的觸摸,眨了眨那雙睡意朦朧卻異常迷人的眼睛,依偎進嬴疏樓的懷裡,用晨起時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對他示弱。「昨晚是我胡鬧了,我跟你道歉。你帶我去會稽,好嗎?」

  「此次出行是陛下的旨意,不是去玩樂,是公務。」嬴疏樓輕聲地說,一雙大手愛惜地撫摸著少女那雙清澈美麗又有幾分妖嬈的眼睛。

  「鎮侯大人,你去會稽執行公務,身邊可否需要小吏奔走。我願追隨大人,至死不悔!」

  嬴疏樓捏起東方白瑾的下巴,起身輕啄她的唇角,慵懶地說:「你不問是什麼公務嗎?」

  「我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你是知道的。你只需與我說可否與你一同去便是。」東方白瑾指著嬴疏樓的胸口說。

  嬴疏樓無奈,只好認輸說:「你再磨人,當真是午後都不得出發了。」

  一聽到這句話東方白瑾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摟抱著自己的人,起身穿衣,收拾行囊,獨留嬴疏樓側身撐肘倚著床沿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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