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徐福歸來

  深夜，嬴疏樓穿著黑色的裡衣，手裡端了一碗雞蛋面踏入房門。他把面放在梳妝檯上，走到床前蹲下身輕喚鍾離綰，「阿綰，起身吃點東西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溫柔地摸著她的長髮。

  鍾離綰趴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她聽到了嬴疏樓的聲音，懶懶地轉了個身，粉色的裡衣從肩上滑落，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肩背。「阿樓，累......」她輕聲的囈語，轉瞬又陷入了熟睡。

  嬴疏樓見狀笑著搖了搖頭，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將鍾離綰擁入懷中，輕吻她耳側的髮絲，耳語道：「對不起，我不該生氣，還要求你不要見姜珕。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嗯......」鍾離綰不自覺地動了動嘴巴，伸手抱住了嬴疏樓。嬴疏樓目光溫潤地看著自己的愛人，輕撫她好看的眼尾，擁著她滿足地閉上了眼。

  和煦的晨光照進了木格的窗欄，照到了雕刻精緻的木床上。鍾離綰抬手擋住了耀眼的光芒，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醒了？」嬴疏樓清冽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她睨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沒好氣地蹦出了一句「流氓！」然後艱難地爬下床走到梳妝檯前坐下。

  嬴疏樓起身坐在床上，眼底滿是笑意地看著鍾離綰，什麼也沒說。

  鍾離綰看到梳妝檯上早已涼掉的面，有些詫異，那是昨晚嬴疏樓為她親手煮的面。原來偶爾任性又霸道的鎮侯也有他體貼的一面，她覺得心裡暖暖的。她抬頭時在鏡中瞥見自己脖子上有數處如蚊蟲叮咬的痕跡。她坐定身子認真觀察鏡中的脖子，那分明是情愛時留下的青紫咬痕。她羞赧地大喊：「嬴疏樓，你怎麼咬我脖子！」

  嬴疏樓下床走到鍾離綰身旁，雙手握住她的香肩，低頭在她耳畔曖昧地說：「那我以後咬其它地方。」聽到這句話鍾離綰瞬間漲紅了臉，她起身推開了嬴疏樓的大手，獨自一人到衣櫃前換衣服，後背的傷疤格外的顯眼。

  鍾離綰換了一身月牙白的深衣，可脖子上的吻痕衣領卻遮不住。正當她犯愁的時候，嬴疏樓將一條漸變的淺紫色絲帕圍到她的脖子上，還耐心地將剩餘的絲帕掖進衣襟內，整理好她的領口。絲帕的顏色與她腰間的腰帶顏色相似，相得益彰，圍在脖子上好看的要緊。鍾離綰轉身看著鏡中的自己，衣襟處一圈淡紫色的絲帕圈著白皙的脖頸，非常的明艷動人，也遮住了嬴疏樓留下的吻痕。

  看到鍾離綰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嬴疏樓心情大好，愉悅地說：「待會用完早飯，我送你回雲劍閣。」

  鍾離綰望著鏡子，眼含笑意地點點頭。

  雲劍閣內，鍾離綰在閱室內查閱資料，一個身穿藍衣的書童來報，「閣主，徐福先生過來了。」

  鍾離綰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埋頭於簡牘間。

  一刻鐘後，鍾離綰抱著一摞竹簡緩慢地走進書房，一股淡淡的木蘭香讓她有些乏累的身子放鬆了一些。「師兄。」她進了房內，輕喚徐福。

  徐福放下手中的糕點望向鍾離綰，看她手裡抱滿竹簡，立馬起身過去把竹簡接到自己手裡。

  「師兄，真是抱歉，要你中斷雲遊回雲劍閣見我。」鍾離綰抬手打開鴛鴦銅香爐，往裡面加了一些木蘭。

  徐福咬了一口糕點，對著鍾離綰搖晃著手裡的糖糕，歡喜地說：「無妨。是師兄我饞吳縣的糕點才回來的。」

  鍾離綰會心地笑笑，端了一杯熱茶給徐福。笑靨如花地說：「師兄，看來以後我要多備些糕點，隨時等著師兄回閣里。」

  「好說好說，只要是師妹開口，沒有糕點師兄我也是會回來的。」

  鍾離綰自小聰慧過人，是師傅唯一親自挑選的入門弟子。當年入門鬼谷子的那天，是這位徐福師兄領著她去拜見師傅的。他們一同聽課講經，辯論練功。徐福視這位小師妹為親妹，無比寵愛維護。兩人年紀相差十幾歲卻能相處融洽、無話不談。所以，這次徐福沒有拒絕鍾離綰的求助。

  「師兄，你可否替我代管雲劍閣幾個月？」鍾離艱難地開口道。

  「師妹，你還是決定實施那個計劃嗎？」徐福表情嚴肅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傾城美人。

  鍾離綰無奈地說：「師兄，我和姜珕和離了。我沒得選，只能按原計劃走。」

  聽到鍾離綰的解釋，徐福暴怒，將一盤糕點打翻在地。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個混蛋，當初既對你無意為何還要迎娶你過門？與你和離，他會後悔的！」

  鍾離綰替徐福續了一杯熱茶，平靜地說：「師兄，我不後悔嫁給姜珕，但是他不愛我，我也不會留戀。」

  徐福抬頭深深地看了鍾離綰一眼，她說的話讓他感到吃驚。徐福沒有想到自己眼前的這個讓人憐惜的小師妹會說出普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話，她自愛自惜，從不依附任何人，不愧是鬼谷子門下的弟子，沒有給師門丟人。

  「師妹，只要是你的決定，師兄都支持你。」徐福正襟危坐，對鍾離綰道。

  「謝謝師兄的理解。」鍾離綰眼裡充滿感激地說。「師兄可知嬴政已經派人在找龍骨？」

  聽到龍骨，徐福神色大驚，語氣有些顫抖。「師妹，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看來也該我上場了。師妹放心，有我在嬴政不可能找到龍骨的。」徐福眼神堅定地望著鍾離綰，認真地說。

  「雲劍閣內我已請司徒明焉替我處理閣內事務，師兄你只需坐鎮閣內替我定奪重大決定即可。我猜測嬴政會在年內或者明年初出巡西方，到時他定會讓鎮侯帶上我，屆時我便可在他面前舉薦師兄。」鍾離綰輕啜一口熱茶，語氣平淡地說。

  徐福拿起茶杯起身，道：「師妹，師兄敬你。你一介女流都能不畏艱險破秦，我徐福怎可畏懼。我定要嬴政為求龍骨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此才能告慰那些枉死在秦統一天下路上的無辜之人。」

  鍾離綰亦起身，恭敬的拿起茶杯，面對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