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席城安慰他,「一個稱呼而已,不必緊張。」
他都特麼喊大哥了,他能不緊張?
別說姜沅跟陸南結過婚,就是沒結婚,輩分也不對,姜緋喊陸老爺子一聲陸爺爺,喊陸席城一叔不過分吧?
再不濟,他也該喊陸席城一聲哥,哪裡輪得到陸席城喊他叔?
不對勁,很不對勁。
姜沅也被他這聲哥嚇得一哆嗦,果然大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不管再怎麼落魄,以前刻在骨子裡的道德禮儀也不會丟失,這輩分哪能說亂就亂。
姜緋捂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陸先生,多謝你來看望,大病初癒,實在沒有太多精力照顧到你,很抱歉。」
陸席城微微點頭,「那就好好休養,下次有機會再來探望。」
他說完,又看了眼姜沅,姜沅急忙別過頭,不敢與他對視。
陸席城轉身離開病房,他一走,仿佛連空氣都流暢了許多。
姜緋盯著她,沉聲道,「沅沅,你跟他,確定沒有關係?」
姜沅瞄到大哥的眼神,飛快的搖頭,「沒,沒有。」
「最好是沒有,你可不要騙我。」
姜沅咬著唇點頭,遲疑了片刻,她忍不住問,「大哥,你不喜歡他?」
「這是喜不喜歡的關係嗎?要是爸媽還在,他都得叫爸一聲哥!」
姜沅垂下頭,雖然只是形式上的,但他們的輩分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上她跟陸南結婚又離婚,怎麼看都很奇怪。
如果沒有跟陸南結過婚就還稍微好點,但結了婚,就相當於奠定了他們之間的身份,她始終要喊一聲叔的。
姜緋嘆了口氣,「行了,別想了。」
「嗯。」說完她又反應過來,「我沒想。」
姜緋靠在床頭,「你讓我冷靜會兒,你吃飯去吧。」
姜沅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怕等會大哥想通了,又追問她。
她快步離開病房,來到樓梯口,忽然一隻手抓住她胳膊,將她帶到了隔壁的消防通道里。
大門一關,過道里漆黑一片,只有牆上的安全指示燈散發著微微綠光。
姜沅抬起頭,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卻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怎麼……」
男人摟著她的腰,低聲道,「不想見到我?」
「不是…大哥他,以後你不要見他了。」
「是怕他知道我們的事?」
這就是句廢話,剛剛大哥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要是知道了,怕會氣的再次昏迷。
「我們,有什麼事?」姜沅心虛地別過頭,不承認不就沒事了。
陸席城輕嗤一聲,將她的臉頰轉過來,「在聞昊那裡待久了,記性變差了,我幫你回憶回憶。」
不等姜沅開口,男人的氣息籠罩而來,唇上一熱,將她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姜沅睜大眼睛,急忙去推他。
不出意外,兩隻手被他抓住,摁在了牆上。
他是越來越不分場合了,姜沅真怕門忽然打開進來一個人。
她扭著頭閃躲,「別在這裡!」
陸席城捏住她的下顎,制止她的動作,兩人離得近,幾乎能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
他小聲說,「不要亂動,不然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在這裡把你扒光。」
「……」
姜沅渾身緊繃,不敢再亂動,臉頰也因為他這句話迅速紅透。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很矜持,溫不溫柔的另說,至少不會說這種粗鄙的話。
好在他沒有繼續下去,但也沒放開她。
他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姜沅愣了下,還不如繼續……
她硬著頭皮說,「你說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我敢說,你敢告訴你哥嗎?」
「我…不敢。」
陸席城好似嘆了口氣,又聽他說,「不如,讓他繼續睡著好了。」
姜沅驀地瞪大眼,語氣焦急,「不行!」
他箍著姜沅的腰,將她拉到懷裡,兩人貼的嚴絲合縫。
「那怎麼辦呢?」他語調帶著幾分玩味,像是在故意逗她。
姜沅心下焦急,又不敢跟他作對,只能小聲說,「就,就偷偷的吧。」
她聲音小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是權宜之計,至少拖到大哥完全恢復就好了。
現在要是他真讓大哥繼續昏迷,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他淡淡道:「怎麼個偷偷法?」
姜沅左看右看,「我們,我們換個地方。」
她試圖掙脫,要拉著他走,但是,沒拽動。
姜沅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那,晚上我去找你?」
陸席城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忽然放開了姜沅,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了。
姜沅長長地鬆了口氣,獨自在樓道里站了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回來,才從樓道里出去。
姜歡和秦怡已經回來了,她想了想,還是沒進去。
她離開醫院,走在路上,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逛了一圈沒什麼胃口,她又折回醫院。
下午姜緋又去做康復訓練了,她本來想去幫幫忙,在幾次被一些器材絆倒之後,秦怡看不下去,讓她回去歇著了。
桑秋忽然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拿起手機接聽,桑秋說,「你在哪呢?」
「我在醫院,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那個…」桑秋支支吾吾想說什麼,支吾了半天,她嘆氣道,「算了,你自己回來看吧,放桌上了。」
「什麼東西啊?」
「大概是好東西吧。」
桑秋掛了電話,也沒說清楚。
姜沅離開醫院,攔了輛車回綠苑,開了燈,屋裡空無一人。
她來到桌前,看到上面擺放的袋子,狐疑地拿起來一看。
好像是衣服,拿出來一看,姜沅反手就丟了出去。
她此刻腦子裡就四個字:傷風敗俗。
姜沅惱怒地拿出手機,給桑秋回撥過去,接通後,她先開口,「你為什麼要給我這些東西?」
桑秋大呼願望,「不是我啊,是三爺叫我拿給你的,我沒看啊,我根本不知道裡面裝的是情趣睡衣……」
「……」
姜沅急忙掛了電話。
她扭頭看了眼地上的衣服,絲薄的布料下,還有條毛茸茸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