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嫚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這一聽,頓時就明白過來。
人家孟長安在京城關起門來過小日子,悠閒自在,卻沒人敢招惹,為什麼?
因為人家女兒可是秦王的正室王妃,他本人自然就是秦王妥妥的岳父老泰山,說話的分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就算事情很敏感,秦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會多給幾分面子。
想通了其中的緣由之後,贏嫚點頭道:「你們倒是選了個好人選,整個天下,能在秦王面前說上話的還真不多,就連我這個姑姑都沒多少面子可言。而這位,確實值得一試!」
說到這裡,她語氣一轉,問道:「可是,這和本宮有何關係?為何讓本宮去幫你們勸說孟相?本宮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臉面!」
說到這裡,她心中微動,已經猜到這些人為什麼找上自己了。
還是因為駙馬陳永清。
因為陳永清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和趙國公關係非常好,又站隊秦王的陣營,和孟長安也有交集,而現在京城之內,能和孟長安車上關係的,除了自己,還真沒有別人。
可越是如此,她心中就越是氣憤,美目之中已經蘊滿了雷霆,隨時準備爆發。
不過對面三人也是有備而來,平陽公主之前和陳駙馬之間發生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這其中未必就沒有他們的推波助瀾,所以很知道其中的玄妙。
於是,這次開口的換成了蕭岳。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你是大夏的公主,而大夏和秦王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此次不能化解秦王的威逼,我們肯定不好受,大夏只怕更難,改朝換代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對於公主殿下來說,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聽對方這麼一說,贏嫚神色終於恢復正常,眉頭微蹙的問道:「有這麼嚴重?說到底,涼州可是我們大夏的地盤,並不是贏天的封地,他根本沒有管轄權。若是朝廷一道聖旨,他就沒有絲毫的法理性,又何必費心費力的去應對他的威脅,直接不做理會,讓皇兄發一道聖旨就夠了。」
蕭岳聞言無奈的搖頭道:「話是這麼說,但是現實就是,現在涼州有將近二十萬禁軍,其中十萬是原來的,五萬是從燕州來的,還有五萬是新招募的,若是算上其他城衛軍和雜兵,可能都要超過三十萬。現在他們正厲兵秣馬的等著我們的應對,戰爭威脅一觸即發。就算大夏皇帝發了聖旨,只要秦王不遵守,難道我們還能立地等死不成?兵凶戰危啊!一旦開打,後果太嚴重了。」
贏嫚心中暗道,既然知道嚴重,之前為什麼還要動手?
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好奇地問道:「秦王給出了什麼條件?」
「秦王暫時只給蕭閥開出了條件,第一個就是割讓伏虎山脈,第二個就是開放湖州所有的碼頭和港口,第三個,還要讓我們賠償涼州收到的所有損失,白銀至少一億兩……」
聽著這些條件,贏嫚的神色也變的驚詫起來,這是開條件麼?
這是要蕭閥的命啊!
東西或許並不值錢,一億兩白銀蕭閥也不是拿不出來,但是真的答應了,那蕭閥就真的丟臉丟到家了,以後也再也沒臉稱蕭閥,連世家門閥都會將其除名,這時往死里逼啊!
「怎麼可能?」她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真實不虛!」
贏嫚看著對面三人都有些沉重的表情,就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也正是因此,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
這三人所代表的那是什麼勢力?
兩大門閥和吳國,可以說是整個天下,除了大夏之外,最強的勢力之三了,就這樣,聯合在一起,都對贏天如此忌憚,難怪他們會病急亂投醫的求到自己的頭上。
「二位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孟相,就算是我,只怕也沒有那麼大的臉面啊!」
雖然她心中還是對陳永清的事情很忌諱,但面對如此有可能破家滅國的大事,到底還是不能夾帶私人情緒,除非她想看到大夏改朝換代。
只是昨天去看皇兄,皇兄也沒有露出任何擔憂的神色,是不知道麼?
她想了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是皇兄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罷了,既然事態如此嚴重,她終究不能袖手旁觀,哪怕借用一些陳永清的名頭或者情分,她也在所不惜。
此時,之前這段時間的萎靡和消沉都瞬間煙消雲散,那個雷厲風行的大夏平陽長公主又回來了。
看到她的氣質在轉眼之間就發生了巨大變化,對面三人也都暗暗心驚。
「之前還是有些小看了這個女人啊!」
「果然不愧是大夏長公主,可惜生為女兒身,否則論能力,比起當今的夏皇都要更加適合那個皇位!」
「這女人的變化還真是突兀,之前還病懨懨的,柔柔弱弱的,轉眼就氣勢和氣質都變了,是這個女人太會演了麼?」
贏嫚沒有功夫猜測三人心中的想法,直言道:「本宮可以去孟相府上拜見,但是如何勸說這位,諸位可是有什麼好的建議?若是你們覺得,光憑陳永清的關係,就能說動孟相,那也太小看這位大夏右丞相了。」
此時,她放開了心懷,沒有了顧忌,直接就開門見山的將對方的謀劃打算都挑破,免得藏著掖著,事情說不清楚。
蕭岳三人也不覺得尷尬,只是這個辦法,他們也確實沒有。
姜燁有些尷尬的開口道:「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只能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許,孟相在京城呆久了,總會想要見見自家女兒吧?這或許也算是一個藉口。甚至直接就藉此留在濟北城,想來夏皇也不會阻止的。至於其他,就沒什麼了。」
贏嫚有些嫌棄地看了三人一眼,輕輕哼了一聲道:「你們可真是甩手掌柜啊?這事本宮可以盡力幫你們辦,能不能成功另說,但是你們三位不表示表示?就這麼讓我這樣一個小女子,白白給你們出力?你們好意思?」
這下,三人是真的尷尬了。
關鍵是太直白了,這要好處要的,如此理直氣壯的也是他們碰到的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