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后和舅舅及兄弟打完招呼,就該徐妙錦和三個哥哥打招呼了。
「大哥、二哥、四哥,你們都長白鬍子了。」
「哈哈,是啊,我們都老了。」
「三妹,歡迎你們回來。」
「那個孩子是……。」
很顯然,比起藍玉和常家兄弟的單純的歡喜,徐家兄弟的心情要複雜的多。
畢竟朱棣的髮妻也是他們的姐妹,當今皇帝也有他們徐家的血緣。
在這點上,跟朱雄英這邊的關係是一般親近的。
簡短聊過後,常太后和徐皇后繼續往前走,最終於龍案前止步。
張太皇太后這會兒早已在龍案前等候多時。她甚至還往前迎了幾步。
「皇伯母,皇嫂,好久不見了!」張太皇太后強顏歡笑道。
常太后慈祥一笑:「張氏,聽聞徐皇后去世後,宣德一朝的後宮都是你在當家?」
「是。」
「你這個家當得不錯,我在印尼都聽說過你的好名聲。你後又輔佐仁宗,更生出了宣宗這樣的好皇帝,對老朱家來說,你這個兒媳婦兒非常夠格。」
「謝皇伯母誇獎,侄媳婦兒……才疏學淺,比不得皇伯母您。」
「咱們三個,加上你的兒媳婦兒孫氏,其實都差不多,都是苦命的女人。」
「額……是。」
常太后笑了笑,轉身面向朝臣:「諸位愛卿,按律後宮不得干政,這奉天殿也不是閒話家常的地方,我跟妙錦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還是請七牛繼續說吧。」
眾臣子甭管願不願意,面對太宗文皇帝的髮妻,也不敢生出半個『不』字,只得全部齊聲應道:「謹遵太后旨意。」
朱七牛擦了擦眼淚,朝著站在那裡東張西望的朱文幸招了招手:「你過來。」
朱文幸『嘿嘿』一笑,很是客氣的朝著站在他兩邊的臣子拱了拱手,這才快步走上前來,長躬到地:「孫兒朱文幸,見過八賢王皇爺爺。」
看著無論是外形身材還是氣質語氣都有七八分像雄英的朱文幸,朱七牛再次淚紅了眼眶。
「過來,讓皇爺爺好好看看。」
「是。」
朱文幸又往前走了兩步。
朱七牛上手捏了捏跟自己一般身高的朱文幸的肩膀,又一一撫摸過他的眼睛、鼻子、額頭:「像,實在是太像了,你跟你父皇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朱文幸再次『嘿嘿』一笑:「大家都這麼說。」
「嗯,但願你也能像他一樣能幹,揚我大明雄風。」
「孫兒會努力的。」
朱七牛點點頭,示意朱文幸站到自己身邊來,隨即面朝眾臣子,問道:「諸位,見到我身邊的年輕人,你們該能猜到他是誰吧?
總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身份吧?
且不說有不少當年見過常太后、徐皇后的人可以作證,哪怕是跟他們毫無接觸的人,通過幣鈔上印著的武皇帝的面容,也能知道他就是武皇帝的遺腹子吧?」
眾臣子紛紛點頭。
朱七牛道:「很好,那就由我來正式介紹一下他。
他,名叫朱文幸,乃太祖高皇帝嫡重孫,太宗文皇帝嫡孫,高宗武皇帝唯一嫡子!
當年高宗武皇帝駕崩之際,徐皇后被查出有孕,但這孩子是男是女、甚至能否平安降生都是未知,因而我們隱瞞了這一消息。
又因武皇帝已然傳位於洪熙皇帝朱允炆,我恐他鋌而走險,便繼續隱瞞消息,只讓常太后陪著徐皇后去印尼定居,以免天有二日,國有二主,徒惹紛爭,害國害民。
再之後的事情,我跟你們講過了。現在,我正式回答之前大臣的疑問。
是否有比當今皇帝還根正苗紅的宗室?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有,那就是朱文幸!
我的話說完了,誰贊成,誰反對!」
眾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做聲。
哪怕是最堅定的支持朱瞻基一脈的朱仁忠他們,也沒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否定朱文幸的繼位合法性。
說到底,朱棣的皇位本就是朱七牛搶過來給他的。
朱棣之所以繼位,是因為武皇帝本就有意傳位給朱瞻基。
而武皇帝之所以有意傳位給朱瞻基,皆因他自己當時並無子嗣。
如今武皇帝唯一的嫡子回來了,這天下不該他坐,又該誰坐?
哪怕皇帝已經有人了!
史書上也不乏這種事,對於這種行為,史書上早已有了專用的名詞——還政。
不吱聲歸不吱聲,所謂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大臣們又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尤其是被朱棣、朱高熾、朱瞻基這三代先帝重用提拔過的臣子。
萬一他們表面服從,背地裡又搞小動作呢?
藍玉跟常家兩兄弟對視一眼後,強忍身體不適,虎虎生風的走了出來。
「你們還等啥呢,趕緊表態啊,是支持成宗一脈還政,太宗一脈繼續承繼大統,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都說出來。」
「我可提前跟你們說了,我們藍家和常家在軍中嫡系眾多,你們中有些人可別試圖動刀兵來解決這事兒。」
「還愣著幹嘛,參拜新皇啊,高宗武皇帝唯一嫡子既然露面,合該繼承大位,你們有人不服嗎?」
皺了皺眉,朱仁忠站了出來:「三位,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逼迫大家站隊嗎?
就算成宗一脈是庶出代理家國大業,那也是正兒八經昭告宗廟後才當的皇帝,而且還一連當了四代皇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怎麼,就這麼直接攆下去嗎?照此看來,你們的新皇登基後,不得對成宗一脈趕盡殺絕?
若是還政的結果是這樣,那還不如動刀兵呢,總好過等死!」
朱仁孝幫腔道:「大哥說的對,外公你們在軍中有嫡系,我兄弟四人也不是泥捏的,想幹仗啊,誰怕誰!」
朱仁節道:「沒錯,若要動刀兵,也得問過我再說。這滿皇宮的禁衛可都歸我統轄!你們不怕死嗎?」
朱仁義道:「就算他是武皇帝遺腹子,當今陛下也是景皇帝指定的新君,若論輩分,他還是新君的叔叔呢,哪有當叔叔的搶侄兒東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