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想著秋雯等人的現狀,嚇得退後了兩步,仿佛蘇沉鳶是什麼洪水猛獸,這一退絆上了身後的門檻,差點仰身摔出去。
趕緊扶住了門框,驚恐地看著蘇沉鳶道:「你,你別過來!」
看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生化武器,蘇沉鳶的腳步也果真頓住。
慢聲道:「不過去也行!那你好好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王婆子激動地道:「你昨日騙我家男人,說你同王爺圓房了,給他找麻煩就罷了。還告訴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法子,想害得他斷了脖子。你這分明都是想讓我做寡婦,你現在還問我,誰給的勇氣?這不都是你給的嗎!」
這都是怨恨下,生出的勇氣!
蘇沉鳶微微蹙眉。
明了這人應當是帳房先生的媳婦兒,騙了對方是真的,但是想害對方斷了脖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王婆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哆嗦著道:「蘇沉鳶,你不是人!你會妖術,我現在就要去告訴王爺,說……說你是個妖女!」
蘇沉鳶:「嘶……」
說起容子墨,她莫名覺得牙疼。
雖然說就算對方找來那個男人,並找來一大堆大夫,她也有把握,不會有任何一人有能耐檢測出來她下毒了,若是能讓人查出她藥裡面的毒性,她蘇悅等於白混了。
但是容子墨太敏銳了,就算查不出,可指不定又會開始懷疑她,給她帶來一些麻煩。
唉……
她看著王婆子商量道:「我建議我們的事情,自己解決,你對我真的有些誤會!
你回去找你男人,讓他用用我的法子,我相信對他的頸椎增生,一定會有很大的改善。
接著你就會發現,我不僅沒有害你的男人,反而還是一個不收錢就看病,世間難尋的良醫!」
王婆子怒罵道:「放屁!就你,還良醫?你分明就是想害人!我男人昨夜就是聽了你的話,用了你的法子,今日疼得都起不來身!」
這話自是瞎編的。
昨夜她很早就睡著了,那時候她也沒瞧見帳房先生用了蘇沉鳶的法子。
只是,為了證明蘇沉鳶的十惡不赦,她不妨瞎編幾句,讓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
蘇沉鳶眉梢一挑,斷然道:「不可能。你在撒謊!」
要說帳房先生的頸椎病過於嚴重,自己給的法子,只是一夜,造成的正面效果不多,令對方覺得沒啥變化,她是相信的。
可若是說惡化了,她半點不信!
王婆子見蘇沉鳶如此篤定自己在瞎說,一時間有些心虛。
但她還是挺直了腰板,惡狠狠地繼續真假參半地瞎編道:「怎麼就不可能了!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家男人還沒起。
他根本起不來了,他幾乎已經癱瘓在床!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餿主意,我都不知曉他今日還得在床上躺多久才能下地,全是你害的!」
她起床的時候,夫君的確是還沒起來,但是這只是因為沒睡醒。
拔腿飛奔到了此地、卻「幾乎已經癱瘓在床」的帳房先生,聽聞此言:「???」
喵喵喵?
他站在王婆子的身後,表情有些木然。
蘇沉鳶看到了對方,見著對方有些微微喘氣,想來是小跑過來的,旋即有些好笑地看向王婆子,問道:「無法起身,癱瘓在床?」
王婆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蘇沉鳶的身上,也沒注意到身後。
硬著頭皮繼續胡扯道:「對,就是如此!她們都能給我作證!」
說著,她指了指那四名侍婢。
府上的僕人們,都十分討厭蘇沉鳶,王婆子相信,這幾個侍婢縱然早上沒瞧見自家男人,但肯定會站在自己身邊,為自己說話!
然而。
抓著蒹葭的兩名侍婢,僵硬著一張臉不出聲,看著王婆子身後的帳房先生就算了。
就連地上躺著的兩個不能說話的侍婢,也神情古怪,看著王婆子身後。
王婆子奇怪地道:「你們看我做什麼?」
隱約又覺得,她們不像是在看自己,她順著眼神回頭一看,就看見了自己的男人。
王婆子的臉色,登時一陣青一陣白,覺得對方根本不該來,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但她趕緊為自己挽尊,扭頭對蘇沉鳶說道:「你看,我夫君往常很早就起床了,今日到了這個時辰,才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你還敢說你沒有責任!」
說著,她回頭就對著自己的夫君使眼色,示意對方配合自己。
然而。
帳房先生不顧她的眼色,大步走到了蘇沉鳶跟前,對著蘇沉鳶見禮,說道:「多謝王妃昨日的法子,奴才用您的主意,只是睡了半宿,後腦的頭疼便緩解許多,昨日奴才當真是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疼掉了,若不是王妃,奴才今日怕是更難受!」
王婆子:「???」
她扯了一下帳房先生的胳膊:「你在胡說什麼?」
帳房先生回頭看了她一眼,認真地道:「我沒有胡說!」
倒是你,不要再胡說了。
我沒有癱瘓,我好得很!
對上自家男人的眼神,王婆子默了一會兒,吞咽了一下口水,又瞧了瞧蘇沉鳶,這才小聲問他:「你說得是真的?」
帳房先生點了點頭:「是真的,昨夜你睡著之後,我用了王妃的法子,確實是比我從前吃的那些藥,還有貼的那些狗皮膏藥,都要管用!」
這話他也沒壓低聲音,直接令所有人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王婆子的神情,登時變得尷尬起來。
蘇沉鳶也盯著王婆子,說道:「我說了吧,我們確實是有一些誤會。」
帳房先生立刻看著蘇沉鳶,說道:「王妃,她也就是關心則亂,擔心我,才會對王妃如此不敬,還請王妃饒恕。王妃您昨日說,若是有所緩解,會給奴才一些更好的建議,不知道您能不能……」
帳房先生也有些侷促。
畢竟自己的婆娘,一大早來找蘇沉鳶麻煩,還瞎編亂造,現在自己卻厚著臉皮找對方幫忙,這確實是很打臉,可是為了他的脖子和頭不受罪,他覺得這臉……
不要也罷!
隨後他扭頭看了一眼王婆子,示意對方也趕緊緻歉,說兩句好話。
王婆子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小聲道:「興許……興許這改善,只是一時呢,等你多用幾天這法子,指不定就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