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婆子還指了一下地上躺著的兩人:「你看,她們二人就是因為碰了王妃一下,現在變成這般,都無法起身!你也想把自己弄成這樣不成?」
帳房先生這才注意到,地上那二人的情態。
一時間也猶豫了:「這……」
王婆子的話雖是小聲,但蘇沉鳶還是聽了個明白。
看著帳房先生糾結的模樣,她也懶得生氣:「若是不放心,你且不著急問我旁的建議,先用我昨日的法子,回去再睡幾日,抬頭多看天幾回。
過了五天七天,等你察覺沒有如你媳婦所言,變得更嚴重,再來找我不遲。」
帳房先生:「可……可以這般嗎?」
蘇沉鳶心道,只要你們不把今天的事情,跟容子墨說,不要讓那個男人又注意到我、懷疑我,一切都好說!畢竟那個男人,看起來聰明又危險,她實在是不想惹他注目。
於是她道:「當然可以。」
王婆子縱然並不信任對方,但是見蘇沉鳶這樣好說話,自家男人又的確是篤定睡了一覺就舒服了,登時也猶疑了。
最後,她惡聲惡氣地道:「若是過幾日,當真好轉,並無惡化,我自是會對王妃致歉,任憑王妃處置,從此對王妃恭敬。可若是嚴重了,我與王妃之仇,不共戴天!」
蘇沉鳶:「行。那今日你們幾人,以下犯上之事,我建議還是不要告訴殿下,你們說呢?」
王婆子一噎。
倒也想起來,蘇沉鳶像妖女是一回事,但她們這也的確是壞了府上的規矩,殿下素來是很重規矩的,於是沉著臉點頭:「行,我們不會說!可她們……」
蘇沉鳶一臉深沉:「仙人說了,不用吃藥,三兩日就會自己好轉。」
她自是不會直接給解藥。
她要藉此給他們一點威懾,她看得出來王婆子在女婢裡頭地位不低,有了今日之事,相信以王婆子為首的僕人們,不敢再隨便對自己動手動腳。
王婆子嘴角一抽,恨聲道:「若是三兩日了,她們還不好,我是要……」
蘇沉鳶打斷:「放心,會好的。」
見蘇沉鳶十分篤定,王婆子也不再多言。
雙方也算是達成了協議。
王婆子看了一眼還攥著蒹葭的那二人,那二人立刻會意,將地上的兩人扶起來,準備離開。
然而。
這個時候蘇沉鳶卻兀地道:「等等。」
王婆子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蘇沉鳶:「王妃還有指教?」
接著,她便見蘇沉鳶走到了桌前,在紙上飛快地撰寫,寫完了之後,將一個藥方交給王婆子。
王婆子:「這是……」
給自家男人用的?
蘇沉鳶看著王婆子,假做語重心長地嘲諷道:「試想,我同你們夫妻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得帳房先生斷了脖子,讓你做寡婦?
你啊,還是要注意身心健康。這個藥,你早晚各服用一回。平日裡不要再過度思慮、將一切往壞處想,要注意調節的自己的心情。
雖然我對精神科也只是小有涉獵,但我相信你按照我的法子,過一段時間,可以有效地改善,你的被害妄想和疑心病,以後做一個心中充滿陽光的人!」
蒹葭:「噗嗤……」
雖然不知道精神科是什麼,但主子這話,聽著根本就不像是要幫王婆子治病,反而像是在諷刺對方。
王婆子聽完,臉色也十分精彩,一把將藥方塞回蘇沉鳶手中。
黑著臉看著蘇沉鳶道:「不必了,我好得很!」
話說完,盛怒的王婆子,帶著神情尷尬的帳房先生,以及十分恐懼的四個侍婢,飛快地離開了蘇沉鳶的院子。
她擔心再多留一會兒,看著王妃手中的藥方,她會氣得當場奔赴西天。
等她們離開了。
蘇沉鳶看著手裡的藥方,遺憾地咂咂嘴,看著蒹葭道:「你相信我是真的關心她嗎?」
蒹葭搖搖頭。
心中思索,難道我跟主子的境界,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了,我被王婆子氣得要死,主子卻能關心敵人?
沒想到……
蘇沉鳶頷首:「不相信就對了,我也不相信。」
對方一大早就來找自己的麻煩,要不是自己有毒藥,都要喝一口餿水,不想讓容子墨知曉這些事兒,她沒將事情鬧大,但是這不意味著,她不生氣啊。
若不是昨日自己的確騙了帳房先生,理虧在先,多少良心有些疼痛,她才不會就氣王婆子一下這麼簡單。
蒹葭嘴角一抽。
兀地又晶亮了一雙眼,問道:「對了,王妃,剛剛秋雯她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碰到你,就真的變成那樣了?」
難道夢中的事情,的確可以成真?
那自己夢裡的那二十幾個暗戀自己的俊男,是不是很快就要出現在這個人世間?
蘇沉鳶對蒹葭還是十分信任的,她似笑非笑:「如果我說,其實我身懷絕頂醫術,製藥製毒,對我來說不過是囊中取物。她們變成這樣,是因為你昨日買回來的藥材,我連夜研製了藥,你相信嗎?」
蒹葭:「……主子,您實在是不想說出真相就算了,奴婢不問了。」
雖然主子昨夜確實是研究了藥材,到了很晚,但是她根本不相信主子能研究出什麼玩意兒來。
蘇沉鳶:「哦,那你別問了。換盆水吧。」
不相信很正常,在她的意料之內。
還是趕緊把這餿水拿走吧,快熏死她了,再擱這兒放一會兒,她已然沒有吃早飯的食慾了。
蒹葭:「是。」
淡了,她跟主子的感情淡了,主子已經不跟她說實話了,嚶嚶嚶……
……
鈺王殿下上朝歸來。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頭,僕人伺候著換下了朝服。
他剛落座,西擎便回來了,彎腰稟報導:「殿下,張軼昨夜出門見了一個女人,瞧著是個侍婢,屬下怕跟丟了張軼,便只好遣手下的人盯著那名侍婢,後頭那侍婢,進了平康侯府!」
說著,他也將昨夜聽到的對話,全部告知了容子墨。
容子墨聽完之後,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平康侯府麼……」
只是照這麼說,蘇沉鳶應該是服下了劇毒。
那個女人為何不僅沒事,還像是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