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墨被問得臉色慘白一片。
蘇沉鴛盯著他,接著道:「先前你信任他,我也不曾懷疑他。可現在回頭想想,一切當真不是毫無預兆!
明明你們兩個人是親兄弟,他的頭腦為什麼比你差那麼遠,我先前一直想不明白這一點!
但是現在,好像都通了!
還有,他為什麼老是說那些話,挑釁自己的其他兄弟,讓越王、昀王、昭王個個都針對你。
還有……去那個村子抓人,他還剛好失手殺了最後一名活口,扮演了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形象!
謝子衍說,自己與盟友是一樣的人。
我當時怎麼就沒聽明白這句話,謝子衍一輩子被自己的哥哥壓著。
容子焰難道不是一樣?有你這個過於優秀的皇兄擋路,興許他也覺得,自己與謝子衍一樣辛苦!
兇手不是容堯,那武器就等於是在他府上發現的!他拿一個王影出來頂罪,編了一套合理的說詞,就把所有人都騙了! .🅆.
他殺舅父,是不是因為舅父也問了程宇他當日的下落,因為舅父知道了是他做的?肯定是他!
容子焰,他敢殺舅父!舅父那麼好,他竟然敢殺舅父!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容子墨抱著她道:「王妃,你冷靜一點!是!你說的話不是沒道理,子焰是有一些疑點,但是……但是我們沒有證據!」
蘇沉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道:「你是不是想包庇他?」
容子墨搖搖頭,紅著眼眶道:「不是!真的不是!如果真的是他,殺了堂兄,殺了舅父,殺了無辜的陸姑娘,我怎麼包庇他?」
這才是他最心痛之處。
如果還有轉圜的餘地,他就算查出了面具人是子焰,他也確實是想包庇,可是現在呢?
死了這麼多人,其中還有至親的人,這如何包庇?
蘇沉鴛冷著臉道:「不是最好!沒有證據是嗎?我來設局,三天之後,我來框他說出真相!
殿下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作為皇子,為了這京城的百姓,這三天,你就暫時把親情放在一邊,做點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不要到時候,他什麼都交待了,我們卻拿他毫無辦法!」
容子墨:「王妃,可能我們只是想多了,可能並不是他……」
蘇沉鴛:「你閉嘴!你到這個時候還在為他說話!如果不是你那麼信任他,如果你早點懷疑他,興許什麼悲劇都不會發生!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出去!出去!」
容子墨一僵。
慘白著臉色起身,打算往外走。
然而,還沒來得及邁開步伐。
蘇沉鴛便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這不能怪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懷疑他,我自己這麼久了,也不曾懷疑他。我只是,氣頭上,我只是無法接受這件事!」
她怎麼能怪他呢,他現在是最不能接受這些可能的人,他也是最自責的人。
她不能因為自己傷心,就失去理智,用最尖銳最刺耳的話,去刺傷自己最愛的人。
容子墨:「本王明白的,本王不怪你。我能理解你的憤怒,我都懂,我更知道我剛剛說的話,確實令你失望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那話,聽起來也像是自欺欺人,像是在幫子焰開脫呢?
他回身抱著她,道:「你放
心,如果真的是他,本王……不會包庇他的。」
蘇沉鴛道:「我知道你們做哥哥的,都喜歡頂罪,但是你別忘了,你已經有妻子,有孩子!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我們想。」
謝子惘的事情,也給蘇沉鴛敲了警鐘,她不希望容子墨也做出那樣的蠢事。
容子墨一頓,最後許諾道:「本王……明白!」
蘇沉鴛死死地攥著他腰間的衣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咬著牙道:「我是不會哭的!在兇手找到之前,我一滴眼淚也不會流!我要憋著這口氣,讓他為舅父償命!」
容子墨:「……」
他沒有說話。
蘇沉鴛也不指望他說話,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她還能指望他說什麼?
說他會手刃自己的同胞弟弟嗎?
她知道不可能,他下不了這個手,她也不會讓他親自去下手。
……
皇后知道了長孫銘出事,同樣直接暈了過去,接著便不顧規矩出了宮,在長孫府守了數日。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與長孫銘關係十分親近的蘇沉鴛,竟然沒有掉一滴眼淚。
好像對長孫銘的死,十分漠視。
這一點讓皇后極其不滿,也有許多人為此,在私下指指點點,說她冷漠無情。
但蘇沉鴛都不以為意。
因為她知道,這樣的局面,自己不能哭,最好是不要哭,如此才更有可能讓容子焰上套。
到了她說的第三日。
晚上。
容子墨依照她的意思,提出自己與母后,在這裡給舅父守夜,讓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
包括有孕在身的蘇沉鴛。
只是,其他人都走了之後,容子墨也對皇后道:「母后,兒臣還有事情要辦。」
看著兒子凝重的臉色。
皇后問道:「是查兇手嗎?」
容子墨點點頭:「是!」
皇后:「好!本宮相信,你不會讓本宮失望的。」
容子墨:「那也要請母后您配合,本王私下離開,您要讓所有人都以為,本王還在這裡。」
皇后沉眸,道:「你放心!你舅父的事情,本宮比誰都上心,交給本宮吧。」
容子墨:「嗯。」
他趁著夜色,從窗口離開。
皇后便走到門口,讓人關上門,並道:「本宮與鈺王有話要說,任何人不得打擾!」
眾人:「是!」
……
鈺王府。
蘇沉鴛今日,打扮得格外好看,挑出了自己最喜歡的一身衣裙。
容子墨暗中潛入府邸的時候。
看著她的模樣,就已經猜出了她的打算,拉著她的手腕道:「王妃,一定要這樣嗎?」
蘇沉鴛把自己手抽出來。
冷著臉,指著桌上的紙上頭,說明的地址,道:「一定要這樣!你攔不住我!你把該帶的人,都帶到這個地方,我今日一定要揭破他的真面目!
我還有半個時辰就會出門,你去準備吧。
如果一切真的是他做的,以他如此狠毒的心性,不一定容得下我們的孩子!
萬一你為了包庇弟弟不去,你的孩子遭遇了不測,那你要記住,都是你造成的!你答應過我的,不會讓人威脅這個孩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