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蕭如玉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眸,看向十一,求證他話中的真實性。
十一輕輕點了點頭,不容置疑地開口。
「不管如何,小公主在十一眼中都是最好看的。」
看著銅鏡裡面,缺了半塊牙,鼻青臉腫的自己,她半信半疑地摸了摸下巴。
當真可愛嗎?
睡了一覺後,蕭如玉第二天醒來瞧著銅鏡里的自己,差點又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的臉比昨日還要腫上幾分,下巴鼓起一個大巴,更關鍵的是,只要她略微張口,那顆斷掉的牙就清楚而見!
瞧著自己滑稽的樣子,蕭如玉抽泣了兩下,正欲掉眼淚,十一推門進來。
「小公主的傷如何了?」
「十一一早去找師父要了些藥,據說對臉上疤痕消腫甚是有用。」
十一的話讓她硬生生將眼淚咽了下去,眼眶微紅抬頭看向他。
【藥?什麼藥?】
昨日她哭累過去就睡著了,也未來得及去空間內尋些藥物抹上。
掀開藥膏,十一挖出一塊膏體,輕輕擦拭在蕭如玉受傷的地方。
清涼的感覺襲之而來,下巴的疼痛也消散了幾分。
【雪花膏?】
蕭如玉認出了這藥膏,略帶驚訝出口。
這藥膏的藥材極為稀貴,就連宮內也沒有多少,十一竟拿來這麼一大塊。
瞧出了她心中疑問,十一淺笑出口,「十一可是磨了太醫矚的人許久,才將僅有的這些都拿了過來。」
他將藥膏放在蕭如玉手心,安慰開口。
「小公主只要好好抹上幾日,半點疤痕都不會留下。」
蕭如玉點點頭,欣然收下。
「姐姐姐姐,你起床了嗎?」
蕭如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上次蠱蟲一事過後,他愈發黏著蕭如玉了。
【我醒了,你進來吧。】
蕭如玉收起雪花膏,瞧著小身影一步步邁進來。
當他看到蕭如玉臉上的那一剎那,瞳孔猛然放大了,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姐……姐姐……」
十一在一旁咳嗽了兩聲「咳咳」,給蕭如槿使勁使眼色。
【我怎麼了?】
瞧著蕭如槿也在意自己臉上的傷,她剛壓抑下去的委屈之意又涌了上來。
【姐姐這樣,是不是很醜?】
蕭如玉摸了摸自己腫成豬頭的臉,一張嘴就漏風,眼淚差點又往下掉。
見她傷心,蕭如槿意識到該考慮她的心情,連忙改口。
「哪有,姐姐這樣甚是好看,甚是……可愛。」
他上前撲進蕭如玉懷中,討好地蹭了蹭她,裝模作樣揮起小拳頭,「誰敢說姐姐欺負,我拿拳頭捶死他。」
瞧著蕭如槿頗為認真的小臉,蕭如玉忍不住笑出聲。
【當真如此?】
她一笑,斷掉的那半顆牙露在外面,顯得額外滑稽。
蕭如槿差點沒憋住笑出聲,強行忍住笑意,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我姐姐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娘親也是。」
這番話讓蕭如玉心安了不少,宮內的下人前來送吃食,見到她也並無異樣,依舊老老實實行禮。
「小公主,皇后娘娘派人送過來的吃食。」
「娘娘一早被皇上召走,就不陪著小公主和小皇子用膳了。」
蕭如玉微微點頭,靈機一動讓宮女抬起頭來。
「你,抬起頭來瞧瞧我,這副模樣無礙吧?」
宮女抬起頭,沒有絲毫異樣,蕭如玉這才放了些心。
「好了,放這裡吧。」
用完膳,蕭如槿就回去了,他前腳剛走,後腳寢殿內又來了人。
那人見到蕭如玉的第一眼,愣了兩秒後,毫不顧忌地捧腹大笑起來。
「小公主,你這臉是被何人打了?」
「怎麼都腫成豬頭了?!」
【師父!】
蕭如玉見楊太醫一來就嘲笑自己,剛建立起的自信瞬間崩塌,氣鼓鼓地瞧著她。
【旁人都說我甚是可愛,怎麼到師父這裡就變豬頭了?】
「都說可愛?」
楊太醫半信半疑的捏過蕭如玉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又忍俊不禁笑出聲。
「小公主說的旁人,是院子外偷笑的下人們嗎?」
這番話徹底將蕭如玉的心態搞崩,她趴在桌子上,越想越委屈。
【師父,我也不想搞成這樣的。】
【如今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還和他們一起嘲笑我。】
她說到最後,話中都帶了幾分哽咽。
見玩笑開大了,楊太醫連忙摸了摸她的腦袋,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
「師父怎會嫌棄小公主丑呢?」
「就算小公主變成一頭豬,師父也得好聲好氣地供養起來。」
蕭如玉的淚水一下子憋了回去,鼻涕一哼氣吹出一個泡,她委屈地縮進楊太醫懷中。
【師父,你不會安慰不如不安慰。】
【這是什麼?】
她瞧著那顆通體透亮的藥丸,拿在手中細細揣摩。
「這是師父連夜煉製出來的丹藥,有助於小公主的牙齒恢復。」
楊太醫笑著捏了捏蕭如玉的臉頰,聽見她吃痛後連忙收回手,「差點忘了……這藥丸吃下後,不久牙齒就會重新長出來。」
見蕭如玉忍不住感動,他又忍不住添上一句。
「師父可不想小公主,以後說話都漏風。」
【師父!你就知道損我!】
話雖是這般說,蕭如玉心中還是十分感動,將丹藥塞進了口中,隨後詢問起楊太醫的來意。
【師父一大早來,就是來給我送丹藥的啊?】
楊太醫捻著下巴,微微頷首後又搖頭。
「還有一事……」
「呂宗元死了。」
剛吞到一般的丹藥差點嗆住,蕭如玉順了順胸口,一臉不可置信。
什麼?他竟然死了?
【昨日我去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是如何死的?】
「還並未知曉,師父準備帶小公主一同前去查看。」楊太醫臉色掛上幾分凝重,心事重重。
呂宗元的死,無疑是代表著線索又斷了。
蕭如玉著急起身,拉著十一就往外走。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大牢內。】
呂宗元的屍體還在大牢內未被挪走,尚文帝還未下令,誰也不敢輕易處置。
推開大牢的門時,一股腥臭味襲之而來。
【這味道,怎麼如此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