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季遠辰朝著沙發上的兩人揚了揚下巴,「硯哥火氣大著呢,估計是打擾他辦事了嘿嘿!」
薛語凝指甲狠狠地掐進肉里,剛剛的對話她也都聽見了,她咬著牙,垂下眼眸,眼底沉得發暗,妒火和嫉恨快要衝破胸腔!
只要一想到裴清硯和沈樂綰兩人在做什麼會做什麼,她就嫉妒得快要瘋掉!
沈樂綰這個賤人!
阿硯只能是她的!
她怎麼還沒消失!
她心裡恨不得沈樂綰立刻去死,臉上卻只是慘白著,眼眸里蒙上一層水霧,像是極力隱忍著,楚楚可憐。
周應淮果然心疼了,他瞪了季遠辰一眼,輕聲安慰著薛語凝,「別聽遠辰胡說八道,不可能的事!」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你又沒看見!」季遠辰抄著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薛語凝也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像是在向他求證。
周應淮猶豫了幾秒,但還是更想讓她安心,「誰說我沒看見,我今天看見沈樂綰和另一個男人吃飯了,按照阿硯的性子,怎麼可能再碰她?」
另一個男人?
薛語凝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真的嗎?是什麼樣的人啊?」
周應淮看著薛語凝傷心的樣子,不想讓她難過,還是翻出了手機里的照片,「我今天去商場視察的時候碰到的。」
薛語凝看著照片裡兩人親密的動作,壓了壓嘴角,一副驚訝的模樣,「沈小姐她不會……騙了阿硯吧……」
周應淮收起手機,「我已經發給阿硯了,他會處理的。」
「嗯,」薛語凝垂下眼,過了會兒她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一會兒阿硯來看到我哭過的樣子就不好了。」
周應淮眼底閃過一絲苦澀,看著薛語凝從他面前走過,去為另一個男人打扮,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兄弟。
「你遲早要栽在她身上。」
季遠辰一副沒骨頭的樣子靠在沙發上,肯定地說。
周應淮回頭冷眼看著他,「閉嘴。」
季遠辰眉梢微挑,好看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戲虐,抬手在嘴巴前做了個手動拉拉鏈的動作。
他才沒空管他們這些感情的爛事呢,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罷了,不聽就算了。
-
君庭。
裴清硯掛了電話後回頭看了沈樂綰一眼,而後一言不發地上樓換了衣服,越過她出了門。
整個過程沒有再看她一眼,也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
巨大的關門聲在寂靜的夜裡動靜很大,沈樂綰仿佛心都跟著顫了顫。
引擎轟鳴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逐漸遠去。
裴清硯離開了,沈樂綰才慢吞吞地扶著牆站起來,她的腳都麻了,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一樣。
心也像是千瘡百孔。
裴清硯車速開得很快,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下頜線緊繃著,沉著臉,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窗外的景象飛速地倒退,只能看見模糊的殘影。
到了雲鏡,他把車鑰匙扔給了門口的侍者,直接去了他們幾個人的專屬包箱。
「阿硯你來了!」
裴清硯推開門的那一刻,薛語凝立刻站起身來,笑意盈盈地看了過去。
裴清硯只是隨意應了聲,大步走向了一旁的單人沙發,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季遠辰笑著調侃道,「不會是和沈小妞吵架了吧?」
裴清硯沉下臉,一言不發地仰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真的吵架啦?」季遠辰兩眼放光。
裴清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得像是能將人凍死。
可季遠辰不怕,能讓裴清硯這樣情緒外露,還是吵架,季遠辰可感興趣了。
薛語凝看著從進門就沒有看過自己一眼的裴清硯,死死地咬著牙。
吵架?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裴清硯身上?這不可能!
裴清硯的性格一向冷清,就算當初她們在一起的那一年,他高興了也只會勾勾唇角,不高興了也只是皺皺眉,冷著臉不說話,情緒從來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也正是他這種對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態度,讓薛語凝有一種他根本不愛自己的錯覺。她百般試探他都無動於衷,可他又總是會滿足自己的各種要求,對其他女生根本不屑一顧。
這讓她心底不安,所以才會在大學畢業的時候選擇出國。可她沒想到等她回來的時候裴清硯身邊已經多了一個沈樂綰!
薛語凝看著裴清硯英俊的側臉,她在國外四年,也交過男朋友,可他們無論是家世才學還是相貌氣質,樣樣都比不上裴清硯。
她薛語凝要就要最好的,只有裴清硯才能與她相配!
她起身,走到裴清硯身邊坐下,伸手拿過他手裡的酒杯,「阿硯,你少喝點,對身體不……」
薛語凝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你的臉……」
季遠辰和周應淮也紛紛看了過去,裴清硯臉上還有一些紅痕,微微腫著。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在南城,沒人敢動裴清硯。
他從君庭來,又一臉沉鬱,想都能想到是怎麼回事。
裴清硯臉色愈發陰沉,那個女人是用了多大的勁兒,都過了幾個小時了,沒想到還沒消。
薛語凝心疼地抬手碰了碰他的臉,裴清硯側頭避開了。
薛語凝臉色一僵,她沉住氣,有些抱不平的意思,「沈小姐怎麼能為了別的男人對你……」
裴清硯驀地轉過頭來,眼裡的陰鬱和冷厲讓她下意識地閉了嘴。
季遠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沒想到小白兔也會撓人啊,真刺激啊!」
周應淮拿起桌上的骰子就朝季遠辰扔了過去,「就你話多!」
裴清硯臉色陰沉,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的臉都被她踩到地上了!
見氣氛不對,季遠辰清了清嗓子,轉移了話題,「今天叫你們來呢,確實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我老爹快不行了哈哈!」
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去,眉眼間都透露著同樣的疑惑,你有病吧?
季遠辰聳了聳肩,「這難道不是應該普天同慶的喜事嗎?我可太開心了。他已經住進ICU了,家裡面現在亂成一團,都在算計著怎麼瓜分他的遺產呢……」
「他肯定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天哈哈……」
季遠辰喋喋不休地說起了季家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
裴清硯垂著眼,也不知道聽沒聽,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薛語凝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煩躁地灌酒,眼底閃過一絲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