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綰坐在計程車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象,腦海里想起的卻是她和裴清硯從前的點點滴滴。
從校園裡一次偶然的交集,到多年的暗戀,只敢在身後看他的背影。
從畢業後陰差陽錯的交集,到領證結婚,裴清硯貫穿了她一整個青春。
他曾經是她在黑暗中努力想要抓住的一束光,是她堅持的動力,也是她追逐的目標。
如今,這段不為人知的感情終於落下了帷幕。
沒人知道,她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被傷得多深。
可一切都結束了。
她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寶寶,媽媽今後就只有你了,希望以後你不要怪媽媽做的這個決定。
她真的太累了。
沈樂綰的心好像都已經麻木了,也不會感覺到痛了,但一抬手,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她用手背抹了抹淚水,卻發現怎麼也擦不乾淨,眼淚越來越多。
她再也忍不住,在計程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像是要把這些年的隱忍和委屈一起發泄出來。
等她哭累了,整理好情緒,才發現計程車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
司機大叔從前排遞過來一張紙,語氣和藹,「小姑娘啊,別傷心了,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還年輕,大不了從頭開始嘛。」
沈樂綰鼻尖一酸,幾乎又要為這句陌生人的關心落下淚來。
她接過紙巾,笑了笑,「謝謝您,我會的。」
沈樂綰付了錢下了車,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去了顧桑妤的病房。
顧桑妤見沈樂綰回來後可算鬆了一口氣,「綰綰,你沒事吧?」
沈樂綰朝她笑了笑,「沒事,我和他已經登記離婚了,只等30天後拿了離婚證就徹底沒有關係了。」
「裴總沒有為難你吧?」
沈樂綰搖了搖頭,「沒有。」
顧桑妤現在想起來依舊有些心驚,「你剛剛給了裴總一巴掌,我看著都心驚,生怕他把你怎麼著了。還算他有點良心,沒有動你。」
沈樂綰看著顧桑妤,有些歉疚,「薛語凝的事就這樣輕輕揭過了,對不起。」
顧桑妤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呀?就算有了那個視頻也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況且她也跪下了,剛剛應該拿個手機把它錄下來的!」
「你也和裴總離婚了,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沈樂綰點了點頭,「嗯。」
顧桑妤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沒有多問,反而說道,「等我出院,我們辦個派對吧!」
「嗯?」
顧桑妤一臉喜悅,「慶祝我出院,也慶祝助你脫離苦海恢復單身呀!」
她美滋滋地想著,到時候把溫景珩叫上,說不定還能撮合撮合兩個人。
溫景珩看起來可比裴清硯可靠多了!
沈樂綰不想掃了她的興,點頭應下,「好。」
不遠處的病毒里,薛語凝看著晴姐,一臉亢奮,「你確定他們真的離了?」
晴姐點點頭,「我動用了點關係,工作人員說確實已經登記了。」
薛語凝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竟然真的離了,也不用她再動手了。
不過她想到沈樂綰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留著終究還是個隱患。
得想個兩全之策。
……
裴清硯去了雲鏡,點了一大堆酒,一口一口地灌下去,就跟不要命似的。
短短一個小時,桌子上就擺了無數的酒瓶。
陳霖站在一旁,看著裴清硯沉厲壓抑的模樣,想勸又不敢勸。
直到裴清硯喝不下了,快要吐出來了,裴清硯才放下了酒瓶。
「你說,她怎麼那麼狠心?怎麼就那麼狠心,啊?」
陳霖一臉擔憂,「裴總,您喝多了。」
裴清硯也沒想他的回答,自言自語著,他冷笑了一聲,「她就那麼喜歡那個人嗎?」
「她們都一樣,都喜歡溫家的……」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小聲,陳霖沒有聽清,他湊上前去,裴清硯已經醉了過去。
裴清硯喝了個爛醉,臉色酡紅,酒氣熏天。陳霖和經理兩個人合力才把他扶到了車上。
陳霖看著後排眉頭緊皺,一臉痛苦的裴清硯,由衷地不解。
裴總看起來對夫人也不是沒有感情,怎麼就答應離婚了呢?
不過這些也不是他一個小助理能管的。
他只能認命地將他安全送到家。
陳霖好不容易將人送回君庭,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
裴清硯不舒服地擰著眉,伸手去夠一旁的水杯,陳霖連忙遞了上去。
裴清暗靠在床頭,下意識地喊道,「沈樂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