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妤和薛語凝是同一天出院的。
出院的那天,溫景珩也來了,還有顧西辭和顧知鳶。
沈樂綰看著病房裡突然出現的幾人,有些懵了。
顧桑妤紅唇微勾,解釋道,「我叫他們來的,一會兒直接去你那兒慶祝慶祝,順便去去晦氣。」
溫景珩笑了笑,直接幫忙收拾起來。
顧西辭看著沈樂綰,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很開心,「恭喜綰綰姐脫離苦海,我一會兒多去買點東西。」
坐在輪椅上的顧知鳶只是叫了一聲「綰綰姐」,然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和溫景珩。
沈樂綰見她願意出門,心裡也高興。
溫景珩和顧西辭提著收拾好的東西,沈樂綰推著顧知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只是剛出病房就碰到了不想碰的人。
薛語凝也出院了,身邊跟著周應淮和裴清硯,兩隊人迎面碰上,氣氛突然變得詭異。
裴清硯本來是不準備來的,但想著說不定還能碰見沈樂綰,就沒有推辭。
他們已經一周沒見過了,也沒有任何聯繫,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在對方的生命里。
這一周沈樂綰一直在學校和醫院之間兩頭跑,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裴清硯這幾天則一直在公司瘋狂工作,家也沒回,人看起來倒是消瘦了一些。
裴清硯抬眸,先是落在沈樂綰身上,而後看向了一旁的溫景珩。
他們還沒完全離婚呢,她就和溫景珩走到一起了!
顧桑妤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地看向了沈樂綰,見她沒有什麼情緒,才放下心來。
顧桑妤朝著幾人一臉嫌棄地說道,「怎麼剛出門就碰上晦氣了?快走快走!」
他們要離開,可薛語凝卻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她笑道,「顧小姐也要出院了?恭喜恭喜啊。」
「不想理會病毒,可病毒非要往我身上蹭。」顧桑妤看著她,冷笑了一聲,「看到我出院你失望了?」
薛語凝一臉無辜,「怎麼會?我高興都來不及。」
顧桑妤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周應淮和裴清硯,翻了個白眼,「你是應該高興,現在身邊一個舔狗一個渣男,也值得你炫耀一番了!」
薛語凝蹙眉,「顧小姐,我真心為你高興,你怎麼能罵人呢?你說的話也太難聽了吧!」
顧西辭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耐煩地問道,「桑桑姐這哪來的女人?這麼大一股茶味兒,熏得我都快吐了!」
顧桑妤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就是一個自詡清高但又茶又婊還想當小三的女人,不用理她,別髒了你的眼睛。」
顧西辭笑了笑,「這樣啊,那我可得離她遠一點!」
顧桑妤和顧西辭一人一句,陰陽怪氣地把薛語凝擠兌了一番。
薛語凝一臉委屈地看向裴清硯,而裴清硯黑眸沉沉地落在沈樂綰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她轉頭去看周應淮,就見他的目光也落在對面,那個坐輪椅的小女孩身上?
顧知鳶從見到周應淮的那一刻就一直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眸里是驚喜、好奇、還有疑惑。
她的目光毫不掩飾,直白濃烈,周應淮也感受到了,掀起眼皮回望過去。
是之前順手幫過的那個小女孩。
薛語凝伸手扯了扯周應淮的袖子,「應淮……」
周應淮這才看向她,「我們也走吧。」
薛語凝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有些氣憤,他都不為自己出頭嗎?就任由顧桑妤那樣罵她?
為什麼現在連周應淮的態度也變了!
薛語凝的目光落在顧知鳶身上,眼底存了些疑惑,這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小女孩,又跟周應淮有什麼淵源?
顧西辭看著對方吃癟,心情大好,想起從新聞上看到的和從顧桑妤那裡聽到的那些話,隻言片語拼湊成他自己腦海中的想像,裴清硯就是一個大渣男,綰綰姐這麼好的女生都不知道珍惜。
於是,顧西辭手一伸,就搭在沈樂綰肩上,他挑釁地看著裴清硯,「綰綰姐,對面那個臭著一張的就是你那渣男前夫啊,離得好!我身邊認識不少朋友,帥氣溫柔,懂事又體貼,改天我介紹給你認識啊!」
沈樂綰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為自己出氣。
她笑了笑,剛想說句「好」,裴清硯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面色寒沉,一把揮開了顧西辭的手。
顧西辭一個踉蹌,委屈巴巴地說道,「綰綰姐,你前夫也太暴力了吧,他不會要動手打人吧?我好害怕哦……」
一旁的顧桑妤差點憋不住笑出聲,這小子不愧是他們顧家的人,今天帶他來是最明智的選擇!
裴清硯額角青筋直跳,他沒有理會顧西辭的陰陽怪氣,只是黑眸沉沉地看著沈樂綰,「前夫?你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
沈樂綰抬起眼看他,「快了,就三十天的事,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呢?」
裴清硯胸腔被一股莫名的情緒壓著,先是有溫景珩,現在還有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這個臭小子,他們還沒正式離婚呢,身邊就已經一堆狂蜂浪蝶圍著了。
要是等他們離了婚……
裴清硯手掌握緊,心中煩悶,他眉眼沉鬱,「你別忘了自己答應過什麼?三年!」
沈樂綰扯了扯唇角,「裴總放心,我會守信的,不過我對裴總沒要求,裴總可以……」
沈樂綰頓了頓,目光在薛語凝和他身上轉了一圈,嗓音冷淡諷刺,「離婚證和結婚證同一天領。」
裴清硯心裡一梗,她就一點不在乎?
顧桑妤看著場面已經差不多了,笑眯眯地說道,「我都餓了,我們快回去吧,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沈樂綰垂下眼,也不再看裴清硯,徑直掠過他,上前推著顧知鳶走了。
裴清硯看著她漠然離開的背影,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