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我可是你媽媽哦

  一盆冷水潑在虎杖的頭頂，他悠悠轉轉的醒來，一睜眼就瞧見假夏油傑的臉占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太近了啊。」虎杖悠仁有氣無力地吐槽假夏油傑，「你和五條老師是好友吧？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虎杖是正義的，也是寬容的，要是假夏油傑能主動將他送回高專，他一百分的願意為他人辯解辯解。

  「呵呵呵………難道五條悟沒告訴你們麼？不應該啊，按道理說你天天和五十嵐悠一粘在一塊，他也不該什麼都藏著掖著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虎杖渾身虛脫使不上勁，當他試著運行咒力時，才發現他的五臟六腑好似受到了什麼阻礙，咒力停滯不前，難以調運。

  「別掙扎了，這和你們高專審訊犯人的密室是一個構造，光靠你自己現在可是沒有辦法出去的哦。」

  「有話直說吧！別嚇我，直白點對誰都好。」虎杖早就忍受不了假夏油傑的喋喋不休，簡直比去世前的爺爺還能說！

  羂索湊近虎杖，一隻手愣是摸上他的腦袋，愛不釋手的揉搓虎杖的頭髮。

  「給我把手拿開！」虎杖惡狠狠地瞥視羂索一眼，對方倒也不追究生氣。

  「在講正事之前，虎杖悠仁，我有義務告訴你一個秘密。」

  「隨便你。」

  「虎杖悠仁，父親虎杖仁，爺爺虎杖倭助…………」

  「餵混蛋！我的家世這麼惹你感興趣麼！」

  羂索歪頭微笑，大拇指指著他本人，他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令虎杖悠仁世界觀崩塌的事實———

  「而你那早逝的母親，名叫虎杖香織的美麗女人…………就是我哦！」

  ～～～

  東京市邊緣的灰暗居民樓內，一間掃帚房無人問津的自始至終待在那裡。

  隱蔽性很好，羂索滿意此處，便讓陀艮於此展開領域，作為最新的據點。

  「夏油，你什麼時候給他餵宿儺的手指，我真的很想把那群咒術師撕成碎片！要不是你攔著我要求保存其他學生的性命，我肯定會大開殺戒！」

  「冷靜點陀艮，我們光是對付高專就已經分身乏術了，你再放肆殺人，是想把日本的咒術聯盟引出來麼！」

  「得虧有個好消息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之一里梅逃出了高專，如今正在向我們匯合。」

  「哼，多一個人少一個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噢，我忘了說，聽他講他和五條悟做了一筆交易，他向五條悟全盤托出我們的據點和原定計劃，而五條悟則承認將高專保存的六根手指全部交給里梅。」

  「居然………」再借給陀艮幾個腦子它也想不出五條悟竟有勇氣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當然，僅僅是針對人類方而說的。

  「五條悟一定會為他武斷的決定而後悔！」

  「呵，希望吧，但我方也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了，關鍵的鏈條絕不能斷，該提前就得提前。」表面上羂索非常善待自己的咒靈好友，但這根本改變不了他對咒靈的底層鄙視態度。

  區區咒靈而已，真把自己當成新人類了？你們本質上就不需要人類多餘的感情，只要老老實實聽我話為我辦事就足夠了。

  忽然，陀艮感受到了什麼，它打了個響指，領域的邊緣洞開，從黑暗中走入的僧侶模樣，正是羂索心心念念的里梅。

  「歡迎回來哦，里梅。」

  「羂索，我帶來了手指。」里梅攤開一卷布袋，裡面並排存放著整整齊齊的宿儺手指。

  「很好，加上我所收集的，一共有十四根手指。」羂索興奮地抱住肩膀，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虎杖悠仁的靈魂一下子是承受不住這麼多手指的，宿儺存在的時間大大增加，這足以使高專疲於應付！這樣我們就能憑藉宿儺為籌碼，去吸引五條悟的火力。」

  「最後派人潛入高專，盜取九相圖，我的計劃便又能成一步！！！！哈哈哈哈～～～」

  等等，籌碼？

  冰凝咒法——霜凪！

  寒冷刺骨的陰沉冷氣瞬間凍住了羂索的雙腳，里梅衝到羂索後面，先來一腳踢跪他的膝蓋，再一把擒住他的頭髮，然後使勁地向後撕扯。

  「喂喂喂，突然生氣幹嘛？我們的勝算很大啊里梅，你很快也能和你的宿儺大人見面了呀。」

  「不允許你將宿儺大人當做棋子！當做籌碼！」

  冰凝咒法——直瀑！

  從天而降的巨大冰錐眼看就要刺入羂索的眼睛裡，一直處於觀戰席的陀艮卻突然騰空震碎里梅的術式。

  它又召喚出式神緊緊纏繞住里梅的四肢，暫時令他不能加害羂索。

  「我不希望現在起內訌，正如夏油所說的，沒有詛咒之王宿儺的協助，憑我們眼下幾個拿得出手的戰鬥力，人類陣營的贏面可比我們大。」

  里梅揮出一團寒流，把身上的式神一併凍結粉碎。

  「手指拿去，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褻瀆宿儺大人的話語，不用宿儺大人親自動手我一樣能殺死你！」

  羂索笑著低頭，他是只活了上千年的怪物，人心應當怎樣才會為他所用羂索再清楚不過，為了他的大業，向個乳臭未乾的小孩認錯又有何妨？

  「我衷誠地希望兩面宿儺大人，重臨於世，現身為王……」

  ～～～

  推開羂索以私人名義租住的臥室，虎杖悠仁此刻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羂索如實告訴了他的身世，絕望吞噬了虎杖的神志，他一時無法接受眼前這個和五條老師作對，想要殺死乙骨學長的究極混蛋竟然是自己那去世多年的母親。

  門縫透出的白熾光熏到虎杖的眼睛，他將眼皮眯成一條縫，看不清楚走進來的是誰，也不知道誰在他半昏不醒之間往他嘴裡餵了什麼東西…………

  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怖化身在眨眼間就已取代了虎杖的主導權，可怖的黑色紋路自他臉上逐漸浮現，當虎杖的眼睛再度睜開時，那原本的陽光清澈早就不見，只有無盡的殺意降臨在這個狹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