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娍帶著小葫蘆回到鎮國公府。
小葫蘆就算再聰慧再厲害,到底也還是個小孩子,今日所遭遇的事情,確實是嚇到她了。
回到家中之後,也不肯去隔壁靖安侯府了,只一門心思地纏著趙連娍。
趙連娍也心疼她,將她摟在懷中,好生寬慰了一番,又陪她吃了晚飯,哄她上床睡了,這才讓奶娘守著她,自己走出院門去了。
亥時都快過去了,李行馭還沒回來,難道說嘉元帝情形不好嗎?
她在院門口張望了許久,也沒見李行馭回來。
「夫人。」雲燕上前道:「如今已是秋日,外面太過寒冷,夫人還是回屋子去吧。
主子在宮裡忙完了,自然會回來的。」
趙連娍點點頭,轉身回了屋子。
洗漱妥當之後,坐在床上,她還是睡不著,靠在床頭隨意翻著一本書,等著李行馭。
這一等就等到後半夜,她實在支撐不住,放下書鑽進被子躺了下去。
一覺睡醒,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雲蔓。」
她喚了一聲。
「夫人,您醒了。」雲蔓笑著挑開床幔。
「什麼時辰了?」趙連娍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詢問她。
「已經進午時了。」雲蔓笑著回了一句。
趙連娍詫異:「這麼晚了?阿馭回來了嗎?」
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吃午飯的時辰,不過她昨晚睡得晚,這也不稀奇。
「國公爺還沒回來呢。」雲蔓回道。
「還沒回來?」趙連娍蹙眉:「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被什麼事情絆住腳了?還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不由有些擔心。
「奴婢不知。」雲蔓搖了搖頭。
趙連娍肚子咕咕叫了一下,她起身下床:「先擺午飯吧。」
她吃了飯去找李行馭。
嘉元帝難道是昏迷不醒了嗎?否則,李行馭怎麼會徹夜不歸,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竟然還沒有回來。
雲蔓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了一下,轉頭來伺候她洗漱穿戴。
「小葫蘆呢?」
趙連娍出了臥室,口中詢問。
「姑娘今兒個不怕了。」雲蔓不由的笑起來:「說在咱們府上無聊,一早起來就去了隔壁。」
「這孩子,昨日還說害怕呢。」趙連娍也笑了。
獨自一人用過午飯之後,她便讓人套了馬車,直奔皇宮的方向。
皇宮當然不是她想進就能進的,但她畢竟是李行馭的妻子,問問裡面的情形還是能問到的。
到了宮門口,她才下了馬車,守在宮門處的幾個侍衛看到她,立刻有人帶頭行禮。
「國公夫人,有禮了。」
那些不認識趙連娍的,也都紛紛跟著行禮。
「不必客氣。」趙連娍擺擺手:「我想問一下,陛下怎麼樣了?」
她要是直接開口問李行馭,只怕有心人要說她不關心嘉元帝的龍體。
她只能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陛下的傷並無大礙。」
為首的禁軍侍衛連忙回答她。
「那我們家鎮國公還在裡面?」趙連娍不解的望著他們。
「我不是記得鎮國公他……」
為首的禁軍侍衛扭頭看自己的幾個手下。
他記得李行馭昨晚就出宮去了,這都到大中午了,趙連娍卻找過來了。
這說明李行馭昨天一夜都沒回家。
他頓時不敢說了。
一個大男人,徹夜不歸還能做什麼去?肯定是去青樓喝花酒了。
他有些同情的看著趙連娍。
「你記得他什麼?」趙連娍見他只說了半句,不由著急的詢問。
「沒什麼……」為首的禁軍想替李行馭隱瞞。
「他昨晚就出宮去了……」
誰知道後面一個禁軍嘴快,一笑將實情說了出來。
其餘幾個人也都笑了。
趙連娍看他們如此,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她心都涼了半截,出了這麼大的事,小葫蘆都嚇壞了,李行馭竟然還有心思去做那種事情?
「打擾你們了。」
她朝著那幾個禁軍一福,轉身上馬車去了。
「鎮國公夫人從失憶之後,脾氣倒是變好了,這都沒生氣。」
為首的禁軍看著遠去的馬車感慨了一句。
「誰敢違背鎮國公的意思?」
其餘幾人都覺得,趙連娍脾氣好正常。
趙連娍氣壞了,坐在馬車裡掉眼淚。
「夫人,這其中或許有誤會。」雲燕在馬車外勸她:「國公爺不是那樣的人,您相信奴婢。」
「事已至此,你還替他說話?」趙連娍語氣極不善。
「您等國公爺回來就知道了。」雲燕道:「您是不記得從前的事,所以不信任國公爺。
奴婢認得國公爺很多年了,知道國公爺對夫人的感情,國公爺不可能做對不起夫人的事。」
趙連娍擦了擦眼淚,沒有說話。
可不可能的,也沒有證據,憑李行馭回來一張嘴也說不清楚。
她進了院子,氣呼呼的推開了門。
「你回來了。」李行馭正坐在屋子裡,面前放著一盞熱氣騰騰的茶,看到她回來,不由得笑了。
「你!」
趙連娍一見到他就來氣,走上前去端起他面前的茶,就倒在了地上。
李行馭最討厭了!害得他提心弔膽的,擔心他這麼久,他倒好,出去玩樂回來了,還有臉在這喝茶?
「那是開水,你別燙著了!」李行馭一點也不生氣,卻擔心她燙到手,連忙去接她手裡的杯子。
「你少假惺惺的了。」趙連娍將杯子丟給他:「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李行馭接住杯子放在桌上:「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怎麼,你去逛青樓,夜不歸宿,回來了我還得笑臉相迎唄?」趙連娍兩手叉著腰,兇巴巴的瞪著他。
李行馭聞言失笑:「你聽誰說我去青樓了?」
趙連娍這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捏捏她的臉。
「別碰我!」
趙連娍反應激烈,一把打開他的手:「我要同你和離。」
她說著背過身去,忍不住哭起來。
她只記得李行馭一個人,不記得旁人了,李行馭現在就是她最大的依靠,也是她最信賴的人。
李行馭不碰她,卻跑出去逛青樓,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嘴裡說和離,其實心裡還是捨不得。
她真的很愛他。
「就算是官府審案,要判死罪,也得先讓犯人交代了吧?」李行馭又好氣又好笑:「我這什麼也沒說呢,你就認定我去了那樣腌臢的地方?」
趙連娍吃醋,他心裡反而歡喜。
他喜歡她這樣在乎他。
「你們男人徹夜不歸,還能去哪裡。」趙連娍忍著淚意,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我去給你做這個了。」李行馭取出一樣東西,在她面前揮了揮。
趙連娍偏過頭去:「我才不看。」
「你看一眼,我保證能證明我的清白。」李行馭走到她面前,面對著她,笑吟吟地看著她,再次將東西舉到她面前。
趙連娍看過去,只覺得他手中拿的那東西,金燦燦的,直晃她的眼睛。
「這是什麼?」
她眼睛紅紅的,不由問了一句。
「你自己看。」李行馭拉過她的手,將那東西鄭重的放進她的手中。
趙連娍低頭仔細一看,是一隻金印,上面用漂亮的篆刻字體刻著她的名字——趙連娍印。
「你給我做這個做什麼?」
趙連娍不解。
「你看這個。」李行馭將自己腰間的金印解了下來,一起放在她手中。
趙連娍不由睜大了眼睛:「和你的一樣?」
這兩個金印,除了上面的名字不一樣,其他處處都是一樣的,放在一起,是養眼的一對。
「嗯。」李行馭含笑點頭:「這字都是我昨夜一筆一畫刻的,喜歡嗎?」
趙連娍抬頭看他,眼圈還是紅紅的:「你什麼時候做不好?非要徹夜不歸做這個東西?」
她其實已經相信了李行馭,只是好奇李行馭為什麼要這麼做?
「嘉元帝的傷藥里被我教了一些東西,要變天了。」李行馭靠著她耳邊小聲道:「接下來,我恐怕要忙起來了,沒有空,所以先做給你。
娍兒,你看這個。」
他說著拉開了自己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