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馭站在那裡緊張的看著趙連娍,一個連死都不怕、見了皇帝都不行禮的人,看著趙連娍,竟然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趙連娍抬起烏眸看向他,神色複雜:「我……我是想起來了。」
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李行馭相處了。
「全都想起來了?有沒有遺漏的?」李行馭問她。
趙連娍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李行馭鬆了口氣,趙連娍只要記得她是自己願意和他在一起的就好,可別再有什麼誤會了。
「我……我需要消化一下……」趙連娍也不知該怎麼說。
不可否認,她心裡是有李行馭的。
可是,李行馭對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又難以磨滅。
她實在為難。
李行馭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不逼你。
現在我在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嘉元帝已經派人去圍剿朱壽椿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傳了。
咱們兩個目標是一致的,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先放在一邊,你慢慢考慮。
先把大事一起齊心協力的做了,你以為呢?」
他語氣柔和清潤,哄著趙連娍。
趙連娍才想起所有的事情,他不能逼著趙連娍做決斷。
反正他不會離開趙連娍,趙連娍怎麼做決定不重要,他可以跟著她。
而且這一次,記起所有事情之後,趙連娍對他幾乎沒有什麼牴觸,這是好事。
之前,趙連娍那麼厭惡他,不許他近身,也不搭理他。
現在,已然很好了。
也沒有說要和他和離什麼的,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而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正如他所說,先解決了嘉元帝,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後面慢慢來。
他等得起。
趙連娍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大事為重,就照你說的辦。」
「那你……」李行馭見她答應了,心中激動:「我搬出去住,行嗎?」
他不太想趙連娍搬到隔壁靖安侯府居住。
他們是夫妻,本該住在一起。
現在不能在一個院子,但至少她還在這個家裡,這就已經很好了。
趙連娍點了點頭:「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李行馭見她答應了,心中狂喜,卻也不敢表現出來,故作鎮定得道:「那我這就派人,來把我的東西搬出去。」
他也不生氣也不著急,早晚有一天他會搬回來的。
「好。」趙連娍應了一聲又道:「你別住的太遠了,有什麼事情不好商量。
對了,你的傷沒事吧?」
李行馭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她要是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顯得太沒良心了。
「沒事,這都是小傷。」李行馭等她關心自己,心中別提多高興了,傷口好像一點都不疼了。
「主子!」十三在外面叫門。
「進來。」李行馭答應了一聲,又朝著趙連娍道:「你才想起所有的事情,應當有些虛弱,坐那兒歇著吧。」
趙連娍點點頭做到了軟榻上。
十三推開門走了進來,朝他稟報導:「主子,那些刺客身上都乾乾淨淨的,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一樣都沒有搜到?」李行馭詢問。
十三點點頭:「對,什麼都沒有,正如主子所說,他們應該早有準備。」
李行馭擺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一會兒過來,帶幾個人來把我的東西搬出去。」
十三聽到這話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趙連娍。
主子又做錯什麼事情了?這就又要被夫人趕出門了?
看夫人的神色,好像也沒多生氣?這又是為了什麼?
他看不明白,心裡實在好奇的要死,但是又不敢問。
「你還看什麼?欠揍是不是?」李行馭瞪了他一眼。
「那屬下等一會兒來,您別這麼大火氣。」十三連忙退了出去。
他出去偷偷直樂,要被趕出去了,主子一定火大的很,想拿他撒氣。
幸好他跑得快。
「這次的刺客,你覺得是誰派的?」李行馭看向趙連娍,總覺得趙連娍心事重重的。
她大概才記起那些事情,一時有些不能接受吧?
他和她多說說話,應該能緩解緩解?
趙連娍皺起黛眉想了想:「我想不到。
嘉元帝現在要對付朱壽椿,而且朝廷還有要用力的地方,他肯定不會派人來刺殺你。
朱壽椿一直倚重你,什麼事都和你商量,還把所有東西都送來給你,這說明他無比的信任你。
而且他現在忙著謀反之事,或許嘉元帝的人已經和他的人打起來了,朱壽椿也無暇分心來刺殺你。
朝中還有誰?據我觀察,留下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你的人,而那小部分,根本不敢和你作對,我想不到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且還能召集這麼多的人手。」
她思索著,實在想不出頭緒。
李行馭看她條理清晰,說話也沒什麼問題,頓時放了心。
看來這一次,趙連娍是真的恢復了,太好了。
他一直提著的心逐漸放下來了,就怕趙連娍記起所有事情之後跟他翻臉。
看來這一關是度過去了。
「你在想什麼?」趙連娍見他一直不說話,我又問了一句。
「沒什麼。」李行馭微微擰眉:「你說的都對,我一時也想不出個頭緒。
不過,我會讓他們繼續查的,早晚能查到。
或者等下一次,對方在有行動的時候,抓一個活口來,自然就知道了。」
他手底下的人有的是方法,撬開那些人的嘴。
趙連娍點頭:「嗯。」
「我那個……」李行馭看了看屋子裡:「時候不早了,要不然你就先休息,我東西今天就不搬了,到書房去將就一晚。
書房那裡,有軟塌,也有被子,就不需要準備什麼東西了。」
他看著趙連娍,有些依依不捨。
關鍵是,原本他聞不到趙連娍身上的味道,就一直睡不著覺。
如今天天在一起,他更習慣了抱著趙連娍睡覺。
如今,硬生生的要分開,他心裡難過極了,依依不捨。
可又不敢提理由下來的話,只能硬生生的轉身。
「你把我的枕頭帶去吧。」趙連娍看著他跨出門去,開口說了一句。
她知道,李行馭喜歡她身上的香氣——她自己從來沒有聞到過,她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但李行馭就是要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才能睡著。
這是李行馭的習慣,當初在平山小鎮的時候,李行馭眼睛受傷,時時會痛,說抱著她的時候,總覺得能緩解一些。
趙連娍感覺應當是心理上的安慰吧。
李行馭就在那個時候養成了習慣,沒有她就睡不著覺。
李行馭停住步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真的?」
他心中又驚又喜,娍兒關心他了,娍兒在關心他了!
這是不是說明,趙連娍心裡也有他?只不過有些坎兒,一時半會很難邁過去,所以才沒有讓他留下來。
不過他已經很高興了,這是意外之喜,他沒想到趙連娍會大發慈悲,主動喊著給他一隻枕頭。
趙連娍見他高興成這樣,臉不由微微紅了,轉過身道:「我不過是怕你休息不好,影響了大事,畢竟,最遲明天早上,朱壽椿的事情就有結果了。
不知道嘉元帝舍不捨得殺朱壽椿?」
她說著跨境內間,掀開床幔去取枕頭。
李行馭跟了進來,聞言笑道:「朱壽椿的死活,哪裡輪得到嘉元帝來做主?」
趙連娍拿著枕頭,詫異的看他:「你有安排?」
「當然了。」李行馭接過枕頭,抱在懷中,香香軟軟的心情更好了,面上帶著笑意:「東西南北四個營都有我的人,朱壽椿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