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茜一向是性格堅強、極少撒嬌的御姐類型。
那一晚卻也是千嬌百媚,摟著他不肯撒手,在他頸項邊又蹭又啃。
第二天清晨,許茜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伸手摸旁邊。
摸到熾熱的胸膛,她稍稍鬆了口氣,像貓咪一樣拱到他胸口,趴著睡。
李訣是早就醒了,垂眸睨著她。
她也抬眼和他對視:「看什麼?」
「許茜,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
「什麼?」
李訣拉開被子,讓她看清自己脖頸之下「慘不忍睹」的痕跡。
許茜不可思議地嘴角抽抽:「不是我乾的吧。」
「嗯,是我昨晚天黑走夜路,遭到野貓襲擊了。」
許茜想到昨晚dianluandaofeng的場景,害羞地用抱著蓋住自己的臉,不再看他了。
李訣從後面用力抱住了她嬌軟的身體,將臉埋進在她柔香的頭髮里,吻著她柔滑的皮膚:「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許茜被他弄癢了,回身捧著他的臉:「這算是道歉?」
「不是。」
「不是就滾。」
李訣耍賴地抱著她:「不可能,以後我每天晚上都要過來。」
許茜被昨晚的門鎖事件嚇到了,即便他不這樣說,她也一定會讓他過來陪她的。
「李訣,你搬過來住。」
「沒問題,只是這地方有點小。」
「小嗎?」
「嗯,不夠我施展。」
「你還想怎麼施展!」
李訣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捏了捏她乖巧的鼻尖:「你猜。」
「……」
她推開他,罵了聲流氓。
……
李訣看中了一套海景房,就在周擒家隔壁,當初他陪著周擒去選房子的時候,就一眼相中了這套房子。
大平層,視野開闊,高層可以眺望一望無際的寬闊大海,別提有多舒服了。
周擒付全款,李訣肯定沒這個能力,不過他再攢攢,應該能湊出首付來。
他沒有告訴許茜,想著等房子交付之後,再給她一個驚喜。
有房子了,就有向她求婚的底氣,李訣滿心籌謀著和她的美好未來。
年底冬奧會就在東海市舉辦,李訣作為倍受期待的種子隊員,帶著球隊一路破關斬將,直衝最後的總決賽。
只要球隊能夠在冬奧會拿下冠軍,距離夢想就能更進一步。
家國天下,李訣放在心裡第一位的永遠是家,因為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只要他能贏,首付是綽綽有餘了。
那段時間,許茜的公司正在策劃一場舞蹈綜藝,許茜要負責藝人們的現場舞蹈動作,每天忙到飛起,也沒有辦法去現場給李訣加油。
夜裡回了家,她更不敢給他打電話,生怕打擾他的睡眠,影響他第二天的狀態。
那天在練舞室,許茜看到女孩們盤腿坐在地上,埋頭看手機,討論著新近的熱搜話題——
「國家隊奪冠了!」
「是啊!真的太強了!」
許茜連忙問道:「是排球嗎,還是游泳?」
「是籃球隊啊。」
許茜激動地尖叫了一聲:「籃球隊奪冠了?」
「沒錯!厲害吧!」
許茜連忙摸出手機,翻開了熱搜。
果不其然,熱搜第一條就是:#籃球隊奪冠#。
卻沒想到,緊隨其後的第二條熱搜,瞬間澆滅了她激動的心情,直接讓她…如墜冰窟——
#李訣受傷#
許茜哆嗦的手戳開了話題,點開最新的一段視頻畫面。
這是比賽接近尾聲的時候,雙方打了個32:32的平手,李訣穿著火紅的球衣,對陣一個人高馬大的歐美隊員,起跳大灌籃的蓋帽,生生將最後一個球蓋了回來。
看得出來,對方被他這一個至關重要的蓋帽動作逼得火冒三丈,所以在他落地的時候,帶著幾分猛勁兒撞了他一下。
李訣重心不穩,左腿直角掰折落地,摔倒在了地上。
周圍隊員全部圍了上來,詢問他的情況,李訣滿頭大汗,在隊員的幫助下重新站了起來。
歐美隊員的這個冒犯性動作,明顯犯規了,裁判判了罰球,並且向李訣確定身體有沒有問題。
李訣咬著牙,擺了擺手,接過了裁判遞來的籃球,來到了罰球線後半圓內就位,準備投籃。
比賽最後的一分鐘,雙方比分持平,因此最後這個罰球機會,至關重要。
李訣接了球,站直了身體,看著不遠處的籃筐,將籃球舉過頭頂,微微屈伸,投籃。
籃球在半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全國人民的期待和盼望,穩穩地命中了籃筐!
比分瞬間變成了33:32。
與此同時,比賽時間結束!
歡呼聲響徹整個場館,隊員們張開雙臂全場飛奔,慶賀國家隊拿下了總冠軍。
許茜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站在籃筐下的少年,剛剛還能偽裝一下,但此刻的他,走路已經非常艱難了,一歪一斜地跳著,終於勉強地坐到了休息椅上。
終於有隊員發現了他,叫來醫務隊的時候,他的左腿腳踝處已經腫成了青紫的「胡蘿蔔」。
由於最後這三分鐘的險勝格外刺激驚悚,因此被爆上了熱搜第一,大家不敢相信他是怎樣忍著劇烈的疼痛,完成了最後的那一顆罰球。
……
許茜趕到市中心醫院,隊員們還在比賽現場等待頒獎和升旗,只有周擒守在病房外面。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急切地問道:「周擒,李訣怎麼樣了?」
周擒臉色低沉,搖了搖頭:「很嚴重,筋腱斷了,後半生大概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許茜嚇得臉色慘白,面無血色,忍了好久的眼淚倏地掉了下來,搖著頭道:「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他想買那套海景房,有了房子就能向你求婚了。這場比賽,只能贏不能輸…」
許茜捂著嘴,背靠這牆,幾乎泣不成聲。
「別哭了,進去看看他吧,他等你很久了。」
她趕緊擦掉眼淚,平復了半晌的心緒,才鼓起勇氣走進病房。
病房裡,少年坐在床上,皮膚蒼白,漂亮的丹鳳眼正寧望著窗外的艷陽晴空,發呆。
許茜嘴角扯開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坐到床邊,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寶貝,還疼嗎?」
李訣看到她這淚痕斑駁的臉,大概也能才到幾分,問道:「是不是結果不太好?」
許茜望向周擒,周擒倚在牆邊,攤了攤手,表示還沒有告訴他真實情況。
她深呼吸,微笑地望著他:「沒事的,以後姐姐養你,你什麼都不用管,只管好好養傷。」
李訣宛如被澆了一桶冷水,徹底透心涼,不敢相信地搖著頭:「這不可能!」
「別怕,寶貝,你別怕…姐姐不會讓你一輩子坐輪椅!一定會治好你的腿!」
李訣聽到這話都要瘋了:「坐…坐輪椅?」
她攥進了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握著,許茜儘管極力強忍,眼淚還是奔涌而出。
忽然,李訣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滾。」
「李訣!」
「誰他媽要你照顧,你以為你是誰,滾!」
「我不會走的。」許茜擦乾眼淚,兇巴巴地說:「不就斷一條腿嗎!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送命,天還能塌下來了?」
周擒抱著手臂,淡淡開口道:「許茜,你想清楚,他不只是斷條腿,他職業生涯都徹底毀了,還需要你照顧他一輩子,現在你覺得自己可以,十年二十年…歲月無情,你最好早做決斷。」
許茜還沒反應,李訣心下已經有了決定:「你走吧,跟著我已經沒意思了。」
「歲月無情?」許茜回頭望向周擒,咬牙切齒道:「不走到最後,誰知道會怎麼樣。我雖然現實,但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說完,她用力攥緊了李訣的手,堅定決絕地望著他:「我知道你們都輕視我,沒關係,我不在乎。歲月無情,但它會證明我有多愛你。」
李訣的心顫抖著,這麼多年,不管多苦多累,都沒有紅過眼睛,只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快要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夏桑探了個腦袋進來,好奇地望向他們:「怎麼…怎麼大家眼睛都紅紅的?」
「桑桑…」許茜吸了吸鼻子:「李訣殘廢了。」
「哈?」
夏桑愣愣地望了眼李訣和周擒:「醫生說他只是崴了腳,等會兒就可以出院了呀。」
許茜腦子一空,看到周擒嘴角浮現的笑意,瞬間反應過來,用力拍了李訣的腿一下:「混蛋,你騙我!」
李訣疼得「嗷」地叫了聲:「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夏桑!你未婚夫騙我!你快幫我打他!」
夏桑走到周擒面前,做出用力打他的樣子:「你騙我閨蜜,怎麼這麼壞呢!」
周擒當然配合她演戲,連聲哀求,然後將她攬入懷中。
「李訣這傢伙,前段時間天天晚上給我call午夜傷心電話,說他女人不愛他,人生沒有希望。」周擒笑著說:「我被他搞煩了,才出此下策。」
李訣也是虛驚一場,額頭上的冷汗都被嚇出來了。
「就說,老子不過崴了一下腳,居然就要坐輪椅了?我還以為進了什麼黑心醫院。」
許茜撇撇嘴:「不管有沒有這回事,都不准再讓我滾。」
「呸,我爛嘴。」李訣對她張開手:「寶貝快讓我抱一下。」
許茜推開了他的手:「我還在生氣呢,你自己抱自己吧。」
夏桑笑著說:「茜茜,以後咱們就住在一起啦。」
許茜嫌棄地睨了李訣一眼:「你們那房子可是東海市最頂級的一線海景房,他買得起才怪。」
李訣不滿道:「這麼看不起你男朋友?」
許茜想了想,從包里摸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李訣手裡:「我也有點積蓄,加在首付裡面,房子寫咱倆的名字。」
「你這多少錢?」
「十多萬吧。」
「十多萬,零頭都沒有,就想加名字進來。」李訣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女朋友夠精的啊。」
「哼,愛加不加。」
李訣將卡還給她:「你留著買衣服包包吧,我的錢夠了。」
「這是我能拿的出來的所有了,攢了好幾年呢,你以為我捨得給你啊。」
李訣笑了起來,用銀|行|卡拍拍她腦門:「捨不得還給我?」
「李訣,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許茜嚴肅鄭重地說:「我不會再當逃兵了,我會和你一起努力。」
「那房子的名字…」
「寫我倆!」
李訣笑著,抱著她親了一下:「還是賊精。」
……
三個月後,便是夏桑的結婚儀式了。
大家精心策劃,給了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浪漫婚禮。
夏桑沒有哭,反而許茜成了哭得最慘的那一個,梨花帶雨,止都止不住——
「親愛的,一定要幸福啊!」
李訣穿著黑色的伴郎西服,耳邊掛著一顆黑色耳釘,看上去紳士又雅痞。
他漆黑的視線一分鐘也沒從許茜身上挪開過。
「眼睛都看直了。」明瀟走過來,拍了拍李訣的腦門:「看到許茜哭,你也要哭了是不是。」
李訣抽回視線,揉了揉鼻翼,沒說話。
婚禮最後扔捧花的環節,夏桑沖許茜使了個眼色,讓她站到右邊來。
接到新娘的捧花,就能接到幸福的好運,也許下一個成為新娘的就是她了。
許茜沒有辜負夏桑的好意,趕緊站了過去,奮力跳起來接捧花。
然而,捧花還是讓別人搶走了。
許茜回頭,看到李訣揚手握著那一束蓬勃的白色小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伴娘們鬱悶地埋怨:「幹嘛啊,你個伴郎,搶什麼捧花。」
李訣笑著說:「我搶捧花有用的。」
「你有什麼用啊?」
李訣拿著花,走到了一襲白色伴娘裝的許茜面前,將那一束花扔給了她:「別總盯著人家的婚禮哭了,也希望你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許茜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痕,忿忿道:「我會的,如你所願。」
「如我所願的話,那個人可不可以是我?」
話音剛落,李訣便單膝跪了下來,從包里摸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戒指。
許茜腦子「嗡」的一下,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上一秒她還在羨慕夏桑、奮力地搶著捧花。
而下一秒,她心裡的那個人便跪下來向她求婚了。
許茜幾乎眩暈,下意識地拉他起來,紅著臉說道:「你幹嘛!今天是夏桑的婚禮!你別這樣!」
夏桑挽著周擒的手,笑著說:「我們一點也不介意!舞台交給你們。」
許茜羞得滿臉通紅:「求什麼婚呀,我們交往的時間才多久,還早著呢!」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多。」李訣牽起了她的手,將戒指固執地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但是我愛了你六年。」
許茜看著那枚璀璨的戒指,聽著少年樸實的情話。
是啊,他愛了她這麼多年。
這麼多的愛,都證明了歲月並非無情、餘生也不再漫長。
「李訣,我願意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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