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有點慢熱,如果您願意看到二十章往後,那是我莫大的榮幸。)
我曾經…見到過天使,我確信那不是什麼幻覺或是我精神失常,因為時至今日,她帶給我的祝福依然折磨著我。
早上七點,清早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被子上,甄知歲覺得這真是個睡懶覺的好天氣,至於上學什麼的,為了這場夢推遲一會也沒關係。
然而緊接著的就是他最不想聽見的門被推開的聲音。
「知歲,趕緊起床了,今天是第一天上學吧?你想遲到何夕還不想呢,快點洗漱下來吃飯。」
「……知道了媽,馬上就起馬上就起。」甄知歲說著又在床上悠悠的翻了個身。
「行,渾小子。」甄知歲剛疑惑今天的老媽怎麼這麼好說話,結果下一秒身上的被子已經不見蹤影。
秦南略帶慍怒地說到:「開學第一天你就想遲到,真是給你慣壞了。趕緊給我下去,你妹妹都快要等急了。」
說罷微微用力掐住甄知歲的臉又感慨道:「你要是像何夕一樣就好了,又文靜又聽話,又像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一樣……」
甄知歲無奈拉開老媽的雙手:「好了好了媽,再說我真要吃醋了,乾脆養兩個夕妹好了。」
「知歲你就是這點不好,十一二歲的孩子怎麼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算了,記得快點出來吃飯,新學期我可不想再被老師叫過去了。」
甄知歲隨便應了兩聲就往洗手間走去。甄知歲今年十二歲,馬上要從白州二小畢業,用他朋友王枔的話來說屬於是人生贏家。
六年部人人都知道甄知歲有個乖巧可愛的妹妹,不少早熟的小屁孩想來巴結這位大舅哥,其中不乏有捨得花錢的上供了心愛的零食,可惜從沒有人成功。
雖然甄何夕不是他親妹妹,但他的確是把甄何夕當親妹妹寵的。
他又想起了和甄何夕的第一次相遇,說真的他對小時候的記憶並不多,但唯有這一段他記得特別清楚。
那還是他話都說不明白的年紀,甄母帶著哀傷的神色抱進來一個嬰兒,說著這將來是他的妹妹。當初的甄知歲並不知道什麼東西是妹妹,只是迷糊的點著頭。
隨著時間流轉,當初的孩子逐漸長大,甄知歲慢慢明白了甄何夕是甄家領養來的女兒。
父母一直以為他們倆都不知道,於是他也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這些年來甄何夕一直在溫柔的謊言中成長,誰也沒跟她說過領養這些事。
想著想著就到了洗手間,洗完臉才發現牙杯上已經放好了擠好牙膏的牙刷。
他知道爸媽向來不會做這種小事,只有夕妹才這麼會照顧人。
胡思亂想一開始便有停不下來的趨勢,他一邊刷牙一邊含含糊糊的嘟囔著:「太懂事也不好啦夕妹,會照顧人不代表會照顧自己,雖說你未來是條大腿,但是現在你還沒爸媽手指頭粗呢,該哭就哭該笑就笑嘛。」
「嘟嘟囔囔什麼!快點來吃飯。」甄母是真有些不耐煩了。
「來了來了,吃什麼吃什麼?」甄知歲興沖沖的跑了過來準備吃飯。今天秦南做的是很簡單的早飯,蛋花湯和早市現買的包子。
「給你做什麼吃什麼,哪那麼多廢話。對了,你們今天開學有小測吧?要是再沒有及格的一科,你爸回來真要收拾你了。」
甄知歲大口塞包子的嘴僵住了,老媽除了叫他起床的時候都還算溫柔,但是他爸可真是對他不留手,說是挨揍挨大的都不為過,於是只能訕訕地說:「學習有夕妹頂著嘛,總得有綠葉襯托紅花嘛。」
「少貧嘴,一會吃完飯送何夕去上學,我還有工作要忙。小夕多看著點你哥啊。」
秦南溫柔的摸了摸甄何夕的頭又嘆了口氣,「甄知歲你也是,哥哥要讓妹妹照顧也是絕了。」
甄知歲有點垂頭喪氣地看了眼甄何夕,夕妹今天綁的是個簡單的側馬尾,系住馬尾的則是前幾天逛街時他給夕妹挑的小豬發繩。
夕妹還小個子不高,坐在椅子上腳也不著地,兩隻腳晃來晃去,小臉稚氣未脫卻讓人移不開眼。
想必梵谷莫奈之流見到了也要轉投寫實派給她畫一幅畫,而若真有這麼一幅畫未嘗不能當個白州的蒙娜麗莎。
甄知歲感嘆上天造物真是不公,夕妹沒說話,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帶著旁邊的單馬尾一甩一甩的。
等到秦南離去後她才轉頭認真對哥哥說:「哥哥,你可能真的要挨揍了,爸今晚會回來的。」
他聽完這話只感覺世界末日要來了,於是趴在桌子上無力地對妹妹說道:「妹啊,你要不考試偷偷給我傳答案吧,我知道你聰明,提前預習個兩年也正常吧?」
甄何夕邊小口的咬了一口包子邊說:「可以呀。」
真的假的,天使出現了嗎?甄知歲震驚了一下還是說道:「算了算了,夕妹你是好學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讓你犯錯了。」
甄何夕搖搖頭:「沒關係哥哥,只要是為了你,壞事我也會去乾的。」
速問速答環節來了,如果一個生物長得像天使,說話像天使,心腸像天使,那麼她是誰?
不用質疑了,夕妹確實是天使無疑。聖子下凡也莫過於此,來到我們家攤上我這個哥哥也屬於她命中要受的苦難了。
甄知歲心想要不要成立一個何夕教?感覺路邊的人要是見到甄何夕這個樣子說不定會來排隊高喊我要入教放我入教。
甄何夕不知道哥哥腦子裡在進行什麼頭腦風暴,疑惑地摸了摸甄知歲的頭,他這才從想法中抽離,說道:「別小看你哥了,你哥要動動腦考試輕鬆解決,你不相信哥嗎?」
「相信!」甄何夕甜甜的笑了笑,初秋的陽光穿過她的睫毛,讓她的笑靨熠熠生輝。
甄知歲覺得真是幸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見過天使的笑臉吧,這笑臉絕對值得吉尼斯派專員來競爭世界紀錄。
但是一想又感覺讓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這笑容有點不爽,於是趕緊對妹妹說:「以後少對別人笑,殺傷力太大。」
甄何夕疑惑地歪歪頭:「殺傷力?可我沒有想打人呀?」
「別管了,你的笑臉堪比裝了核彈頭的洲際飛彈,你想世界毀滅麼?」
「當然不想啦,世界還有哥哥和爸爸媽媽呢。」
「那就不要對別人笑,當然啦,對我可以。」甄知歲揉了揉夕妹的腦袋,「正好吃完了吧?上學去吧,還是我帶著你去,走吧。」
「好呀哥哥。」說罷甄何夕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背好了書包之後,用自己的小手拉住哥哥的手。
甄知歲頓時感覺世間無我這般人,於是大喊了一句「出發!」後便帶著妹妹走上了前往白州二小的路。
「哥哥,考試真沒問題嗎?今天真的會挨打的哦,很痛的哦?」一句話頓時將甄知歲打回一條敗犬,他支支吾吾說道:「沒…沒問題,會贏的。」
「好吧,既然哥哥都這麼說了,我相信你。」
甄知歲回頭看了一眼妹妹的表情,不由得想逗她一下,「看不出來啊。有多相信?」
「非常非常相信!就算你騙我,我也會信!」甄何夕想都沒想就說道。
「那如果我騙你很多次呢?」
甄何夕認真的說:「哥哥騙我一百次,我會相信哥哥一百零一次。就是這麼相信。」
甄知歲聞言相當開心,「那我就騙你一百零二次!」
「那我就信哥哥一百零三次!」
「一百零四次!」
「又欺負我又欺負我!再也不和哥一起走了!」說著甄何夕隱隱有放手跑開的趨勢。
甄知歲趕緊握緊了手,「開個玩笑嘛夕妹,原諒哥哥好不好?哥帶你去玩去買糖吃,想幹嘛就幹嘛怎麼樣?」
「又這麼說!明明你一次都沒帶我出去玩過的,我要記下來,這是從現在開始第一次騙我!」甄何夕氣的跺跺腳。
「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原諒哥這一次行不行?」
「哼,那你要把之前欠我的補上,你還欠我二十四個棉花糖十七個糖畫八個……」
甄知歲連忙打斷,再讓夕妹說有演變成報菜名的趨勢,「好好好,都給你補都給你補。」
「好耶!最喜歡哥哥啦!」甄何夕繞著甄知歲轉了一圈,連帶著他自己也轉了一圈,二人踩著陽光相視一笑,仿佛跳了一曲無聲的華爾茲。
伴隨著兄妹的閒聊,二人很快來到了甄知夕的教室。
甄知歲鬆開了手,對甄何夕說道:「去吧夕妹,放學後在教室等我,我來接你。千萬別亂跑。」
甄何夕依依不捨的收回了手:「哥哥,考試加油,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被打呀。」
奇怪奇怪,明明是貼心的話,但總感覺有點丟臉了。
於是甄知歲擺了擺手像要展現身為哥哥的威嚴:「操心些什麼,絮絮叨叨的容易變老哦。走啦。」
說完他趕緊溜走,總感覺繼續待下去自尊要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