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月對他們的這種態度感到萬分的震驚。
以前但凡她在他們面前哭一哭,作出委屈的樣子,他們就會立馬心軟地過來哄她。
如今她的這種招數怎麼就一點用處都沒了?
難不成他們真的厭棄她了不成……
雲楚月越想心中越覺得委屈、憤怒。
她跑到葉憶辰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撒嬌似地搖晃著,白皙的臉頰上還掛著幾滴清淚。
「大哥,不是楚月愛慕虛榮,非要那軟煙羅不可。」
「大哥你好好想想,若小年宴那天楚月穿著軟煙羅,戴著點翠頭飾出席,自然會驚艷所有人,他們也都會高看咱們侯府一眼不是嗎?」
「這才是我們侯府的體面!倘若我穿著軟煙羅,而清河郡主穿得什麼都不是,那麼大家必定會說那清河郡主離了咱們侯府什麼都不是,咱們才是真真正正的名門望族。」
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到時候她盛裝出席,艷壓群芳,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金國長公主壓根就不能和她比擬。
譽王的心也會再次回到她的身上,再也不屑看那個賤人一眼!
等她成為了譽王妃,她才真真正正擺脫了以前的卑賤出身,徹徹底底地碾壓葉檀兮!
到時候她要讓她跪在腳下,恭敬諂媚地伺候她!
雲楚月還陷在自己的春秋大夢中。
葉江和葉憶辰都把審視的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他們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為何這麼久,都沒有看透雲楚月的真面目。
倘若他們一早發現,就能及時的板正她,督促她改正,而不是等她到了如今這種無可救藥的地步,才想起來後悔。
甚至因此狠狠傷了檀兮的心。
他們只希望現在重新讓她改正還不晚。
葉江冷漠地看著雲楚月:「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有這些不該有的心思,我已經讓人按照你的份例,送了一模一樣的幾套衣服和頭飾給檀兮,只要你往後好好修正自己的心態,你與檀兮在我的心中還是一樣的地位。」
他丟下這句話,也不管雲楚月是什麼表情,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雲楚月回想著葉江的那番話,心中的憤恨如同泄洪一樣,滔滔不絕。
她雲袖下面的手還在不停地顫抖,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肉里,她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疼。
她嫉妒得簡直快要發瘋。
他們有錢給葉檀兮那個賤人送衣服和頭飾,卻沒錢給她買軟煙羅和點翠頭飾。
那個賤人也配和她穿一樣的衣服,戴一樣的頭飾?!
葉家這群人也太欺負她了,倘若讓她一朝成鳳,她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他們!
這個念頭在雲楚月的心中不停地滋生。
她拼命壓制了好一會,才把情緒重新平復下來。
雲楚月委屈巴巴地看向葉憶辰,神情低落:「是楚月的錯,楚月不該愛慕虛榮,更不該和清河郡主攀比,父親和大哥為了能讓楚月出席小年宴,特意找來了幾套好衣服好料子,楚月卻不知足,楚月真的知道錯了。」
「還請大哥不要生氣,也幫我勸勸父親,和我這種人生氣,真的不值得。」
葉憶辰到底是見不得雲楚月這般低聲下氣的委屈樣子。
他自然是心軟了。
他本就覺得他們今日這般對待雲楚月,本就是錯了,即使她有錯在先,他們也著實不應該。
如今見她這麼懂事,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他還有什麼理由對她冷著臉?
「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你也不要怪父親和我,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這幾套衣服和頭飾,明日 你挑幾樣好看的穿戴上,同父親和我一起入宮。」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走了。
直到房間裡再無旁人,雲楚月才徹底繃不住,她看著桌上的月華錦和紅寶石的頭飾,氣得一把把桌上的琉璃盞摔到了地上,眼底是毫無遮攔的恨意。
此時京城的另一邊。
葉檀兮剛用過晚飯,就被裴雲卿叫了過去。
房間裡的桌上放的赫然是幾件上好的衣裳,還有幾套一看便價值不菲的頭飾。
小璟兒趴在朱槿的懷裡,正伸著小手去夠那頭飾上面的流蘇。
他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聽得人心情頓時就逾越了。
裴雲卿指著那些衣裳說:「今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些款式都沒有去年的後,我也是矮個子裡拔將軍才挑出來這麼幾套好的。」
「去年還有浮光錦,今年就只能買到軟煙羅了,不過次點就次點吧。」
朱槿一邊哄著宋璟,一邊微笑著看向葉檀兮。
「其它的料子夫人看都沒看,就挑了這幾套最好的軟煙羅,還有那些頭飾,都是點翠工藝的。」
小汐也滿心歡喜地看著那些衣裳:「奴婢瞧著這件軟煙羅的雨過天青就非常適合小姐的氣質,要不然奴婢伺候小姐換上試試?」
葉檀兮笑著搖搖頭,她從朱槿手中接過宋璟,用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白嫩軟滑的臉蛋。
「不用試了,就選這套雨過天青吧。」
裴雲卿身上穿的就是軟煙羅的秋香色,與她的氣質非常匹配。
她讓人先把衣裳收拾了起來,打算明日小年宴讓葉檀兮換上,若放在這裡,下人們幹活時走過來走過去的,容易弄髒。
幾人在屋裡子還沒說上幾句話,周管家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身後的下人們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郡主、夫人,葉家的人送來了一堆東西,放在門口他們就走了,我們也沒來得及退還回去,您看是不是要送回葉家?」
裴雲卿想也沒想就橫眉道:「什麼垃圾也往咱們這裡扔,周管家,你趕緊讓人扔出去。」
葉檀兮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周管家點了點頭:「老奴這就讓人全部扔到他們葉家門口去。」
他剛要退下,宋翊就快步跑進了屋裡,險些把周管家這一把老骨頭撞翻在地。
宋翊連忙伸手扶了一把周管家,他看著下人們手裡拿的東西,頓時擰了擰眉。
「這些破爛是從哪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