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倒了熱水回來,看見葉檀兮躺在地上沒有動靜,旁邊是一攤血跡,而她蒼白的唇瓣上也沾染著血液。
「小姐!」
小汐尖聲喊道,熱水杯一下摔在地上,她立馬跑過去,把葉檀兮攙扶到了床上。
隨後她解開葉檀兮的衣服,被眼前的一幕徹底嚇到。
只見葉檀兮胳膊上的傷口已然化膿,皮膚腫得厲害,皮肉裂開,鮮紅的嫩肉都暴露在外面,無法癒合。
但是這麼看一眼,就讓人渾身不舒服,不忍直視。
小汐咬著嘴唇,低著頭渾身顫抖,眼淚一下接一下地滴在地上。
小姐一向被嬌養,從小到大連磕碰都不曾,哪裡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命都沒了半條。
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小姐受過所有的苦痛。
葉檀兮緊閉雙眼,下意識低哼出聲,明顯是連昏迷中都在承受著劇烈煎熬。
小汐擦乾淨眼淚,不敢再耽擱時間,趕緊跑出房間,往藥堂的方向而去。
到了地方,才得知府醫全部都在雲楚月的院子裡,就連大老爺和大公子他們也守在雲楚月床邊。
壓根騰不出人去給葉檀兮治病。
小汐沒辦法,只得又動身往雲楚月居住的院子跑去。
結果她剛到門口,就被外面的兩個守衛攔住,其中一人重重把小汐推倒在地。
二人居高臨下,神情倨傲道:「我們小姐身體不適,不能讓外人打擾,趕快滾!」
小汐從地上爬起來,她身上沾滿了泥土也顧不上,表情焦急不已,試圖對守衛說情。
「我是大小姐身邊的人,我們小姐病得厲害,現在昏迷不醒,可是府醫全在你們這裡,我要見老爺,請府醫回去給小姐治病。」
守衛聽了,表情卻更加冷漠。
他們又把小汐推了出去,臉上掛著不屑:「說了不能進就是不能進,你們小姐病得厲害與我們何干?如今老爺和大公子都陪著雲小姐休息,你若敢驚擾他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小汐見他們油鹽不進,鐵了心不讓她進去請府醫。
她一想到葉檀兮蒼白如紙的臉色,越發心急,乾脆直接跪了下去,朝裡面大喊道:
「小姐她真的病得快死了,求求老爺、大公子,讓府醫過去幫小姐治病吧!」
守衛眉毛一橫,欲上前阻攔。
這時院裡走出來一個婢女,她走到小汐面前,用食指挑起小汐的下巴,眼神中透著一股輕蔑。
「吵什麼吵啊?!老爺和大公子說了,誰敢打擾雲小姐休息,就把誰打死了扔出府去!」
「你們小姐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被人退婚的貨色,就算真的病死了又如何?有雲小姐在,老爺和大公子也不會關心她半點,還不快滾回去!」
小汐見她越說越過分,她咬了咬牙不去理會,身子筆直地跪在地上,繼續朝裡面喊。
那婢女眼底划過一抹怒意,抬手一巴掌重重抽在小汐臉上,聲音響亮。
「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我們小姐身子金貴,說了不能被打擾,你竟還不知羞恥地死纏爛打!」
她每說一句,就輪足了胳膊狠狠抽在小汐臉上。
清脆的聲音一連響起,小汐臉上很快就疊滿了巴掌印,嘴角也被打爛了,溢出血跡。
但她仍不放棄,堅決要請府醫回去給葉檀兮治病。
此時房間裡,葉江原本在與雲楚月說笑,突然聽見了什麼,他皺起眉頭看向門外。
「老夫剛才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
葉憶辰也停了下來,往門口看去。
雲楚月見狀,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院門外,她神色微變,嘟起嘴巴嬌聲道:
「許是姨夫聽錯了,咱們剛才說到哪了?對,那侍郎大人氣得不輕,最後把他兒子怎麼了……」
她見葉江自從聽到聲音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就連回答也是及其赴宴。
她不由得神色一暗,說話的興致也消退了下去,眼底覆著一層複雜。
門外葉淞澤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雪蓮熬好了,二姐姐快喝吧,喝了病才會好。」
雲楚月心事重重地接過藥,剛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她吐了吐舌頭,小臉皺起來:「好苦啊……」
葉江見狀,心神頓時被拉了回來,他再也無暇顧及院外的情況,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叮囑雲楚月。
「良藥苦口,快趁熱喝,待會兒姨夫讓人給你拿蜜餞過來……」